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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星尘看到沈欣雪从宾馆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凭着龙星尘流连花丛多年的经验,沈欣雪不是刚滚完床单该有的模样,他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他不近不远地跟在沈欣雪的身后,直到她来到酒吧,接连点了几杯烈酒,龙星尘才肯定沈欣雪和唐封航吵架了。
他听到了沈欣雪的声音。往好处说,她在念着他的名字;往坏处说,她还在恨他……
呵呵,是不是要庆幸,他在她心中始终地位不一般?
龙星尘想着,死气沉沉的脸色突然鲜活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了靠近沈欣雪的欲望,快速起身来到沈欣雪的旁边。醉意满满的沈欣雪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她脑袋此刻处于一片混沌之中,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沈欣雪不耐烦地对着龙星尘摆了下手:“走开,我不约!”
龙星尘觉得,沈欣雪真是可爱到爆炸。他忍住抱着沈欣雪,吻到天荒地老的冲动,他拿开沈欣雪手中的杯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竟然听到了龙星尘的声音。沈欣雪想着缓缓抬头:“你谁啊,凭什么拿我的酒,还有我凭什么……”
听你的。
沈欣雪朦胧的醉眼中,出现一张和龙星尘酷似的脸,沈欣雪抑郁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她扶着吧台起身,怒骂说:“龙星尘,你这个混蛋!你还嫌害我不够惨,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滚开,我不要见到你!”
“是我对不起你,我是混蛋。”
龙星尘站在那里任由着她打骂。他每次在沈欣雪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摔倒时,伸手扶住她。
他如此贴心的举动,引来全酒吧人的围观。龙星尘暗暗皱眉,心想他们都是城市中的熟面孔,被认出的话报纸肯定会跟风瞎写,坏了沈欣雪的名声。龙星尘想着,弯身抱起沈欣雪,大步流星地离开酒吧。他打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
“你这个坏人,要带我去哪?我要下车,我要回家。不行,我这个样子回家的话,爸妈会担心的。”脑袋不太活络的沈欣雪,一边推着车门一边冥思苦想,“我要去找夭夭,夭夭住在哪里来着?”
“乖,坐好,我送你过去。”
龙星尘坐上驾驶座上后,帮沈欣雪系上安全带。他声音轻柔,好似一片羽毛轻轻滑过沈欣雪的心。在他身边,沈欣雪竟然莫名有几分心安。烈酒后劲来袭,沈欣雪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小公寓楼下,龙星尘默默地注视着沈欣雪的睡颜。车上空间有限,她身上衣服太过紧绷,她的小脸皱巴巴的,看起来睡地很不舒服。龙星尘伸出手帮她捋顺发丝,虽然还想多看她几眼,但还是把她送到了陶夭夭门前。
再然后,陶夭夭就接手了沈欣雪。见到这一幕,龙星尘才放心离开。
陶夭夭并不知道,沈欣雪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陶夭夭没有听懂沈欣雪没头没脑的话,追问说:“什么不行?”
“就是……”这是隐疾,沈欣雪难以启齿,“夭夭,你别问了。对了,你看到送我回来的那个人了吗,我还没谢谢他呢。”
“没有人啊。”
刚刚她打开门时,门前只有沈欣雪一人。陶夭夭的话语刚落,门铃声响起,她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前放着一个购物袋。
陶夭夭左右看了下,连鬼影子都没看到。能消失地这么快的,只有妖怪了。陶夭夭嗅到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气息,知道那是龙星尘。
陶夭夭轻轻一叹,捡起购物袋。她发现里面放着醒酒药,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品,心想龙星尘想的还挺周到的。陶夭夭关上门回身,发现沈欣雪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和沈欣雪扯谎。
沈欣雪,你知不知道,龙星尘可能真的……还挺喜欢你的?
