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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虽然已经是白天,可怪僻的情节似乎还没结束。
“我没用力,开着开着就掉了。”司机颤音解释。
开着开着就掉了,可能吗?吉普车的确老旧,以至于它的减震效果不好,油耗也高,但相比其它车它还是有优势的,最重要的就是纯机械的越野性能,这越野性能可以用“结实”两字来形容,不然如此崎岖的山道也不会选它出战。就算是辆普通的老年代步车,只要你不是专业人士,给你准备专业工具也没那么容易把方向盘拆下来,更别提用手扯下来了。
事情明摆着,在我们去黑灵潭边的时候,有人把我们的车动了手脚。山路侧崖最浅也有20米深,坡度最缓处也得有60度,就算有灌木丛减速,非死即伤。我不知道谁有这个动机,但他至少想要我们其中一人死亡,只是我们比较幸运,司机在不足一成的平缓路途扯下了方向盘,并及时将车急停在路当中。如果赶上那剩下的九成弯路,司机肯定来不及做任何措施。也就是说,我们幸运的赶上了“九死一生”的那一生。
原以为西山只会溺亡,现在看来,硬伤也是可以出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的想起了何达,并主观认定就是他要害我们,或许是我在西山认识的人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一出事马上联想到了见过的人。又或许是我对他的失踪的确怀有愧疚的心理,极想给他按个王八蛋的罪名,这样就能心境平和地离开西山了。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他们面色也都是狐疑的,但他们不会和我一个想法。反正苟大山不是,他顾不上自己的面目全非,马上给我们前面的刘志斌打电话,让那几辆早已不见踪影的警车原地停车,检查车况。
我认为苟大山是多此一举了。警车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哑巴吉普,如果有人能动它的手脚而不触动警报,那他多半就是鬼了,真正的鬼。
西山至黑灵潭的路上一个月也不见几辆车,所以吉普车被抛弃在了原地。幸好距离疗养院没多远了,我们步行十几分钟就看到了漆黑的大门。
这时候我突然尴尬了起来。已死的夏阿强和失踪的何达都与我没有后续关系,不管是谁想害谁,我还活着,事情结束了,无论如何,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脑子里还盘旋着313的画面,有些抵触那扇漆黑的大门,本意是不想再进去了。
夏阿强没保住,何达失踪,进去准是一顿臭骂,之后被轰走。何苦呢?
在我思考的时候,史明杰毫不犹豫地扶着苟大山走了进去,司机和另一白大褂也跟着,只剩我一人踌躇着,也不知如何开口道别。史明杰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窘相,马上猜出了我的心理,朝我勾手,示意我跟过去。
我一想也是,走之前,应该跟苟大山解释清楚,不然就有逃跑的嫌疑了,于是便跟了上去。
苟大山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折腾了半宿一天,几乎是瘫坐在办公椅上,眼皮都支不起来了,低沉的哀叹声却从未间断。死了一个人,家属势必要疗养院负责,怎么也也得损失一大笔赔偿款。
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就枯燥地半靠在客椅上打着盹。
史明杰可不一样,像菲佣一样忙得不可开交,沏茶、打洗脸水。嘘寒问暖的,就是不提昨晚的事,也不说离开,仿佛非等挨骂才肯走一样,奴性极强。
没过多久,苟大山扛不住了,婉转地说让我们去找张静怡。
史明杰倒是识趣,也不做心理慰藉了,比我还先出去。
和张静怡再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非常别扭,甚至有些厌恶。包括她嘴角的红痣,都觉得像是烂了一块,非常恶心。
她还是挂着习惯性的淡笑,轻拍额头,似乎非常庆幸,“幸好你们俩都没事,不然我的心态肯定会受影响的。”
“你早就知道疗养院闹鬼的事?”我不禁发问。
“当然了,整个疗养院的员工都知道。”她答的很从容,根本没什么愧疚的意思。“只是我不相信真的闹鬼,应该是**,所以……”
“**?!”她成功复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用手指着她的鼻尖,毫不客气地说:“见鬼的事我就不说了,但313焊成了铁笼,小猫都钻不出去,两个大活人却飞了,早上找到一个,还是个整块的,现在应该被冷冻了。我也知道是**,那你怎么不去那守夜!”
