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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谁为天下士?饮酒楼上头。”前人一首诗,写尽了岳阳的骄傲。
这岳阳坐落大湖之畔,湖水浩淼,翻千层碧浪,名楼高崇,印万重丹影,也真是柔情似水、豪气干云,难怪文人骚客热爱,歌咏不断,盛赞有加。
秦朝生四人出武陵源后,跋涉两天,到了这湘北重镇。在渡口落脚后,天色尚早,秦如烟因韩山童一路闷闷不乐,想着邀请他出去游玩。梳洗打扮罢,她便去请示父兄,邀请他们一道去。秦朝生明了她的心思,焉肯夹他们中间,便让两人结伴外出。韩山童第一次到岳阳,也想到这千古名城去逛一逛,开开眼界,于是与秦如烟一道告退而出。
出了客栈,两人望城中而走,看三街,黄沙街、杨林街、潼溪街,街宽人多,熙熙攘攘;逛六市,梅子市、阁镇市、山口市、冯万市、庙前市、黄岸市,商贾云集,一片繁华。又有豪门大户,纷纷朱翠交辉;花街柳陌,楚楚名姬争艳。时非太平之世,亦有富贵之乡。
此时,两人到了便河街,两边摊贩云集,货物琳琅满目。秦如烟看看这个,比比哪个,十分开心。韩山童看她天真烂漫、活泼自然的样子,完全别于平日,却是看呆。这会儿,秦如烟在玉石摊看上了一对玉佩,问道:“师弟,你看这对玉佩好看吗?”
韩山童定睛看时,见是一对龙凤玉佩,玉质极一般,然雕工颇为精细,栩栩如生,便道:“好看!”摊主见有生意,立即逢迎道:“两位客官真有眼光!这对玉佩可是上等的和田青玉雕的,质地细腻,晶莹剔透,很难得的!”说此拿了玉佩递与两人看,吹嘘道:“这刀工也一流,龙凤跟活得一样,与两位最般配不过了!”
秦如玉早已看中,又听他这般吹嘘一番,却也动心,问道:“老板,什么价!”摊主道:“看你俩有缘,就要五两银子吧!”秦如烟立即放下了玉佩,说道:“太贵了,算了!”韩山童看这玉佩,值个一、二两银子,店老板要五两,显然是漫天要价,把他俩当猪宰,因此顺着秦如烟的话点了点头。
摊主见生意不成,忙道:“两位如果诚心,给四两吧!”秦如烟玉首轻摇,对韩山童道:“师弟,我们走吧!”韩山童跟着她往前走,走了十来步。那店老板见生意跑了,喊道:“那位小娘子,三两亏本卖你!”秦如烟依然往前走。那摊主又喊道:“二两买不买?”
秦如烟心动,停步问韩山童道:“师弟,你觉得行吗?”韩山童觉得那玉佩不值二两银子,但难得秦如烟看上了,便点头道:“我觉得还行吧!”于是两人转回摊前。秦如烟又拿了玉佩仔细瞧了瞧、看了看,说道:“给你一两五钱卖不卖!”摊主立即拨浪鼓似的摇头道:“小娘子,你这还得太狠了!二两到底了,我这赔本赚吆喝了!这二两你不买,生意没法做了!”
秦如烟听了尚自犹豫。韩山童看她是真喜欢,说道:“买了吧!”秦如烟便道:“那我们要了!”店老板顿时笑逐颜开,巴结道:“小娘子不但人漂亮,还会过日子!小哥你能娶到她,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秦如烟见他错将自己和韩山童认作夫妻,却也不责怪,反有几分喜悦。
虽韩山童明知他是奉承之辞,却依然开开心心掏了二两银子给他。摊主将玉佩递给秦如烟。秦如烟接过,边走边细看,而后将龙佩递给韩山童道:“师弟,这个给你!”韩山童接过,说道:“师姐,我们换换吧!”秦如烟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欢喜地点头道:“好,换换!”
于是两人交换了玉佩。韩山童当场将玉佩配上,约誓道:“师姐,从今往后,我会一直戴着它,不离不弃!”秦如烟道:“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么看重干什么!你人有心就好了!”话虽如此说,芳心却也高兴,玉手轻伸,牵了他的手往前走。韩山童柔荑在握,心神荡漾,欢喜前行。
走得一会儿,两人忽的发现行人都在朝一个方向赶,正好奇之时,忽听一个路人道:“谢二,前面出什么事了,大家都往那边赶!”有个路人答道:“怎么,你不知道吗?神厨赵大友来了,要在岳州大酒楼表演拿手绝技,做无刺鲫鱼呢!”韩山童一听,傻了,这谁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呢?而且,自己也没答应过谁,难道是秦朝生在自己两人外出的时候答应人家了?
