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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狼与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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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镜孤潭为了查明狼兽的真正身份,同时也为了排除苍炎是狼兽的可能,他和烬、苍炎继续埋伏在坠雪城郊外,转眼半个月过去,两人的伤陆续都好了起来,加上孤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烬、苍炎,我回来了!”孤潭放下手上刚买回来的食物,开心地喊道,“我给你们带来了好消息!”

    “大爷!什么好消息啊?”苍炎伸出小脑袋,调皮地问他。

    “不是说了不要再叫我大爷了嘛!”

    “嘿嘿嘿。”

    “有什么好消息啊,水镜先生?”烬把洗过衣服的空木盆放在一边,甩甩手走过来问。

    “昨天在城南收到了狼兽的目击报告!”

    “真的?!”烬赶忙凑上来,“这么说苍炎的嫌疑就被洗清了,太好了!”他兴奋地勾住苍炎的脖子,苍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你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啊?”烬疑惑地看着苍炎。

    “没什么,”苍炎站起身,回到了卧室。

    “今天苍炎有点奇怪啊……”烬小声嘀咕了一句。

    水镜孤潭默默地盯着苍炎的房门好一会儿,然后对烬说了句“我今晚会去追踪狼兽,你看好他。”

    “为什么还要我‘看着’他?”烬总是喜欢咬文嚼字。

    “别多想,听我的就对了。”

    “哦——”尽管不怎么明白,烬还是点点头,抱起木盆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夜晚来临时,起了好大的风,窗外的一切都被吹得叮当作响,树木也都哀嚎起来,甚是吓人。即使用被子蒙住头,也依然无法阻隔这种声音。烬下意识地推了推旁边的苍炎,想跟他说说话,可是却没有感觉到苍炎的存在,只好将被子欠出一点小缝儿一探究竟,却不料一阵大风猛地吹来,直接将自己吹撞到门框上,一阵酸痛传遍全身——窗子已经大开,狂风肆意地灌进屋里,人根本站不稳,而且时不时有茅草什么的刮进来,弄得四周一片狼藉。烬眯着眼睛看着,一片黑暗中,他清楚地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苍炎有危险!”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这几个字,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感到身体一震,昏迷过去。

    红眼睛的人以矫健的身姿飞快地在大风中穿梭,渐渐远离小城。他忽然有所警觉,松开了夹在臂弯的苍炎。

    苍炎顺势来了个空翻,随即站稳,他的目光同样犀利如猛兽,是那种莹莹的暗绿色。

    “难得啊,猎杀以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睁开眼睛。告诉我为什么吧,不是说好我回来咱们就一起走吗?”红眼睛的人抬起胳膊,舔舐着手臂刚刚被苍炎撕咬的伤口。黑暗中能够隐约看出他的轮廓——是野兽的样子。

    “刚刚在房间里有我的同伴,我不想伤害他。”风声很大,苍炎大声喊道。

    “同伴?笑话!暗之末裔不存在同伴,只有嗜血与杀戮。你不会不懂吧?我们是野兽啊!”

    “够了!我厌倦和你一起杀人嗜血了!我不会跟你走!我已经在这里得到了名字!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暗之末裔只有嗜血才能变得强大,你这个笨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脑袋坏掉了吧?之前你就总是不愿意去捕猎那些人,现在干脆就成为什么‘同伴’了,开什么玩笑?!”

    “总之我不会再跟你走了。你以后也别想再利用我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取走你的‘深渊之核’好了。”他伸出手臂,指甲突然伸出老长。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你一直训练我充实‘深渊之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把我的‘深渊之核’取走然后据为己有的这一天。”

    “我早就说过,暗之末裔没有‘同伴’一说,只有为了变强不择手段!”

    “那种东西,我不稀罕。给你吧,我的‘深渊之核’。”

    “……什么?!”

    “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那个东西,给你吧。”

    “你说真的?”

    “嗯。我已经对一切都厌倦了。给你吧。”苍炎闭上双眼,那莹莹的绿色也瞬间熄灭。他一步一步向那个人走去,凛冽的风残酷地撕扯着他瘦小的身体,四周飞沙走石……他已经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狂风中发出一阵清晰而刺耳的撕心裂肺之声,黑暗中,一只手贯穿了一个人心脏下五厘米那个叫做“深渊之核”的位置——那是暗之末裔的致命弱点。

    水镜孤潭安置好受轻伤的烬,循着微弱的气息赶到苍炎所在位置,此时,风早就停了,天也逐渐亮起来,他看到不远处,有相对跪着的两个人,他们的头互相枕在对方的肩膀,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风轻轻浮动他们的头发,一切都极为安静。

    孤潭却迟迟无法迈出脚步,他清楚地知道,那个黑发的小男孩,就是苍炎。

    呆站了好一会儿,他才醒悟一般跑过去,尽管不想,但还是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惊讶地发现,苍炎还有着呼吸,而且很均衡、很平稳……他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旁边这个人,已经死去了。他费力地把苍炎插在那人胸口的手拔出来,轻轻放下已经僵硬的身体,同时将苍炎揽入怀中,抚了抚他的头发。

    不久,苍炎恢复了意识,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大爷……”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大爷……”他是哽咽着说完的。

    “他……也是暗之末裔……”苍炎盯着旁边已经死去的人,那个人面庞英俊,有着一头不羁的金黄色头发,他的胸口,血迹已经风干。“是我杀了他……你们说的害人的狼兽,就是他……”

    孤潭忍着鼻子的酸楚,“一直以来,你很辛苦吧……心里很难受吧……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暗之末裔,你就是我的孩子……烬也是,我不管你们过去如何,跟我走吧,相信我……”他紧紧地抱住苍炎,轻轻抚着他的背……

    苍炎把头深深埋进孤潭的肩膀,一双尚且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他的双肩在抖动。

    “他……叫做狡。”苍炎再次望向那边死去的人,紧紧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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