“唉,啧,人家张主任是女人,不适合去……”史明杰忙插到我们之间,为他的一万二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给我滚犊子!”我一把推开他,怒骂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是在骗我们,招聘的事根本就是假的,就为昨晚而已,你以为他们真舍得用一万二雇你个棒槌。”
我一说,史明杰脸上怒意一闪而过,随后转过头,“张主任,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说要没点……没点……”
张静怡克制能力很好,虽然脸色灰暗,却没还口。打个暂停的手势,气呼呼拉开抽屉,把什么东西抽出来摔在桌子上,打断了史明杰的话。我开始还没在意,混不吝地瞪着她。但我没坚持到获胜的时候,因为史明杰突然发出了猥琐的笑声。我从没听过如此另类的笑,让人很想插死他,尤其是在当下并不稳定的氛围。
我皱眉瞥了他一眼,刚要骂,发现他正在翻看什么。我定睛一看,应该是合同书,刚好是基本工资那页,明确写着约定好的数额。再一看合同有效期,竟然是三年。
我哑然了,缓缓地吐了口气。合同上是我最初的诉求,尽管被诓了一宿后,怒火很旺,可看到后还是有些心动。只是都闹到了这份上,再去签字,实在没骨气。
“谢谢张主任,谢谢张主任。”史明杰激动得都要跳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就去签字,一副奸计得逞的笑意堆积在他胡子拉碴的肥脸上。
我尴尬地看看张静怡,又看看桌上的合同书,心中做着计较。是服软去签个字,还是冲过去给丫一大嘴巴子,然后扬长而去。
张静怡深出了口气,出乎意料有些愧疚地说:“有警察在,我觉得不会出事,所以才让你们去的。没想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埋怨我也没用,我只是按要求去招人,并没有存心害你们。现在,我能做得就是帮你们争取实际的利益。”说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鼓鼓的信封,缓慢推到了我们面前后,接着说:“每人一万五。若是肯留下来,就当时上发薪,若是被吓破了胆,就当是精神抚慰金。”
史明杰顺畅地来了个海底捞月,死死攥住一个,把另一个粗暴地揣进了我的怀里,并朝我使眼色,小声说:“又不是天天守夜,先干两天看看,签上。”
见我还是不肯动,他一下把我推到桌边,把着我的手就去签字,给我的感觉是被强行画押了。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有牛一样的力气,签两个名字,我手都麻了。在我揉手的时候,又稀里糊涂被不断道谢的史明杰给拉了出来。合同一式两份,我们每人带走了一份,同时还有一万五上发薪。
史明杰一路上喜气洋洋的,极像大婚当天的张飞,大牙一直呲着。等公交车的时候,我终于沉不住气问他,“你有这么高兴吗?”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笑意更浓了,反问我,“你以为我没心没肺?”
“我没那么认为。我只是觉得,聪明的人不应该如此失态。”
“可不敢这么说。”他朝我摇手指,挠头说:“其实咱俩配合得不错。”
“配合?”我很是惊诧,发自肺腑地表示了难以置信,“我有配你?”
“哎呀!说得可真恶心。”他扭了扭臀,收敛了肆无忌惮的笑。“那我问你,如果我也像你那样硬邦邦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还怎么发展,大嘴巴子搂他!”
“搂谁?谁是罪魁祸首?”
我被他问得一愣,是啊,打谁啊?打张静怡,她按要求去招人,按约定履约。何达,这丫的都不知死哪去了。刘志斌,估计他正挨批斗呢。苟大山,他比我还要窝心。打溺死那货,他疼不疼不知道,我是肯定不敢下手的。罪魁祸首必然是那个“鬼”,可他到底在哪呢?坐公交车能到他家不?见面打得过不?越想越不是滋味,还有些发毛,就想马上把它们通通忘掉。
史明杰见我神态游离,换成了教授身段,一本正经地给我上课,“你显得硬一些也对,按张静怡的话就是争取利益最大化。可我就不能再硬了,咱俩都硬,怒气相互影响,最终肯定是要惹祸的,所以我才会摆出唾面自干的姿态,你说对不?”
我点点头,“对是对,可你那不是姿态,而是本性。还有你太鸡贼,只唱白脸,三番四次把我当枪使唤。”
“哪有的事,咱俩这叫配合,国外叫拍档。你别以为他们轰你走我会留下,只要他们不按照招聘现场说的履行,我一变身,能吓死你!”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再想起他的力气,他不全是为了宽慰我。他太油了,遇事总要前思后想,多小的事都会做到极致。活这么累的人,一般都会有苦衷。我试探性地问:“你很缺钱吗?”
“岂止是缺啊!”他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我看他一直捂着的口袋,“今天要不把它带回去,我妈的药就断了!”
