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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本卿不知二位喜好，擅自做主，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在一处清幽雅静的别馆内，鄂托克陪着渎玛加夫，坐在会客室内的榻榻米上，看着面前衣着华丽的公卿周到而不谦卑地施礼，随口和对方交谈扯皮，心中各有想法。
鄂托克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对方的最后一滴骨髓都榨干净：‘这个地头蛇有求于我们，可以让他划给我们一块地。或者直接架空他，以他为根据，辐射影响整个日本的政局……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他保证酒水、粮食还有铁矿的供给。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妹红，不过保证不杀他就算仁至义尽了……’
而渎玛加夫脸上挂着的“城府很深”的微笑却要绷不住了，他的双膝已经快没有知觉了。本来以他的性格想要正坐就很困难，还要保持不动，面带笑容，忍受对方东拉西扯、七拐八绕但就是说不到正点上的废话，渎玛加夫宁愿只身一人挑战光明殉道骑士团。
就在鄂托克打定主意，渎玛加夫快要掀桌而起时，藤原不比等终于转到了正题：“两位大人，本卿听说，昨日有宵小之辈，冒犯了大人？”
“对。”鄂托克抢先开了口，“虽然很烦人，但也没办法。不知道藤原大人，有何对策？”
藤原不比等展开了手里的蝙蝠扇，欣赏着扇面的画和诗，语气轻快地说：“本卿听闻，深海鲛鲨，巡游必有从鱼拥护而行。从鱼食鲛所用残羹，逐扰鲛之刺鲷，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啪！”
他一下把扇子收起，直视着渎玛加夫，正色道：“藤原家愿成为大人的从鱼，只求大人赏赐些许冷炙，保藤原家平安。”
藤原不比等不能再等了，如果西街没有这些人插手，早就成为阿部御家培养死忠的温床了。一旦他们成功，那么藤原家几乎所有的活动都要在他们的监控下进行。这不比等决不允许。
现在，机会来了，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势力在西街浮现出来，恰巧因为阿部御家的行动而与之结怨，如此天赐良机还不掌握住，那不比等就不会是那个复兴藤原家的奇迹之男了。
但渎玛加夫回应他的，却依旧是那深不可测的笑容，不知是不是不比等的错觉，那笑容里面多了些不耐与轻蔑。
这时，鄂托克的声音适时响起：“你说的很好，姿态也放得很对。唯一的问题在于，陛下能拿到什么好处？”
“本卿能在京都附近划出一块最富庶的地来，当作表达诚意的盟誓！”藤原不比等毫不犹豫地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发动战争，我们将获得所有的土地，而且我保证，这不会太难。”像是会传染一样，鄂托克的嘴也裂出了和他陛下一样的弧度，里面包含的东西更多，“拿出些诚意来，人类。”
“每年的供奉必将采用上好的祭品，不论大人要求什么，藤原家都会双手奉上！”价码再一次提高，不比等根本就没有期待过对方就此满足。
谈判时，首先提出的价码，都是用来变动的。
“掌控一个国家之后，谁还会在乎乡下的俗物？”鄂托克的脸上现在是名副其实“魔鬼的笑容”，诱导着自己面前被欲望所驱动的人类，“再诚恳一些。”
藤原不比等的额头蹙成了一团，对方基于夺取国家的能力，向这个国家的大臣提条件，他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财力与权势，这次恐怕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两位大人，请恕本卿愚钝，本卿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供大人们取悦了。”
“真是愚昧的人类。”鄂托克笑的更开心了，开价的主动权就这么到了他的手上，“我们看不上你的那点小钱，但对你在朝堂上的位置，我的大人可是感兴趣的紧啊！”
“这……”藤原不比等的瞳孔一阵收缩，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他用朝廷上的地位换取保护。
藤原家是第二次兴起了，不比等十岁时看着自己的家族在壬申之乱中衰落，虽然在自己的努力下再次兴起，但如果又一次衰落，以自己人到中年的状态，很难说能不能复兴第三次。
这个要求，会要了藤原家的命。