秦如烟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看了一眼韩山童,眼神透着疑问,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韩山童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啊,没人知道我来这里啊!到这里以后,我也一直与你在一起!”秦如烟狐疑道:“那就奇怪了!”韩山童心头比她更疑惑,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便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秦如烟也想了解真相,便点了点玉首。
两人跟着人流拐了两个弯,发现前方的一个广场上黑鸦鸦挤满了人。两人跻身上前,见人群前方放着十几张桌子,坐着富豪乡绅。再前面便是岳州大酒楼,此时门口临时筑了一个高高的灶台,一应厨具摆放整齐,食材和佐料也已经齐备,只等人来。
韩山童却是好奇,想看看谁人在此作怪,总不成有人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来?正疑窦丛生之时,酒楼里步出四个人来,前面一个是中年男子,衣着光鲜,挺腰叠肚的。后面跟着三人,都着厨衣,年纪都不大,却个个趾高气昂,透着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见得四人出来,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欢呼道:“快看,神厨出来了!”有人问道:“哪个?”欢呼者答道:“喜掌柜后面那个!”韩山童见中年男子身后的青年年约二十,身高体量与自己真有几分相仿,脸也还白净,这人此时正春风得意,向众人挥手。
韩山童此时明白过来,这敢情是有人冒名顶替,在这儿招摇撞骗。他顿时恼火万分,就欲上前揭穿真相,忽转念一想,还是看看情况再说,他倒也想看看这人怎么做无刺鲫鱼。
这时,那中年掌柜咳了两声,开口说道:“鄙人喜贸名,忝为这江州大酒楼掌柜。鄙店开张半月,承蒙各位父老乡亲关照,生意红火。为了报答诸位厚爱,鄙人特意从颍州请来神厨赵大友为大家献艺,以饱诸位贵宾口福!”在他说话之时,那冒名者笑脸盈盈,向人群挥手致意。一众围观者则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吆喝声。
待掌声稍歇,喜贸名高声相请道:“现在就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恭请赵神厨登台献艺,为我们做无刺鲫鱼!”他的话音甫落,人群又报以雷鸣般的掌声。那冒名者抱了抱拳,谢道:“多谢岳阳父老乡亲的厚爱,那赵某就献丑了!”说此得意洋洋地登台,指派另两人做事,而后一道忙碌开来。
秦如烟看看那青年,又看看韩山童,眼神里充满了狐疑,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骗我!”韩山童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没有,我怎么会骗你,我们看看再说!”秦如烟自然要看个明白,便耐心做看客。
那假冒的赵大有给一条鲫鱼刮鳞去腮,开膛破肚,然后开始帮鲫鱼去刺,每刀下去,必有一根鱼刺挑出,并展示给人观看。围观者不禁一阵阵地叫好,鼓掌,甚是热闹。
秦如烟看这假冒者也是一刀一根刺,动作比韩山童挑刺时更干脆更利落,不禁又犯疑心病,不知韩山童和那人倒点谁才是假冒者了。于是看看韩山童,又看看那假冒者。韩山童专心看那假冒者的动作,没留心她的神色。
那假冒者从头至尾的挑刺,像模像样的。他却会卖弄,每挑一根鱼刺都会展示一番,前后又几十次。不多时,他便挑好一条,装到盘子里,递给了帮厨。那帮厨便把鱼放到蒸屉里,然后盖上了盖子。假冒者又拿了条鲫鱼,继续挑刺,还像前面一样卖弄,引来一阵阵喝彩声。
秦如烟看他恰像真的,心头不爽,便对韩山童道:“师弟,我们走吧!”韩山童答道:“等等,这有古怪!”秦如烟道:“什么古怪?”韩山童道:“看会儿再说!”秦如烟只得耐着性子看。
那假冒者动作倒快,一会儿便挑好了三条鲫鱼,都让帮厨放到了边上的蒸屉里。此时,另一个帮厨已经烧开了两口锅,一口油锅一口汤锅,与韩山童当日比厨的做法一样。那假冒者先像模像样得试了试油温,而后令帮厨从蒸屉里取出一条鲫鱼放进漏勺,又学韩山童当日的步骤,先过油,后淋汤,片刻间烹制好了一条,放到了盘子里。
广场上顿时鱼香四溢,萦绕鼻端,让人垂涎三尺。那掌柜喜贸明见鱼出炉,上前端了,高声叫卖道:“无刺鲫鱼!王公贵族欲食不得,五两银子起价,价高者先尝!吃出半根鱼刺,翻倍赔偿!”韩山童暗道:“真是黑心!”他只道没人会出价,谁知那些乡绅富商争着出价,一口气抬到二十两方才止住。
这鱼被一个万姓的财主拿下,他便得意洋洋地品尝,吃了一筷,装模作样地品味,而后出言赞道:“好吃!跟活鱼一样,鲜美极了!真不愧是神厨,味道做得就是好!”底下一众人都羡慕不已,恨不得也尝上一尝。有人便提醒道:“万老板,你快点吃,看这鱼有没有刺!”