我见他眼窝一闪,猜想他妈肯定是危重病,也没询问,将信封掏出来,抽出一半钱递给他。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把钱推了回来,很正经地说:“你这样的话,会夺走我最后一丝自尊。”
“你有吗?”见他欲反驳,我皱眉说:“要不是你,我昨天就惹祸了,现在没准都转到拘留所了。钱也是你要出来的,实在不行就算借你的,你要是还不上钱更好,反正我还没女朋友呢,寂寞时候……让我配合一下就行啦。”
他噗嗤一笑,把钱攥在手里,难为情地说:“你不是也很缺钱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一股异样,忙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刘志斌他们说的?”
“还用他们说。”他将头埋在胸口,“要是不缺钱,昨天就不可能进疗养院。”
我一想也是,要不缺钱,到门口就被王师傅轰走了。这么说来,我们都是苦命人。如此分析,就不难发现,在招聘现场的时候,张静怡看中的不仅是我们身体魁梧,还分析了我们苦逼哈哈的着装。穷人,为了钱,什么都会妥协,因为身穷的人,大多伴随志穷。
史明杰更穷,他在我之前妥协,不过执意要数数钱,然后给我打个欠条。我没见过这么较真的人,在他还没数完的时候我就下车了。
下车后我马上给恶少打了电话,约他在好运来见面。这次不是庆祝,口袋里的钱不足以让我忘记昨晚的惊心动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必须和他分析一下。“拿人手短”并不能管制我的思路,更约束不了我的决策,再说张静怡说得明白,这笔钱可以看成抚慰金。
等我赶到小饭馆的时候,天都黑了。恶少还是比我先到,照旧坐在把角的位置聚精会神地剥大蒜,见我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没缺胳膊短腿啊?”
“差点。”我心不在焉地说。
“咋了?”他看出不是开玩笑话,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把疗养院的事简单跟他叙述了一下。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又不时阐明自己的揣测,将近一个小时才说完。可当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这家伙正聚精会神的喝着拉面汤,似乎根本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当时就恼了,“你听着呢吗?”
“恩,恩,你说,你说,我听着呢。”他抬头表示没分心,大嘴唇却一直贴在碗边。
“我说个屁,都说完了,等你出主意呢!”
他向我摆手,很快把汤喝完,抹了下嘴角,“你怎么想的?”
“我要是有想法,还问你干嘛?!这一宿都给我吓傻了。”
“那你就听我的吧。”他表情非常认真,看起来神叨叨的,甚至他还没开口,我就信了。“早上不开心,就想想中午吃什么。中午不开心,就想想晚上吃什么。晚上不开心,就想想一觉醒来吃什么。世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还有什么好不开心呢。”
“大爷。去不去疗养院上班跟吃东西说得上话吗?”
“你只不过是被吓到了……”
“不是吓到,真特么是闹鬼了!”我纠正说。
他嘴撇得像破瓢一样,不忿地说:“我是不信,鬼啥样?能吃不?肉质如何?不过你要是担惊受怕的,就别去了。”
我听到的只是他后半句,遂问道:“要是你,你去吗?”
他闭眼想了一下,认真地说:“要是我,肯定不服气,就算不去复仇,也会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太吓人了。”我才不会像他那么无聊。
“只是吓人,又不伤人。情况不对,你不会撒丫子啊。”他用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比划着快速逃跑的手势,表情很是不屑。
我一想也是,史明杰也说过,大不了干两天就走,反正也是上发薪,心里不觉得吃亏。想到此处,顺带想起兜里的信封。我一拍大腿,马上掏了出来,从中扯出一小半塞进兜里,把信封扔到他面前。他默不作声将信封打开,向里瞥了一眼,抬头后,脸上工工整整写着:一生不喜与人抢,该是我的不会让。
我没好气地说:“给别人一部分。”
“跟你一块那孙子?”他眯缝着眼问,显然是在心疼他无故飞走的肉。
“恩,史明杰。你怎么知道的?”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从小就讨厌警察,除了他,你还能给谁。他人怎么样?”
