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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折:竹取物语 ·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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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到那个小杂货店,就看到仿佛虚脱过去,趴在桌上的渎玛加夫,以及正在旁边整理文稿,神色如常的鄂托克。

    “大人,任务完成。”

    “嗯,辛苦了。”鄂托克应了角魔一声,转身对辉夜两人说道:“宴会以及差不多开始了,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过去玩吧。”

    妹红急忙问道:“师傅大人,那您呢?”

    “我?”瞥了一眼依旧“躺尸”中的陛下,鄂托克随口说道:“看陛下这么勤政,还不想下去的样子,我就把接下来的百年计划给陛下检阅,估计还要几个时辰……”

    话音未落,余光中一阵火光闪过,趴在桌子上的魔鬼便不见了踪影。

    ‘陛下的威严啊……’副官叹了一口气:“走吧,咱们去参加宴会。”

    宴会举行的地点不在院子里,而是在这家杂货店的地下。这群酷爱高温与熔岩的魔鬼,利用日本地下茂密的熔岩网,构筑了一个辉煌的地下王国。

    “你们不会以为,地上那么寒酸的小店,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吧?”面对惊讶的两女,鄂托克这样反问道。

    任谁都不会想到,在那个平凡的杂货铺的地下会有如此壮观的建筑。花岗岩铺成的走廊,走廊中轴是由一排玄武岩的石柱构成的,街道两侧是挖成的大小房间,门口都设有石板门。最让来访者感到吃惊的,还是魔鬼们解决照明的办法。他们用完全透明的玻璃充当走廊的墙壁,上面绘有法阵,玻璃后面就是滚滚的熔岩流,照映得走廊一片通红。而且,不管是走廊的地砖,中间的石柱还是房间的石门,都雕刻有简洁线条的浮雕。

    “这些浮雕是记录我们战绩用的,”鄂托克不无自豪地向身后已经看花了眼的两女说道,这在他看来,是炫耀力量的绝佳机会,“自从本军团组建起,到自立建国,所有战役,只要歼灭敌军超过万人,都被记录下来。而且我可以骄傲地说,这些战役未曾一败。”

    妹红此刻已经被震惊得麻木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这种庞然大物有丝毫关联,而现在,她面前这个正背对着她的男子,答应收自己为徒,把自己带进这个地方,成为他们的家人……

    辉夜则更冷静一些,“那个人”和自己谈过一些关于这个传奇军团的往事,这让她知道,副官所言非虚。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脑海里浮现一句话:‘看来,那个卡贝勒茨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啊。’

    走廊渐渐延伸,到达了一个环形房间,面前就是它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两个狞笑着的魔鬼头像,十分生动,辉夜和妹红甚至觉得,雕像玩味的眼神正打量着她们一样。

    打量?辉夜打了个寒战,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词?

    副官上前推开了石门,嘈杂的喧闹声马上从门缝中涌了出来,几百个魔鬼在各自的长桌周围喧哗、大笑、打闹。认识的,不认识的,叫骂的,动手的……与其说这里是宴会会场,不如说这里是痞子混混的围殴现场,根本毫无秩序可言,妹红甚至低头躲过了一个飞过来的酒杯。

    整个场面,就像是把一根烟头扔进了烟花仓库,又像是几个饿疯了的乞丐抢夺唯一的一块鸡腿。

    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看来已经大家已经先到了。”辉夜略带尴尬地说,妹红也点了点头。

    至于鄂托克,现在的脸已经黑得和走廊的玄武岩有得一拼了,目光死死盯着某处,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让旁边的人恨不得拿什么东西塞进去,以免他把牙咬碎。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女马上理解为什么副官如此愤怒了。

    他的卡贝勒茨陛下,正蹲在椅子上,和妹红她们刚见过的各级指挥官一起,大声说笑,全无半点上位者应有的威严。

    仿佛注意到了这可以杀人的视线,渎玛加夫扭头看向了这里,马上便发现了尴尬地站在那里的一行人,兴高采烈地挥手示意:“副官,这里!!”

    “……”被点到的副官以手扶额,就连妹红都为自己的师傅感到难堪了。

    客人没到就先开席不说,主人连自己形象都不顾,如同乡巴佬一样撒泼,把自家副官,用庄严威武的走廊营造的严肃形象破坏得体无完肤。

    ‘师傅大人是怎么遇到这么个主君的。’小妹红学着师傅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陛下,这是……”虽然话没说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副官需要一个解释,而根据这个解释,决定今晚宴会上的某些事项。

    比如陛下的餐桌饮品。

    “哦,我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提前开席了。”毫无任何自觉的魔鬼摸着后脑豪放地笑着,根本没在意自家副官的脸色越来越不善:“那什么,你们也别干坐着了,喝点什么?”

