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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又仿佛这个人本就站在了那里,只是大家都被白衣剑客的气势所吸引,所以一直都没注意到路中间还站着个大活人。
一袭的青衣。
挡在了白衣剑客和杨骁的中间。
青衣人面向白衣剑客,而背对着杨骁。
所以只有白衣剑客才能见着青衣人的模样。
佟玉祥先前估错了白衣剑客的实力,若是他此时站在这里,定会有些欣慰,因为这次他终于蒙对了一次。
青衣人的实力,竟完全不逊于白衣剑客。
起码在与白衣剑客的对视中,青衣人一点也不落下风。
白衣剑客略微有些惊讶,因为青衣人出现的时点很巧,可以说掐得很准,如同计算好的一般,就在他跨出一步,脚却还没有落地之时突然出现。
虽然白衣剑客全身气息运行得是浑然天成,周转自如,不会有什么阻滞,但青衣人的突然出现,还是硬生生地打乱了他的节奏。
就像是在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青衣人强行冲乱了白衣剑客的运气。
于是白衣剑客就仿佛像一只被刺破了一个洞的气球,满身气劲顿时消失无踪。
杨骁以及整个丁卯营,仿佛压在心头的大石落地一般,全都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杀机被人打破了,白衣剑客依然一脸的严肃,看不出喜怒。
白衣剑客一身白衣飘飘,面容冷酷,有些不怒而威之仪,仿若天上仙人。
因为背对自己的缘故,杨骁没能见到青衣人的面貌,但料想也应该是清逸超俗的那种。
青衣对白衣。
虽然两人皆是默默无名之辈,但这场较量却完全不亚于两位武林宗师的比试,刚刚开始便已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不仅杨骁等人,附近不断有人冒出来观看这场即将开始的惊心动魄之比试。
良久,白衣剑客右脚踏出了一步,与之同时,青衣人也跨出了一步。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脚,然后又同时停住了。
“你可有兵器?”白衣剑客突然出声问道。
青衣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摇摇头。
“那你还要挡在我前面吗?”
青衣人点点头。
“那我就要占便宜了。”
“请!”这回青衣人终于出声了。
“在下陆无双!”白衣剑客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石勇那样的对手,根本不配白衣剑客说一个字,唯有碰上真正的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让他放下身段。
“在下李青衣!”青衣人也沉声回道。
报过了名号,那就要开打了。
白衣剑客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
谁也没料到的是,一向很少出门的老爷子公输无忌也来了,只是他站的比较远,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到。
他的身旁有两个人,胖胖的那个当然是同福客栈的老板佟玉祥,与之相反,干干瘦瘦的那位则是公输无忌的双仆之一,老奴司马萧。
公输无忌喃喃道:“江湖,始终还是年轻人的。”
佟玉祥问道:“师父,你看那青衣人的武功,还行吧?”
公输无忌点点头,回道:“可以,比之当年的我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司马萧插嘴说道:“可我觉得那白衣剑客似乎要占优一些。”
公输无忌说青衣人比他年轻时要强,但司马萧又说白衣剑客比青衣人强,这么算来,白衣剑客岂不比当年的公输无忌要强上一大截啦?
佟玉祥有点小幸灾乐祸地朝司马萧眨眨眼。
可司马萧神情自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话。
公输无忌当然也不会在意,再说了,他初出江湖之时,江湖上比他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可如今再看看,当年那些惊艳的少年郎又有几人还能居于公输无忌之上?
公输无忌点评道:“剑在鞘中,剑意犹然能锋芒毕露,此子之剑,当为霸剑。但离剑神聂小华,还有段不小的距离。”
青衣人只是犹胜公输无忌的当年,但要知道公输无忌如今可是天下第四啊!