万姓财主答道:“好,待我们吃来!”说此招呼两个妻妾一道吃鱼。三人大快朵颐,其他人只有吞口水的份。此时,冒名者又做好了第二条,喜贸名照样让人竞价,争者依然积极。
此时,万姓财主和他的妻妾已经将那条鲫鱼吃光,从头至尾,未见鱼刺。他摸了摸嘴,夸赞道:“还真没一根刺!”说此对着冒名者竖大拇指赞道:“真乃神厨也!”那些竞标者闻言,出价更欢。于是这第二条鱼,也拍出了二十两的天价。
秦如烟一直看着万家人吃鱼,见他们真没吃出鱼刺,心头狐疑更甚,不是滋味,于是质问韩山童道:“你看,他做的还真的没刺,不是神厨能做得出来吗?”韩山童知道她怀疑自己说谎,当此情形,也不由得她不怀疑。然他无暇辩白,脑中思索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明眼人,看得出这冒名者练过厨艺,训练过挑刺的技能,所以看着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这冒名者并没有把鱼刺挑干净,一半的刺都没挑出来。可是,分明没挑干净的鱼,做好后,鱼刺缘何会神秘的消失呢?这是他没想通的,所以面对秦如烟的质疑,他没作答。
正寻思之际,他的目光从灶台上掠过,看见一个帮厨正搬开一层蒸屉,取出一盘鱼递给了冒名者。看得这一眼,他脑海里的迷雾立时消散,明白过来鱼刺缘何会消失了,秘密就在这蒸屉上,一放一拿间,鱼被掉包了。
秦如烟看不出蹊跷,只道那冒名者是真的,心中恼怒韩山童欺骗自己,暗自生气。此时,看那冒名者还在那边忙碌,风光无限的,她便不想再看下去,说道:“师弟,我们走吧!”转首之际,却发现韩山童已经不在身边,正好奇他跑哪里去了的时候,忽听场内有人出声道:“这个人是假冒的神厨!”正是韩山童的声音。
原来韩山童看出蹊跷后,不容冒名者再招摇撞骗,损害自己的声誉,于是挤进内场,出声点破。秦如烟听韩山童挺身打假,暗道:“这要闯祸了!”果不其然,韩山童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灶台上的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食客和看客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那喜贸名愣了愣,怒喝道:“那来的野小子,敢胡说八道!你没看见,刚才万财主吃了鱼,可是一根刺也没吃出!不是神厨,能做得到吗?”万姓财主帮衬道:“是啊,我们吃的鱼,没有刺啊!”韩山童道:“那是人家事先做了手脚,给你使了个障眼法而已!”万姓财主尚自不信,说道:“不可能,大家都看着的!”喜贸名喊斥道:“小子,你可别信口开河,说话可得讲证据!你诽谤神厨,信不信我抓你报官。”
韩山童不慌不忙,慢慢靠近灶台,说道:“要证据是吧,我就给大家看证据!”说此,忽的伸手揭开蒸笼盖,端了一蒸屉给围观者看,这里面赫然便有三盘鲫鱼。那些食客和围观者立即反应过来,顿时人人破口大骂骗子。喜贸名见韩山童坏了自己的好事,怒喊道:“反了反了!来人,操家伙,给我把这小子做了,送他上西天!”
