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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陶夭夭特别在乎辛妤的答案。辛妤一愣，然后说：“妖怪，张鹏是妖怪……是啊，他只吃素，很喜欢去公园，特别喜欢植物，可我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以为都是他的习惯罢了。现在想来，他确实不太提起他的父母亲人，我还以为他和家里关系不好……呵呵，我真的没想到他是妖怪。我，我真的太震惊了。”
“你不要担心，他已经被收服，你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苏城淡淡地说，“斩妖除魔，这就是我们身为阴阳师的使命。”
陶夭夭总觉得苏城这句话是在怼她，刚想反驳，辛妤激烈地问：“是妖怪又怎么样？如果他是妖怪，我也喜欢他，这和你根本没关系！我警告你，快点把张鹏交出来，不然我告你绑架啊！”
“你之前不知道他是妖怪，和他在一起还算情有可原；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这样？你不知道，人类和妖怪不能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这一条也根本不是什么法律，关我什么事？我要和谁在一起，我爸妈都不能干涉，你又凭什么做法官。我要见张鹏，现在、立刻、马上！”
“真是冥顽不灵。”苏城轻哼，“你已经被迷惑了心智，我不和你计较。张鹏，我是不会再放他出来，让他去应该去的地方。”
“什么应该去的地方？你不会好心到放他回去。你要做什么，让他做式神？对了，无尽木对阴阳师有很大的提升……苏城，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陶夭夭的表情是那么嫌弃和厌恶，苏城本想解释说，他只是想把张鹏封印，根本不屑他身上的力量，但是他突然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他轻描淡写地说：“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交出张鹏。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你……”
“回去吧。”陶夭夭愤愤地拉住辛妤的手臂，“这件事我管定了。”
陶夭夭把辛妤送回了家，见辛妤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安慰说：“辛妤姐，那个，虽然不明白张鹏为什么要骗你，可他也是有苦衷的。妖怪生活的地方越来越少，他们只能生活在都市里，又要隐瞒身份，所以才会没有告诉你真相吧。其实，妖怪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啊，而且还特别有意思。他们也要上班，有的人也会因为被老板骂生气，因为房贷发愁……除了种族不一样之外，他们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辛妤苦笑说：“那个季陵光是你的男朋友吧。”
陶夭夭没想到一下子被认出来，有点羞涩又有点苦恼：“对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就算很生气，也舍不得对你发火，对于他这样的男人而言很难吧。你，真的不介意他是妖怪吗？”
“其实也介意过。因为这个，一直没有敢面对自己的心。”陶夭夭诚实地说，“后来，我们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样就足够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只要今天我们还相爱，我就不会后悔。”
“真羡慕你啊，有这样的勇气……不过，我也不怕。张鹏是妖怪又怎么样，他勤奋善良，比多少人类都好一万倍。我爱他，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我一定要救他！”
辛妤的坚定，让陶夭夭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也为自己之前，因为这件事犹豫矛盾而有些羞耻。陶夭夭嘲讽地想，苏城他只知道规则，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呵呵，苏城这样，和当初拆散白娘子和许仙的法海又有什么区别？
“陶夭夭，你是阴阳师，你可以帮我把张鹏救出来是吗？”辛妤一脸信任看着她。
“我……我不能，但是我的朋友可以。”
“季陵光他说过，不会管这件事了。”辛妤难过地说。
“我还有其他朋友。”陶夭夭嘿嘿一笑，“很厉害的哦。”
既然季陵光不肯帮忙，陶夭夭的首选当然是白泽。她
去学校教导处找白泽的时候，白泽正在练习书法。陶夭夭略懂一些书法，发现白泽的字和他温柔的个性不太一样，在温润中居然带了一丝棱角，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威慑力。
不过，这样才正常吧。他只是对她温柔，对其他学生而言，可是最严厉不过的教导主任。
“夭夭你来了。”白泽看到陶夭夭，放下手中的毛笔，“是为了毕业论文的事情来的吗？”
白泽不提的话，陶夭夭还真的险些忘记，毕业答辩就在这几天了。
遇到季陵光后，她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毕业论文她也写得不太上心，白泽一提她心里顿时有点慌。白泽看到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没准备好？”
