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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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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家了。

    秦文柏心里升腾起几份激动。

    “家”这个字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这个对一般人来说很容易满足的字眼,对于秦文柏来说,却显得那么来之不易。

    于是也倍加珍惜!

    这里的家,以及家中的亲人,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有了归属感。

    秦文柏感沛于心。

    坐在马车前面驾车的位置,迎着春天的微风,看着秦文炯轻扬马鞭,甩在马小九的马屁股上,心里不觉荡漾起层层涟漪。

    嘶!

    马小九一声鸣啸。

    嘚啵…嘚啵!

    一路疾驰,马车载着兄弟俩人朝家的方向奔去。

    家,近了。

    回家的一路很顺利,阳光亦是分外灿烂,有如秦文柏此时的心情。

    ……

    午时过后,李云及秦文倩姐妹俩,已经沉不下心来做手中该做的事了。

    “娘亲,您说三儿四儿他们会不会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路口迎迎?”

    秦文西忍不住丢开手中正自缝制的棉布鞋面,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这样,不如让小六去路口看看。”

    李云心里比谁都急,想着秦文柏为了这个家,仅仅十岁的年纪就一人独自在外数天,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如此一想,觉得自己这个娘亲当得颇为失职。

    可是,秦文倩成亲的日子迫在眉睫,虽说按时间上来说,也不能将一应成亲所需准备齐整,但最基本的她不想有所缺失,毕竟大女儿人生里就这一次。

    “娘亲,我这就去路口看看。”

    秦文儒亦是迫不及待,说话间小身子已如子弹头一样蹦了出去。

    “娘亲,我也要去迎四哥。”

    秦文咯奶声奶气地附和着发出了心底的声音,紧跟在秦文儒身后,迈动了小短腿。

    李云看着兄弟俩的小身子一前一后出门,颇感欣慰,不由欢愉地笑出声来。

    “娘亲这就高兴了,值得娘亲欢快的事情还多着呢!”

    秦文倩满心欢喜地做着自己的嫁衣,感觉自从秦文柏昏睡两天醒来后,这个家里的日子就变得不一样了。而自己,也如生活在幻境中,遭遇退亲的不幸之事之后,还来不及为此忧怀,就遇上了心意相通的人,恍惚是眨眼之间,就要与之成亲了。

    “哎!娘亲也是这么想,只是昨晚你们的父亲说起你们爷爷的态度:说我们一家子人都是不知所谓之人,做大人的不像大人,做孩子的不像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几个钱,就糊乱遭踏。”

    李云说着,欢扬的心情陡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倩儿,你说,难道你们四弟所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做父母的没有能力给你们一份安乐富足的生活,只能不遗余力地在后面支持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难道也错了吗?”

    “娘亲,您怎么糊涂了?爷爷奶奶何时看重过我们一家子,爷爷有如此一说,也只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秦文倩笃定的语气,让李云些许不安的心瞬间安定。

    “是啊!娘亲,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状况,看看这刷白的墙壁,是不是觉得生活有了生气,有了希望!再想想我们一家人曾经的日子…爷爷他们何曾管过我们?爷爷就是觉得我们家里的人不及在他身边生活的后代,才有此一说,我们得自己相信自己。”

    秦文西一说起来,便喋喋不休,“娘亲,您再看看我们姐弟几人,如今的面色较之前是不是也好上了几份?反正不管怎样,我相信三弟四弟,他们一定会领着我们过上好日子。”

    李云没奈何地打了她一下。

    “好了,听你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嘣,爷爷也是你等作为晚辈的能数落的,今后可别没轻没重的再说了。”

    “是,这不是只有我们娘仨吗?我哪能在外面浑说。”

    秦文西嘻笑着麻溜儿地陪小心。

    ……

    秦文咯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追着秦文儒,“六哥,你等等我。”

    “谁让你跟上来的?”

    秦文儒嘴里没好气的说着,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待秦文咯“嘿呼嘿呼”地追上来,牵住他的一只手,四条小短腿一起急急地朝前迈动。

    “六哥,你说四哥会不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

    “吃吃吃,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

    “六哥,别以为我只是小孩儿,什么都不懂,我懂得可多了。”

    “你懂什么?”