他的话音甫落,那冒名者挥着菜刀便向韩山童砍来。韩山童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眼明手疾,抓了他的手臂,反转其手,让他自吃了一刀。另两个帮厨扑上前,也被他一拳一个打到在地。这时,酒店里冲出一帮子歹徒,个个拿刀持剑的。秦如烟却状,飞身上前,与韩山童背靠背御敌。围观者见店里冲出一干匪徒,个个想着保命,立刻作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群歹徒将两人团团围住,其中有人认出秦如烟,高喊道:“兄弟们,这娘们就是秦朝生的女儿,是我们大当家的仇人!我们捉了她,大当家必定重重有赏!”韩山童一听,料这伙人是黑虎寨的强盗,当下提醒道:“师姐,你小心,他们是黑虎寨的!”秦如烟道:“你也小心!”
在他们说话之际,贼人们已经挥舞着刀剑攻上来。韩山童和秦如烟空手夺白刃,抢了两把剑,而后背靠背迎敌。韩山童得知他们是黑虎寨的,下手便不留情,接连放倒了两个。强盗们见两人厉害,便不敢贸然进攻。秦如烟怕殷义在,不敢恋战,使一招“仙姑散****退数人,喊道:“师弟,撤!”韩山童答应一声,双双撤出战斗,沿街而跑。
强盗们在后面追赶,口中虽吆喝着,心中却都怕丢了小命,不敢靠近,没多久就被韩山童和秦如烟甩开了。韩山童和秦如烟甩开追敌之后,继续跑了一段路,待确定后面没有强盗追来,他们才放慢了脚步。
定神时,韩山童发现自己两人已经到城门口,城门上,屹立着一座珍楼杰阁,巍峨壮丽,碧瓦雕檐,瑞气缭绕。他是个读书人,睹物思文,忽想起一所在,喜道:“师姐,我们好像到岳阳楼了!”秦如烟道:“这楼真壮观,我们去看看吧!”说此牵了韩山童的手,拉着他往那城楼跑去。
到得楼下,韩山童抬头看匾额,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岳阳楼”三字,不禁兴奋地说道:“巧遇巧遇!”秦如烟见他逸兴横飞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这岳阳楼很有名吗?”她没读多少书,不知岳阳楼在读书人心目中的价值。韩山童答道:“这名气就大了!前人歌咏不断的!最有名的,数范仲淹写的《岳阳楼记》。”
说此朗诵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秦如烟赞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好厉害!”韩山童道:“此等济世情怀,正是我辈学习榜样!”秦如烟乐道:“原来你朝圣来了,怪不得这么兴奋!”韩山童讪笑道:“让你见笑了!”秦如烟轻睨道:“笑你什么?见贤思齐不好吗?”说此提议道:“我们到楼上去看看!”韩山童满口答应。
于是两人牵手登楼,将剑弃置一边之后,双双凭窗眺望,但见落霞耀平湖,飞瑛映中流,风恬鳞欲跃,云夕羽欲翔。又有一岛如黛,浮沉鸾螭,隐现楼台。景色美极,令人心旷神怡。
秦如烟不自禁赞叹道:“真美啊!”说此伸手去兜揽窗外的春风,品味美景。韩山童看她的玉脸在霞光映照之下,透着金光,秀丽无比,耀如春华;加之晚风轻拂,衣袂飘飘的,看着便似凌波仙子,群芳难逐。于是他也赞道:“真美!”秦如烟转首看他时,见他的目光原来停在自己身上,不禁丽靥飞红,烟视媚行道:“就知道哄人!”韩山童笑而不语。
秦如烟睨了他一眼,而后美眸渐次温柔,忽的致歉道:“刚才对不起啊!”韩山童奇道:“对不起什么?”秦如烟道:“我刚才不该怀疑你!”韩山童摇头道:“不怪你!就当时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是真的!”秦如烟恨声道:“这些强盗真是坏透了,不但抢,居然还冒名顶替骗人!这若非刚好碰见你,不知有多少人要上当受骗!”韩山童道:“是巧!李鬼遇上李逵,活该他们倒霉!”
秦如烟点了点头,问道:“他们做手脚,我们没一个人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韩山童道:“那家伙虽然练过,可刀法零乱,不是高手,骨刺他勉强能挑,可细小肉刺他挑不了!”秦如烟奇怪道:“可我看他也向人展示了小刺啊!”韩山童道:“那些是他事前藏好备着的!”秦如烟经他点破,方才如梦初醒,骂道:“这些人真是狡诈,还贪心不足!一条鲫鱼就几十文,他们居然收二十两银子!”