“还请藤原大人不要误会，”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鄂托克抬起了手，摇了摇食指，“我们需要的，只是有一个在朝廷上的传声筒，你的家族不会有任何损失。”
得到鄂托克的保证之后，不比等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藤原家的权力还在，那就一切好说。
“还有一件事，”鄂托克突然开口，把不比等的心再一次提起来，“不知道藤原家主，能否答应？”
看着对面的不比等脸色从“总算完了”变成“还来？！”，鄂托克的心里一阵愉悦。‘那个暗精灵说的没错，这种将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真的能让人上瘾！’
“请您明示，藤原家上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硬着头皮，不比等说道。
“在下听闻您有一女，名为妹红，”鄂托克不紧不慢地说，“在下很欣赏令爱的才能，能否请大人允许，让在下收为弟子？”
妹红还小，经常到外面抛头露面现在还没什么，但是只要两年之后，就会有人说她不守规矩。
鄂托克可不希望，自家王后殿下的名声有半点损伤，所以必须让她名正言顺：“而且我家大人对妹红小姐一见钟情，。在下有心让两家喜结连理，厚着脸皮前来提亲，不知大人能否割爱？”
“嗯？…什…什么？！”
发出惊叫的不是喜出望外的不比等，而是渎玛加夫：“等等，鄂托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我根本没听说过……”
“现在您不就听说了吗，陛下。”鄂托克平淡地说，“妹红我我觉得是个好孩子，您也很喜欢她，不是么？”
“这不一样的吧！”与他相反，渎玛加夫觉得，这种事太过荒唐了，“让我娶一个小女孩？开什么玩笑？！”
“14岁可已经不算小孩子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鄂托克之前和渎玛加夫交流的时候，用的是魔界语，现在又再次换回了日语，“红颜易老，芳华亦是。再有两年，妹红就是老女人了，所以还请您多多怜惜。不比等大人，您意下如何呢？”
藤原不比等的脸上快笑开了花：“当然，当然！”
用一个不是本家的孩子，联姻换来一个强大的盟友，这笔买卖再合算不过了。本家的那些女孩，都已经找到有潜力的青年俊彦了，这个名字都不熟悉的庶出如果不是对方提出来，恐怕也是当作人质送到政敌那去吧，现在正好废物利用一下。
会谈最终以一种融洽的气氛宣告结束，鄂托克和不比等二人相视而笑，谦让着一起走出了藤原家的别馆，像是交好多年的老友一般。
只是鄂托克旁边的渎玛加夫，一直盯着鄂托克的脸，眼中的烈火正熊熊燃烧。
‘给我一个解释，不然训练场上见！’渎玛加夫的怨念几乎凝成了实质，让鄂托克的脑门沁出了些许冷汗。
天可怜见，上次地宫内的乱斗自己还记忆犹新，这次可没有其他人来帮忙分散火力了！
前走了几步，将不比等甩在了后面，鄂托克向陛下说道：“陛下，这件事能否容在下解释？”
渎玛加夫瞥了一眼满脑袋冷汗的鄂托克，平静地说：“算了，你有你的考量，不过这种事下次要提前打个招呼。”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鄂托克在确认不比等很识趣的拉开距离之后，用魔界语解释道：“陛下，我们现在正准备行军，情报安全必须得到保证，这就决定了魔鬼们不能经常抛头露面。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跑腿的，来给我们干杂活。”
“那直接控制这个家伙不就行了，干吗还用这么费劲的……”
“一个性情大变的高位者会带来更多变数，尤其是还有和他同一量级的存在时。”鄂托克眯起了眼睛，“所以我们现在要拉拢他，如果可以，还要架空他，等攻下月之都后，他就没用了。”
当然，如果暗精灵在这的话，他会笑着告诉副官，还能用藤原家的势力吞并日本。但他不在，从这点眼界也可以看出来，暗精灵鬣狗和魔鬼副官之间的差距。
副官钻研阴谋只是副业，他主要依赖的还是强大的军队。暗精灵则是操弄权势的行家，他制造自己的傀儡可以说手到擒来。
“那为什么要牵扯到小妹红？”看得出来，陛下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想要个女儿，“别的条件不行吗？”
“恐怕不行，陛下。这些家伙认为，只有建立血缘联系，才算一种联盟。”
“这真是……嘿，你在这干什么？”渎玛加夫还想抱怨什么，眼睛瞟到的一抹红色让他愣住了。
那是辉夜，旁边跟着的就是让他烦恼的原因――藤原妹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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