    “我懂等大姐成亲过后,六哥就会跟着大姐二姐大姐夫他们去城里。”

    “小七也想去吗?”

    “想啊!可是我舍不得离开父亲娘亲。”

    “小七真是懂事了,那你就在家里好好陪着父亲娘亲。”

    “可是小七也想去城里。”

    “那就等小七长大些了再去,至少长大到不尿炕为止。”

    “六哥,我好久都没有尿炕了。”

    “小七的好久是多久?”

    “就是好久好久啊!”

    兄弟俩边走边聊,在他们热烈的聊天过程中,已经不知不觉地疾步行到了路口。

    “六哥,有马车。”

    秦文儒顺着秦文咯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飞弛而来的马车里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秦文儒对这种气味,只有在年末家里杀猪时闻到过,似乎又有所不同,他下意思地牵着秦文咯隐匿起来。

    秦文儒的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

    “六哥?”

    秦文咯疑惑地抗议,“手痛!”

    “哦!”

    秦文儒待那份浓浓的血腥气味飘过,才蓦然放松紧捏的手。

    心头那丝莫名的恐惧久久不能散去…

    “小六小七!”

    欢快的喊声随着马蹄声的临近响起。

    “三哥四哥!”

    软糯糯的童音里透着浓浓的欢欣。

    秦文柏跳下马车,在抱起“嘿嘿”傻笑的秦文咯的同时,看到了秦文儒留存在眼角的泪珠。

    “我们的小儒怎么了,见到四哥不开心吗?”

    秦文柏将秦文咯塞进马车。

    “四哥,看到你们,小儒可开心了,还有娘亲大姐二姐她们也早早在家里期盼着。”

    秦文儒边云开雾散、满脸笑容的说着,边企图自己攀上马车。

    经过连日来每日晨起的跑步锻炼,身子恍惚都变得灵巧了一些,秦文儒很顺意地攀上了马车。

    “呵呵,几天不见,我们的小六小七恍惚长大了不少,这小脸儿似乎也更加可爱了!”

    秦文柏跨上马车,在里面坐定,轻轻地摸了一下秦文儒与秦文咯的头,“还知道出来迎三哥四哥,四哥真开心。”

    秦文炯坐在原位,满意地笑了笑:“坐好喽!”

    驾!

    到了家的地界,闻到家的气息,马小九似乎也变得更加欢畅,归心似箭!

    嘶!

    在欢快的鸣声过后,马小九奋蹄前奔。

    “四哥,有好吃的吗?”

    秦文咯欢愉地坐在马车里,小手摸索着旁边布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

    “当然,我们小六小七这么乖,四哥怎么会忘了带好吃的给你们呢!不过,等我们回到家中后,与娘亲他们一起享用可好?”

    秦文柏再次爱怜地摸了一下秦文咯的头。

    “好!”

    秦文咯不觉欢快地拍起手来。

    家,变得不一样了。

    新筑的五间窑洞此时门房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模样,但单从外观上看,就显得朴素而凝重。

    “里面都已经布置齐整了,只等四弟回来后决定正式开课的日子。先前几天的日子,考虑到所有学员没有予以授课,只专心于窑洞等的建设,已经各自给他们分发了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的银子,一些小孩子通过自己双手的劳动,获得了生活中第一笔收入,都特别兴奋,因此每日必按时前来,先参加晨跑,然后将劳动的战场转移到了大山那里。现在想必父亲五弟以及大表哥均在那里,三哥考虑到或许四弟可能想先一步见到娘亲她们,所以未将马车驾至那边。”

    “谢谢三哥,我刚才已经也看了一个大概,但正如三哥所说,想先回到家里安置了再说。”

    秦文柏颇为感慨,在自己缺失的日子里,家已经按着他的方向在一步步完善。

    “三儿四儿,你们终于到家了。”

    秦文西最先迎了出来,李云与秦文倩也随之跟着走了出来。

    “娘亲大姐二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好,四儿回来就好了,娘亲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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