韩山童道:“价钱上的事,一个愿打一个原挨,倒也罢了!可恨的是冒我的名,毁我的名声!”秦如烟附和道:“可恨!”说话时忽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便问道:“你开店时,这一条鱼收多少?”韩山童道:“就二两!”秦如烟咋舌道:“这也贵死人!怪不得你出手那么宽绰,把银子不当银子的,敢情也做过奸商!”韩山童摆出无辜的表情道:“还好吧!毕竟是手艺活!”
秦如烟螓首连摇道:“那也贵!”说此笑盈盈道:“这爹爹若知道你是奸商,不知道会不会赶你出门!”她诚心要吓唬韩山童。韩山童果真被她吓到,苦脸道:“师姐,你不会这么绝情吧!这也要告状!”秦如烟偏偏一本正经,说道:“我眼里不容沙子的!”韩山童抱拳求饶道:“还请法外施恩!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鱼吃可好,一文钱也不收你!”秦如烟心里好笑,口上决然回绝道:“不好!这无刺鲫鱼我吃过了,不稀奇了!”
韩山童猜不透她的心思了,说道:“那你说个条件吧!我照着做!”秦如烟等的就是这话,说道:“那我就说一个!回去以后,你帮我开个酒店,让我做掌柜,也卖这无刺鲫鱼!”韩山童问道:“怎地忽然来了这兴致?”秦如烟笑盈盈道:“好玩不是!风风光光的,还赚银子!”韩山童故意问道:“那你准备卖多少一条?”秦如烟道:“这假神厨做的都卖二十两,真神厨做的,怎么的也要翻个倍吧!”说此比划着道:“四十两起价!”
韩山童乐道:“你这不是一般的黑了,你这是锅底灰了!”秦如烟见他说得有趣,不禁噗哧笑出声来,娇笑连连。韩山童见她妍姿巧笑,丽靥如花,且自沉醉,握了她的玉手赞道:“师姐,你笑起来真是美极了!我就爱看你笑!”秦如烟含羞带涩,哼哼道:“就会哄人!”说此觑着他的脸,质问道:“你爱看我笑,怎么两天都绷着脸,不理我?”
原来,自出武陵源,韩山童因惦念着秦如玉,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秦如烟因父兄在身边,也不好劝说,此时得空,见他人也开心,故而软语相责。韩山童见责,致歉道:“对不起!可是如玉那么一闹,我真的开心不起来!”秦如烟埋怨道:“那丫头也是!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就神经兮兮的,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这次回去以后,你可得好好教训她!”
韩山童笑道:“你教训她还差不多!我教训她,那肯定被她反过来教训!”秦如烟哼哼道:“都你惯的,偏心眼!”说此,嘴儿一噘,脸儿一沉,生气上了。韩山童嬉笑道:“这也生气?”秦如烟看他态度不端正,狠狠睨了他一眼。韩山童逗她,承认道:“我呢是偏心眼,偏着呢!”秦如烟哼道:“你看,你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吧!”韩山童忽的又笑道:“可我偏向的是我身前的这个美人儿!”
秦如烟没料他在这儿等着她,却也不服气,娇叱道:“花言巧语!”韩山童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这是真话,我真心向着你的!”秦如烟哼哼道:“谁知道你在那丫头面前会怎么说!这才离开她两天,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我在你身边,你都跟没看见似的!”韩山童想想自己这两天是有些冷落了她,于是又致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见他真心道歉,秦如烟便不忍相责,上前偎入他的怀抱,呢喃道:“以后不许闷着不理人!”韩山童见她关心自己,心头柔情涌动,微微颔首道:“好,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秦如烟侧身将玉首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风景,心头柔情似水。韩山童搂着她的香肩,心头也自柔情涌动,只愿就这么相依相拥得过一辈子。
此时,天将黑未黑,正是用餐之际,并无人在此间游玩,两人不怕被人看见,便一直依偎着,不忍离去。
两人正郎情妾意之际,楼下忽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却是黑虎寨的人追来了。两人赶进拿了剑,飞身下楼,刚出门,就被贼人团团围住了。两人刚才见识过他们的本事,知道无甚厉害人物,却也不担心,便准备动手突围。正在其时,忽听一人道:“我道是谁砸我场子,原来真是熟人来了!