我突然发现自己识人能力几乎为零,无法明确评价,只能将知道的情况说一下。“人还可以,挺聪明,就是他妈有病,很缺钱的样子。让钱磨得,看着有点儿没骨气。”
“唉!生活就是这样,骨气算个屁,要有人养着我,我天天管他叫爷爷都行。”说着,他将信封塞进了口袋里,毫不犹豫下命令,“一会儿去把账结了,钱别瞎花,自己换套衣服。草!看着跟要饭的似的,都影响我食欲。”
我心说你丫小时候总在孤儿院厕所偷吃东西,也没见影响食欲。不过一看他穿的还是单衣,我眼窝就酸了。“兄弟,你也去买身新衣裳吧,好几年老看着这只流氓兔,视觉疲劳你知道吗?再说也太邋遢了,白兔都变灰兔了。”
“管我呢。”他才不会用肉换布,撇着嘴,眼珠向下瞄了一下。“我就喜欢这狗日的兔子,饿了的时候,低头看看他扛着皮搋子,就不难么饿了。”
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皮搋子解决饥饿感的,只得报以淡淡一笑。“我要是能坚持在疗养院干下去,收入够我们开销了,你以后就别再去工地干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瞪着大眼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一叫你出来,你丫身上就都是砖面儿和水泥渣子,在古玩店能沾上这东西?”他特别能吃,也特别能吃苦。以前我们太缺钱,他经常用力气去换吃的。要不把我逼急了,我都懒得说他。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后,若有所思点头,又突然吸溜了一声,难以置信地问我,“你丫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还舍得花啊?”
看到他怒目如铃,肯定又要动手,我忙将椅子向后挪了挪,“我也不想要,都是你硬塞给我的,其实我本意……”
正说着,他突然蹿了起来,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来,我娴熟地躲了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慌忙讲和:“哥们儿以后挣钱不是多了嘛,都给你还不行。”
“这话是你说的啊。”他一把轮开我的手,怒气冲冲坐了回去,如法官一样宣判:“我也不是黑心佃户,每月你留两千,剩下工资和奖金什么的都归我。你不知道我多饿呢,之前竟然还从我嘴里抢东西吃,你也真狠得下心……”
听他嘟哝着,我试探性地说:“你要是给我留两千的话,那不够开销啊。要不你……”
“四千!”他瞪了我一眼,看表情是没得谈了,“这么多年了,该我混个温饱了。你就把我当你老家儿伺候,以后就算是交赡养费,等你找到好人家,嫁妆我出。”
我一看这事也就这样了,就对他说:“我肯定去上班,不过之前这事太过诡异,你得帮我分析一下。”
“分析啥?事都完了,跟你没关系了。”他大大咧咧,可不是没心没肺,随即嘱咐我,“申请去a区。”
“那何达和死了的夏阿强……”我不禁要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是那个刘,刘……”
“刘志斌。”
“对,那是他的事,碍着你蛋疼了。”他一下把问题推干净,眼神是在责怪我自找苦吃。
他并没有开导我,只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总结起来就四个字——高高挂起。我试着不再胡思乱想,心里的确安稳了不少。
休息了两天,就开始正常上班,不过没用争取,就被分到了a区工作,惹得史明杰一个劲地后悔,说不如也硬气一些了。
几天时间内,市局的人进进出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据说,313室只有我们5人的足迹,能够排除其它人介入的可能。
摄像头没有拍摄到何达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当天断电后,弱电配电室里的设备就没有从新启动,安防系统用的是蓄电池,不久没电了就处于休眠状态,所以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能去猜测。
但有一点不容置疑,是何达把人都派到强电配电室看守的。起初想想是为了保证313室的一片光明,现在看来,似乎是有意使记录装置无法工作。这也就不难想到,为什么何达消失了,我们三个却睡得像猪一样。
当天晚饭里有没有催眠的药物不知道,只是这丰盛的晚餐也是何达早就准备好的,傍晚安排人加热后送进313的。他和夏阿强离开313后,室内连一滴菜汤都没剩下,这点仿佛也是为了销毁痕迹。
如果说前面的几点还可以为何达找到借口,焊工的事情就更离奇了。原本何达安排人去找焊工,可那人竟然一直没找到。直到傍晚,一个头戴焊帽子矮子来疗养院大门口,说是何达安排的。具体是不是何达安排的不得而知,只是这焊工从头到尾都没露出本来面貌,能追查的只是身高和体型,所以他的身份也成了迷。
活人自然没法从焊死的牢笼钻出,但如果没旱死的话,或是故意留个出口,别说活人了,就算是头驴也可以从容通过。只要焊工水平高就可以了。
随后小道消息也传了出来,经查,患者死因系溺水而亡,从他肺叶中提取的水质化验结果也是黑灵潭的水。但没人说得清他为什么自溺,或者说是不是那个失踪的何达搞得鬼。
我听从恶少的意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论是谁提及此事,绝不参与意见。管他有没有鬼,谁是鬼,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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