    “陛下,为了明天您能够按时办公,这些酒我就分给兄弟们了。”

    鄂托克突然用放大了的声音说道,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魔鬼都愣愣地看着这边。

    从理智上,他们不信,从来没有机会喝酒的陛下,会分酒给他们。但从情感上,他们无比期望那就是真的。

    渎玛加夫此时也愣住了,他这时候也终于回想起了,以前被副官支配生活的恐怖。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明天也要继续处理文件,但他真的不想办公。如果把这酒喝掉,卡贝勒茨的骄傲又不允许他和手下抢酒水。

    这回还是机灵的辉夜救了场,直接抱起一坛酒,向旁边的一个怖魔吃力地递过去:“陛下赏你的!”

    这下可炸开了锅了,在场的除了一直冷静的鄂托克跟两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哪个不是嗜酒如命的酒鬼?辉夜这里突破了之后,全都争先恐后地冲过来领酒,甚至还有个别抢疯了的,把主意打到了各自队长的份额上。

    “混蛋,是陛下发酒不是我!给我滚开,把酒留下!”

    “松手,蠢货!我叫你松手!”

    “谁再和老娘抢这坛酒就等着克扣补给吧!”

    “小妞,别走啊!这坛酒送你,告诉我你哪支部——唔哦!!”

    除了再次被摁倒的某色狼,大家的酒差不多都有点损失。但场面却更热闹了,不少人端起自己刚抢来或原配额的酒,大喊着“陛下万岁”“敬卡贝勒茨”等敬语然后饮下。

    突然不知道是谁唱了起来:“这一首进行曲振奋人心,光荣岁月全部想起~”

    然后周围的人也稀稀拉拉地跟着一起接着,地宫内燃烧的火把都顺着节拍跳动:“建国时唱着它赴战场,‘苦战拓荒’一路向西~”

    最后,所有人一起放声高歌,拔出短剑敲打圆盾,紧握拳头敲打盔甲来打节拍,整个地宫仿佛都在震动,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硫磺味,好像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一样:“神降时唱着它上前线,月蚀战争所向披靡~”

    魔鬼在咆哮,炎魔在尖嚎,角魔在长啸,所有的声音汇成一句话:“万岁!万岁!凯旋圣火永不停息!”……

    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妹红看着这些狂热起来的魔鬼,感觉自己的某样东西也在燃烧,压下跳上桌子和他们一起吼的念头,对着鄂托克问道:“师傅大人,他们在唱什么?”

    “我们的军歌。”鄂托克总算觉得挽回了一点颜面,点了点头,‘这些小子还算上道。’

    “那这些内容是?”

    “我们经历的主要战役,”副官颇为自得地说道,“要知道,我们军团可是成立时间最长的,没有之一。从魔界创建到现在,没有取消编制的军团只有三个。没有任何减员的军团,更是只有我们一个!”

    说到这里,副官骄傲地挺起胸膛:“可以说,我们就是活着的魔界战争史!”

    妹红望着豪情迸发的师傅,一脸崇敬的表情:“好厉害!师傅、师傅,能不能详细说说啊!”

    副官嘴角一咧,露出了由一口洁白牙齿所构成的完美笑容:“当然可以!!”

    而在另一边,渎玛加夫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酒杯,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生一世的选择。

    “我说,辉夜,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陛下不说,妾身不说,副官大人是不知道的!”

    辉夜比了一个“相信我,没问题”的手势,魔鬼咽了口口水,凝视着桌子上的木杯,又看了一眼鼓励着自己的辉夜,顿时觉得自己眼花了,怎么辉夜的背后长出一对蝙蝠翅膀了呢?

    ……

    “所以就成了现在的事态了?”鄂托克耷拉着眼角,冷冷地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笑容的辉夜,旁边还有尴尬的妹红。

    这三人和另外三名队长缩在一个张桌子下面,外面渎玛加夫正面色通红地和其它魔鬼混战在一起。

    而地上,以及趴了不少被渎玛加夫打倒的失败者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喝了一杯酒。

    辉夜僵硬地笑了笑:“毕竟,我也不知道,看起来那么豪迈的陛下,酒量居然……”

    “行了,别在意这些没用的了。”欧格涅插了一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陛下安静下来。”

    “……”

    ‘我(们)也想知道啊!’在场的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同一句话。

    魅魔蓓涅试着说道:“要不,让陛下就这么发泄一会儿?”

    “我觉得可以,”旁边的博沙插了一嘴,同时把手趁机搭在蓓涅的肩上,“你看,陛下在那里发疯,咱们就在这躲着,他找不——”

    “咚!!”

    一张被掀飞的桌子就砸在他们后面的墙壁上,把一个倒霉的角魔顺便拍进墙内,对方反射性地抽搐了两下,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再也不动了。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众人,再一次把目光聚集在炎魔博沙身上。

    博沙干咳了两下,把手恋恋不舍地从面色不善的蓓涅肩上拿下来,正色说道:“身为臣子,咱们必须制止陛下,不惜一切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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