韩山童和秦如烟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待循声看时,见大门口现出一人,豹眼环睛,状貌狰狞,正是殷义。
原来,那酒楼原是黑虎寨的一个联络点,黑虎寨被攻占后,殷义走投无路,带了几个漏网之鱼逃到此地落脚,准备重整旗鼓,奈何财物都被义军夺去了,揭锅都得临时去偷去抢,更别提招兵买马了。于是他聚众商量对策,得了这么一个假冒神厨进行诈骗的主意,原以为可以闷声大发财,然后东山再起。不料遇上命中克星,这刚开始行骗,就被韩山童碰上了,真李逵打假李鬼,立马把他的美梦搅黄了。他得了消息,真恨不打一处来,于是领人追来,意欲报仇雪恨。
此刻,韩山童见了殷义,心头且便有几分惊恐了,暗自责怪自己刚才又耽误了逃生的良机。但此时后悔已迟,便想着脱身,于是吩咐秦如烟道:“师姐,等下我缠住他们,你赶快跑,去找师傅!”秦如烟否决道:“不行,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也跑不了,不如一起还有生机!”韩山童也知道这个理,便不多说,全神应敌。
殷义见两人被围,且自得意,桀笑道:“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料在此与两位巧遇,有缘得紧!”韩山童喊斥道:“咄,你这狗强盗,谁跟你有缘,赶快上来受死!”殷义豹眼圆睁,呵斥道:“小儿无礼!你想死还不简单,过一会儿,老子就将你大卸八块,送你上西天!”话虽说得狠,人却不上前。韩山童正奇怪他缘何不上前时,又听他问话道:“秦朝生这匹夫怎么不出来?”
韩山童立即反应过来,知道殷义为何不上前了,原来他是怕秦朝生在,故而不敢上前。于是他施疑兵之计,冷笑道:“他老人家和我师兄正在里面看风景呢!对付你们这些蟹兵虾将,有我与师姐就够了,那用他们动手!”殷义还真就被吓唬住了,自己不敢上前,对着喽罗喊令道:“上,给我做了他们!”
贼众得令,舞刀弄枪而上,或砍或刺,围攻韩山童和秦如烟。韩山童和秦如烟沉着应战,一防一攻,片刻间放倒了两个贼人。贼众见两人厉害,便都不敢上前送死,围着两人转圈圈。殷义在边上看来会儿动静,不见秦朝生现身,知道他必然不在,于是胆气壮了,便急着想杀了两人,帮亲人报仇。眼见的那帮喽罗不争气,久攻两人不下,他便怒喝道:“一帮没用的东西,赶快滚开,爷亲自动手!”贼众巴不得的,纷纷后退。
韩山童见殷义要亲自上了,又提醒秦如烟道:“师姐,等会儿如果打不过,你赶紧跑!”秦如烟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殷义枭笑道:“不用慌,老子会成全你们的!”说此挥剑使一招“左右逢源”,点点剑光分袭秦、韩二人。他一上手就是绝招狠招,意欲速速拿下二人,送他们上路。
秦如烟和韩山童都知道他厉害,又见他剑招狠毒,不敢大意,分使绝招相抗。韩山童施“拐李寻蛇”攻敌下盘,秦如烟使“仙姑散花”击敌上身,一上一下,并肩御敌,化解了殷义的凌厉攻势。其中秦如烟的剑招飘忽凌厉,迫使殷义回剑自救,方得化解。殷义未料二十来天未见,两人竟学了绝招,差点让自己吃了亏,不禁气得七窍生烟。惊魂甫定,他便催动手中银剑,化作惊涛骇浪袭向两人。
韩山童化解了几招,奈何武艺不济,没一会就手忙脚乱了。殷义看他武艺相对孱弱,便与当日殷仁一样将他当主攻目标,柿子专挑软的捏。韩山童又抵挡了两招,此时一剑用老,被殷义一搅,长剑脱手而飞。所幸秦如烟见韩山童危险,拼命强攻,剑锋凛冽,迫使殷义回剑自救,教他未能乘胜追击。
殷义懊恼万分,又对秦如烟展开猛攻。两人一对一,秦如烟哪是其对手,只一两招便被逼得手忙脚乱了。韩山童见她危险,想要相助又苦于手上没武器,危急关头,忽的灵机一动,喊道:“师父,快救师姐!”他这一喊,殷义只道秦朝生来了,手上剑招微微迟滞,却便让秦如烟缓过来劲。与此同时,韩山童忽的欺身而上,从一个贼人手中夺了一把剑,重又加入战圈。
殷义定神时,并没见到秦朝生,知道自己上了韩山童的当,不禁又气又恼,怒骂道:“臭小子,还挺狡猾!”说话时,手上的剑并不稍停。韩山童回击道:“那是你蠢,驴投胎的吧!这么蠢,也好意思出来混,早点让小爷送你去投胎,改做猪猡得了!”殷义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冒烟,哇哇乱叫地一顿乱攻。韩山童原想激怒殷义,以便在他乱中出错时寻找机会,没料他剑招绵密,并未机会可寻。
斗得片时,殷义又占了上风。韩山童和秦如烟只有招架之攻,毫无还手之力。殷义被两人纠缠多时,早已恼羞成怒,此时见韩山童招不成式,便想着将他拿下,心念转动间,手施“火云剑法”的绝招云蒸龙变,银剑舞万点霞彩,而后忽的变化成一条银龙,猛扑韩山童。秦如烟见这招厉害,韩山童肯定应付不了,惊呼道:“师弟,快退!”