“准备好了，就是没花多少心思……”
“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五的学生被刷下来，你不担心你会是其中之一吗？
“担心啊，不是有你吗？”陶夭夭笑嘻嘻地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呀。”
“呵，真是嘴甜。毕业论文给我看下，我大概能猜出来老师会问什么问题。”
“嗯嗯，我现在就发你邮箱。”
白泽主动要求帮忙，陶夭夭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事儿，急忙把论文发到白泽的邮箱。
白泽很快就发现了几个问题，陶夭夭急忙记了下来，白泽拿出纸笔帮她写下老师可能问的问题。
陶夭夭把这张纸收好，有点犹豫地问：“白泽，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走后门，潜规则？”
“不想这样的话，题目还给我。”
“当然不算了。”陶夭夭义正言辞地说，“只是画个范围罢了嘛。嘿嘿。白泽，你真好。”
陶夭夭的目光是那么信赖，白泽忍不住微笑了起来，然后微微一叹。他看着陶夭夭一步步成长，也看着她和季陵光在一起，看着她毕业……
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会越来越少了吧。他们的关系，也仅仅是式神和阴阳师罢了。
也许会这样，也许不会。因为，他不甘心。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泽，你帮帮我。”
陶夭夭告诉了白泽，在张鹏身上发生的事情，白泽脸色微沉。他生气的倒不是苏城捉妖，但他居然到这里来捉妖，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还有着一种隐约要入世的想法，这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抓妖，而且是抓走无尽木？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寻找无尽木？如果他早到几天，我们就会受制于他。”
陶夭夭倒是没想到这个，有些后怕地说：“苏城一直是个路痴，很有可能按照原计划的话，他本来该提前就到——不对，有鲛人才能找到无尽木，他是怎么知道张鹏的下落的？就算和张鹏在一个城市那么久，你们都没有发现张鹏的身份，更何况是苏城？难道……”
“鲛人。”白泽神色凝重地说，“晏七的族人，很可能落入苏城的手里。”
“那，那些半妖村民……”
陶夭夭突然不敢想下去。她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被警察抓走，反而会是最好的结局。
“夭夭，不要瞎想。”白泽轻柔地说，“这件事，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这样，我去问问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去找沈欣雪问。”
陶夭夭说着，立马给沈欣雪打了电话，沈欣雪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联系了下熟人。没过多久，沈欣雪就给她回了电话，语气压抑地说：“陶夭夭，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些村民都死了。”
“死了？”陶夭夭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们已经都被带去警局审问，可就在几天前，他们都死了……这件事太大，警方没有敢公开，我是觉得那人语气不对劲，追问才知道的。”
“他们是怎么死的？”陶夭夭颤抖着声音问。
“心脏破裂，从伤口看可能是匕首，或者剑一类的东西。不过监控里，根本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内部人员现在正在排查里，暂时还没有嫌疑人……到底会是谁做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难道是……妖怪？”
当听到“妖怪”两个字的时候，陶夭夭只觉得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说：“不要瞎说。”
“不然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沈欣雪冷静地问，“我们人类，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吧。”
“欣雪……”
“我只是觉得，妖怪，真的很可怕。我不想说这个了。”
沈欣雪说着，挂断了电话，陶夭夭握着手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几十口人，被一下子杀死，就算他们曾经想置他们于死地，这样的结局也太惨烈了一些。
她想起上次帮她的李婶子，还有李婶子的女儿，只觉得心口疼到不行。她也第一次迷茫，妖怪和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要救妖怪，又到底是不是一件对的事情……
“夭夭，你在想什么？”白泽问。
“白泽，那帮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