你不要和我以前一样,犯错才好啊。
陶夭夭想着,把沈欣雪抱进卧室。折腾了大半夜,陶夭夭终于累了。为了方便照顾的沈欣雪,陶夭夭在她的旁边躺下。她抱着沈欣雪,闻着沈欣雪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心里是那么安定。
第二日一早,陶夭夭再次从季陵光消失的噩梦中惊醒,而身旁的沈欣雪还在熟睡。陶夭夭叹口气,轻手轻脚下床,先去浴室冲了凉,洗去浑身黏腻的冷汗。陶夭夭洗刷完毕后,拿出符咒。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五方布阵,式神扶翼!”
手中的符咒燃尽,光着上身,穿着沙滩裤的蠃鱼,“嘭”的一下声砸在陶夭夭的脚前,吓得陶夭夭向后跳了一下。
地震了吗?
沈欣雪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她一骨碌爬起身,趿着拖鞋向外跑,刚好看到陶夭夭正和蠃鱼大眼瞪小眼。
咳,这一大早的哪里来的,光着半个身子的美男?夭夭该不会又桃花朵朵开了吧!
见客厅中多了一个人,陶夭夭和蠃鱼收起在空中厮杀的眼神。
“我不会勉强你缔结契约的,不愿意你可以离开。”陶夭夭无奈地说。
昨晚的决斗虽胜负已分,但在陶夭夭看来她与蠃鱼还处在对立面。唉,又浪费了一张符咒,陶夭夭好心酸。
陶夭夭这样看得开,蠃鱼倒不肯放过。赢鱼并不是妖力强大的妖怪,只是人缘比较好罢了,所以大家都给他点面子。他的妖力修炼遇到了瓶颈,已经好久停步不前了,他和灵力强大的陶夭夭缔结契约,极有可能助他突破到新的高度。
“既然被你召唤了,那么就缔结契约吧。”蠃鱼面上不情愿,其实心里欢快的很。
“不要了。”陶夭夭拒绝。
赢鱼爆炸了:“为什么不要!我都没嫌弃你有那么多式神,你还嫌弃我了?还是说昨天的事情你还在记仇!你的心眼儿怎么那么小!怎么着,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吗!你们阴阳师都是大猪蹄子!”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蠃鱼完成了缔结仪式快速消失,陶夭夭总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当。不过,式神多了也没什么影响,反而增加她的实力也就是了。沈欣雪目睹了全过程,感慨地说:“阴阳师和式神,听起来好酷。”
沈欣雪对陶夭夭的身份深表羡慕。她看向桌上的“鬼画符”,变身好奇宝宝:“这就是阴阳师召唤式神的符咒吗?”
陶夭夭点点头。
沈欣雪好奇地问:“夭夭,你一大早就召唤出,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式神,怎么还无精打采的?”
“他再厉害,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能让陶夭夭如此黯然伤神的,恐怕只有季陵光了。沈欣雪抱住陶夭夭:“我家夭夭这样好,老天不会舍得让你伤心难过太久,一定会把季陵光归还给你的。”
“嗯。”
在沈欣雪的开导下,陶夭夭好受了许多。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询问沈欣雪昨晚醉酒的事情。沈欣雪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单够,暂时不想要人管束。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我愉快地决定暂时不订婚了!”
沈欣雪声音轻快,笑容满面,看不出半点儿伤心。她越是这样,陶夭夭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欣雪,你真的决定了?”
“当然啦!我沈欣雪向来说一不二!你还不快来恭喜我!或许姐姐我一高兴就陪你等季陵光回来,才考虑我的终身大事。”
陶夭夭心想,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可沈欣雪是人类,她只有几十年的生命,她等不起。
陶夭夭刚想开口劝说沈欣雪再好好考虑下,沈欣雪看了眼腕表,惊叫出声冲向浴室:“完了,完了,要迟到了,今天周一要开早会呢!”