白衣剑客,他和剑神聂小华有段距离,但聂小华,可是当今江湖排行榜名列第二的人物。
有了公输无忌这句评论,估计青衣人和白衣剑客就都可以跻身江湖青年俊杰的前十位了。
佟玉祥武艺不行,可这次眼光却难得准了一次,这让他有些欣慰。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佟玉祥惊讶不已了。
青衣人和白衣人竟然擦肩而过。
就这么擦身而过,就好像是萍水相逢一般,互相问候了一下,然后两人便再次各奔东西。
青衣人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白衣人则往金山谷方向,但他身上的剑意,已然消失无踪了。
佟玉祥的嘴巴张得老大了,也不顾寒风吹进去,好久才问了一声:“这便结束啦!”
公输无忌道:“很精彩,不是吗?”
佟玉祥一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出手,何来的精彩?他朝司马萧望了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什么精彩之处?
所以佟玉祥只能继续问道:“可他们并没有动手啊?”
公输无忌回道:“又不是生死仇敌,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么当今天下的十大高手,恐怕能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了。”
“可一招都没出,这也……”佟玉祥说不下去了,原本的一场龙虎斗就这么结束了,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公输无忌道:“有时候比试,不一定都是要硬碰硬的。”
佟玉祥遗憾道:“那还算比试吗?”
“算!”公输无忌说算,那就确凿无疑了——这就是一场精彩的比试。
佟玉祥心中如同一万只蚂蚁在撕咬,不问明白他恐怕今晚都睡不着了,于是他恭敬道:“刚才师父说很精彩,还请明示。”
公输无忌反而问道:“你说白衣剑客强在哪里?”
佟玉祥一脸的茫然样子,倒是司马萧回道:“气机,他是以气御剑!”
公输无忌点点头,“可是天下用剑之人,以气御剑者很多,为什么他的剑会这么有霸气?”
司马萧道:“白衣剑客擅于凝气,营造杀机。就如刚出场之时,虽未拔剑,可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剑,一把可以不出则已,一出便可摧枯拉朽之剑。可青衣人的出现把他蓄势待发的一剑给破坏之后,他并没有动怒,若以为那便是他的虚弱之时而趁机出手,必定会吃大亏。因为白衣人那蓄势已久的一剑,不是没了,没了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已经被他重新纳入体内,他蓄势待发的一剑,依然还在。”
公输无忌总结道:“白衣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功力还不够浑厚,气息运转太久就不够绵延,所以他只能凝气聚神,务求一招制敌。他的剑,很有灵性。”
佟玉祥欲言又止,说得很精彩,可是为什么没打起来呢?这才是关键啊!
公输无忌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打败白衣人?”
司马萧摇摇头,他不是白衣人的对手,自然不知道如何打败他。
公输无忌道:“扰乱白衣人的气!气若是乱了,又怎能使剑?”
白衣人胜在气机强盛,一剑可以开山劈岭;而青衣人强在对气机的把握,他能看出对方气机里的强弱,避敌之强,攻敌之弱。
虽然两人表面上没有交手,实际上却相互试探了有十次之多。
白衣剑客占其中九次,九次皆被青衣人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最后一次则是青衣人出手的,两人都确认了没有十足把握能击败对方后,才结束了这场龙虎斗的。
佟玉祥问道:“师父这么说,是青衣人占上风了?”
“青衣人用的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之法。其实双方半斤对八两,不分胜负!”
青衣白衣两人没有出过一招就仿佛走过场一般,只是在公输无忌口中,却成了一场无论过程还是结尾都十分精彩的比试。
公输无忌看了一眼佟玉祥,问道:“你们还看出了什么没有?”
佟玉祥完全不知所问,他偷偷瞧了一眼司马萧,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
“罢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经营你的客栈吧!”
有些事情,是真的要靠天赋的。
这是为什么佟玉祥只能当个客栈老板。
司马萧只配呆在公输无忌的身后。
而公输无忌,却是万人之上的天下第四。
当时,众人都被青衣白衣两人所吸引之际,唯有徐啸虎有转头朝公输无忌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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