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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镇心里最后一根防线彻底崩断了,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洛敏,眼眶红了大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叶子镇哪里知道他所说的这一句话触碰到洛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从小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仍然抱着希望,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们,虽然一直帮你打理家务,可我这心里呀,一直把你们当做……亲人看待,我有时候会幻想着,我和你,就是人世间平凡的夫妻,无忧便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从来不敢想象过会有一天离开你们,我好怕……真的好怕,如果真有来世的话,我会不会忘记你?”
叶子镇看着她,温和的笑着,“哪会……真真的是我配不上你,敏敏……你可恨我?恨我辜负了你?”
洛敏的脸红了红,就算是满脸皱纹,看着那笑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叶子镇的豆蔻岁月,“那个时候,我们干嘛要吵架呢?第一眼见你,我们就要斗嘴,一晃眼,这都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我这一辈子啊……除了死心塌地的爱过你,就再也没有看过别的男人一眼,我在心里呀,恨呐……我也反反复复的问过自己,恨你吗!?…对啊,我挺恨你的,但是有的时候想着想着……又很喜欢!我真是天底下,这矛盾的,最笨的,最纠结的人了……我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明明知道你心里有着其他人……”
对不起……
叶子镇通红着脸,他多么想要清楚的对她说出口,可是抱着她逐渐干枯的尸体,所有话依旧憋进了喉咙里,他似乎也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越来越老了?”
“没有……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漂亮,以前你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不是常常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吗?现在也是,一直一直是!……”
“阿镇,三百多年来,我一直跟着你,从未和你要求过什么,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洛敏也顿时冷静了不少,用自己的手仔细的摩挲着他的脸庞……“阿镇,听你说过,过黄泉路,会喝一种汤药,轮回时便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向冥界的人求求情,让我不要喝?这一辈子……我感觉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美好,就算辛苦的时候……也是那么美好……我不要忘记这些!”
“好……都依你,你不要说这些……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洛敏眼睛忽然变得很干涩,心里憋足了气,“吻我……”
男子慢慢的靠近,靠近那水分流失的差不多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慢慢的吻了上去……
他停滞在此,这是他活了千万年来,第一次吻别人……
怀中的人似乎变得十分乖巧,乖巧的令人害怕,一点点的元神俱灭,呼吸停止在那一刻,嘴角微笑着,似乎很是幸福。
洛敏的手在心跳停止后仍然紧紧的抓着叶子镇,脸上挂着的,却是叶子镇的眼泪。
“对不起……敏敏……!”
无忧看着,这是怎样的一场大悲大喜的闹剧,他失意的走出魔殿,看着凡界的夕阳,如此美丽的一幕,可俊逸的少年沉默着……闻了闻衣袖上的皂荚味道,仿佛带着洛敏的清香,这是她死前为自己换洗的最后一件衣裳。
离殇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魑明也受了三天三夜,如今一醒过来,反倒是饿了不少……
魑明命人送来一盅粥,是用上好的桃花酿与灵芝仙露熬制,便于她恢复气血。
未尝上几口,便看到无忧闷闷的走进来,似乎悲恸的哭过一场,坐在离殇旁边,“母亲可好些了,方才我才去与子镇叔叔将姨娘送回了凡间安葬,子镇叔叔说很后悔,如今想在姨娘那里守上几日,至于回来……他说还未做打算。”
魑明在一旁也不好说些什么,“你们母子两人多年不见,是该好好的叙叙旧,我去四周随子民们看看,可有什么异变。”
离殇却拉住了他。
当年那句,“我永远都是孩子的父亲。”
既然是因为这个孩子而娶的自己,还不如就循了天意。
“阿离?”
无忧一下子反应过来,“魔君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无忧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无忧……你可知……你该叫我一声爹?”
离殇如释重负,笑了出来,这样也好,也免得自己去解释无忧的生父,她欠魑明的如今却又加重了些,离殇对着无忧点了点头。
“爹?你就是那个……我三百年不曾见过的爹吗?”无忧刚历经别离之痛,如今却又多了一个亲人,顿时悲喜交加。
“孩子……当年我与你母亲将你送去凡界,托给叶子镇和洛敏姑娘抚养,是你母亲的意思,你母亲觉得在凡界可远离这些是非,那时魔界与九重天战火未息,神界的人稍微添油加醋换个理由,便可以对魔界出兵征讨,为此,你的娘亲瞒着我和腐神做了交易,只身一人去了离恨天,她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可如今一家团圆,我定要为阿离的遭遇,讨个说法!”
离殇更多是觉得自己置身于梦中,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是非,如今难得可以与自己的至亲在一处。
“娘……你受苦了!”
无忧半跪着看着离殇,忽然感受到人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娘亲,爹爹,我还有一件事等着我解决,我会尽快赶回来……此期间,爹爹一定要好好照顾娘亲,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娘亲一定要是气血和谐,面色红润的模样。”
无忧走后,魑明将刚炖好的汤药递到离殇嘴边,“此期间,你凡是定要听我的!不然以后就将你关在这里,不让你出去!”
离殇顿时觉得他的孩子气,真是万年难改,哈了口气,点了点头。
“阿离乖,从此后……你只可专心侍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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