陶夭夭知道,沈欣雪不想说。那么,她问了也是白问。昨夜沈欣雪酗酒,陶夭夭为了让她胃舒服些,在她洗澡的时候去厨房帮沈欣雪煎蛋和温牛奶。沈欣雪看到了早餐,果然感动不已:“亲爱滴,你对我真好。”
沈欣雪在陶夭夭脸上啵了下,简单吃了几口,急匆匆地去上班。陶夭夭苦笑说:“这东西都是龙星尘买的……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你了吧。”
沈欣雪昨晚没开车,她站在路边打车。一辆灰色的路虎缓缓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玻璃滑落,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驾驶座上赫然坐着,昨夜不战而逃的贺青瓷。
沈欣雪警觉看着他,而贺青瓷微微一笑:“沈小姐,你好,我们之前联系过。上次的约定,我还想继续。”
“什么约定?”
“当然是……杀了龙星尘啊。”贺青瓷说。
陶夭夭愿意继任家主的事情,昨夜已经传回苏家。其实,苏家新宅还尚未建造好,这个时候举办继任仪式有太过仓促。可是,苏家长辈担心拖下去的话陶夭夭反悔。他们经过一番商讨,决定立即筹办,等新宅一落成,即刻举行仪式。
陶夭夭和苏阔一同回到苏家后,不顾身体疲惫,立即检验阴阳师的修炼成果。令陶夭夭欣慰的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这些年轻人并未疏于训练。他们谨遵陶夭夭的教诲,谨记白泽的提点,进步大大出乎了陶夭夭的预料。
陶夭夭奖励他们一人一张符咒,至于召唤出的式神强弱,就看他们的能力了。这些阴阳师大都没有自己的式神,分得符咒如获至宝,高兴地跟个孩子样。他们的笑颜感染到陶夭夭,她低落的心情好了很多。
反正最近没有心仪的剧本和符合她气质形象的广告,陶夭夭暂时休假,留在苏家。苏家有陶夭夭坐镇,他们赶工的动力大大增加,十多天后,新宅全部竣工。
苏家人看着自己一砖一瓦垒砌的房子,在声声炮竹声中激动地流下眼泪。陶夭夭在将离那找到一幅苏玲珑的画像,挂在了苏家新建的祠堂内,虔诚地给苏玲珑上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足足祈祷了一夜。
玲珑大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希望你能遵守你与我的约定。
我真的,好想见到季陵光啊。
苏家人得知陶夭夭跪在祠堂,他们心存感激,自觉地来到祠堂门外跪成一片。直到早上,陶夭夭才动了动麻木的双腿起身。她双手合十,对着苏玲珑鞠的画像了下躬,打开门。当她看到大家都跪着的时候,吓了一跳。
“苏伯父,你们快快起来。”
陶夭夭跪拜苏玲珑是自己的私事,他们陪她,她心里有愧。苏家人坚持不起来:“家主大人跪拜的是我们苏家的老祖宗,我们理应相陪。”
大家都越看越喜欢这位异姓家主,而陶夭夭面对苏家一张张诚挚的脸,她实在是没脸说出自己的私心。陶夭夭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着,她端起家主的架子:“没事了,大家各自忙去吧。”
“家主大人一夜未睡,理应该回去休息的,但仪式上有几个小细节要与你商量,可否请家主大人移驾前厅。”
苏家人查了黄历,这个月二十九是黄道吉日,错过了这一天,就要再等上三个月了。眼看着就到月底了,苏家长辈个个都着急到不行,他们生怕在举行仪式的那天出岔子,希望尽快确认完所有的事情。
陶夭夭了无睡意,与苏骞等人一同来到前厅。陶夭夭即将继任家主之位,她没有矫情,在首位坐下。
苏骞命人搬来为继任仪式打造的各种器具,摆放在陶夭夭的面前。苏骞同其他几人向陶夭夭详细讲述并演练了,那天所要做的事情。
陶夭夭有点头大。
她没想到,整个过程繁琐复杂到,犹如古代皇帝登基。陶夭夭见过继任仪式上她要穿的衣服,心想光那顶纯金打造的头冠,戴上一天都能压断她的脖子,更别说古式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以前的家主,都是这样受虐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