韩山童也想退,却哪里来得及,但见一团剑光飞奔自己的手腕,随即便看见一只断手临空翻转,鲜血喷洒,跟着又听得“当啷”一声,铁剑匝地。他只道自己的手臂不保,顿时魂飞天外,然令他奇怪的是,手上并没有伤痛的感觉,定神看时,发现自己的手还好好的长着,身边却多了一人,正是师父秦朝生,再看场上,才发现殷义断了一只手,血流如注的,正自嗷叫。
看了一圈,韩山童方才真正的回过神,感谢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秦如烟喜极而泣,喊道:“爹爹,你来了,太好了!我们差点又要被恶人害死了!”秦朝生安慰道:“爹爹在,没事的!”原来,韩山童和秦如烟走后,秦朝生也带了秦玉龙外出游玩,正走时,忽见黑虎寨的贼人拿刀提剑的,正在追查韩山童和秦如烟的踪迹。他一听就知是两人出事了,于是也寻踪追来,险险赶到,救了韩山童。
此刻,殷义手捂创口,痛得冷汗淋淋,咬牙切齿道:“好你一个秦朝生,暗剑伤人!”秦朝生知道自己这一剑虽是救急,然确是伤人于未防,不太光明,抱剑道:“抱谦!可我如不伤你,这时该是我徒儿断手了!”殷义无话可说,又怕秦朝生伤自己性命,于是喊了声“撤”,狼狈而走。众贼人跟着跑了。
秦如烟看他们离去,问道:“爹爹,这贼人无恶不作,还老害我们,你怎么不一剑杀了他!”秦朝生道:“刚才我那一剑不太光明,所以只能放过他!”秦如烟心有余悸,说道:“这人穷凶极恶,爹爹跟他讲江湖道义,岂不吃亏死!”秦朝生正色道:“不可胡说!这人若是不讲道义,便会不择手段,为所欲为,久后必定堕入魔道,便也与他没有差别!所以你们要切记,宁可杀身成仁,也不可坏了规矩!”韩山童躬身应道:“徒儿谨记师父训言!”
此时,秦玉龙赶到,远远问道:“师弟,妹妹,你们没事吧!”韩山童道:“没事!师父刚巧救了我!”秦如烟忿忿道:“差一点他手就没了!”秦玉龙道:“差一点也是差!没事就好!”韩山童道:“亏得师父教了我们八仙凌风剑法,不然今天真活不了!”秦朝生自责道:“也怪为师疏忽,没想到这儿是他们的地盘!这还好你俩平安无事,不然真要悔之无及!”
秦玉龙道:“爹爹不必自责!这谁能料到,偌大一个岳阳城,我们就能与他们碰上!”秦朝生感慨道:“还真是冤家路窄!”秦如烟道:“爹爹放了那恶人,只怕下次我们还会碰上!”她还在埋怨秦朝生放过殷义。韩山童安慰道:“师姐放心,这厮少了一只手,残废了!下次碰上了,我们也不用怕他了!”秦玉龙道:“师弟说得是!再者说了,他即便手全,等我们学好了八仙凌风剑法,那也是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事,不怕他的!”
被两人这么一劝,秦如烟也安心了,化愁为喜道:“那就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作恶为止!”秦玉龙附和道:“打他一个满地找牙!”秦朝生见秦如烟开心了,稍稍安心,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客栈吧!”于是四人一道离开岳阳楼。
这正是:“冤家路窄遇顽凶,恋人情深得协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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