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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桃林间的小路走,时不时鸟鸣为桃林平添了几分清幽。天竹一路走着,一路看着满眼的桃花,心情格外放松。
“以后老了,来这里,筑一间竹屋,垦一亩田,半亩种稻子,半亩种蔬菜。然后搭个小棚,养几只小猪和小鸡。最好还能挖个池塘,养上鱼。有空了就钓钓鱼,游游泳,真是舒服的日子。然后再娶个媳妇,想到哪去了还是办正事吧。”天竹一路走着一路胡思乱想。
“我想娶一个最漂亮的媳妇,多漂亮呢嗯,就像洛神赋里写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她还要有像靺鞨的唇,像瓦尔登湖一样明净澄澈的瞳,要有一头及腰的长发,柔顺的如匹练,摸起来就像一层厚密的细软的黑丝璎珞。她最好穿着一袭白衣,就像云一样的纯洁……她要美的如楚辞,缥缈的如巫山。她要美的如诗经,写实的工笔绘出的娟丽。她要美的如唐诗,五十弦的锦瑟奏出的流年,蓝田日暖下的瑾瑜氤氲着如梦如幻的七彩。她要美的如宋词,梅子黄时雨的季节满城风絮。江南梅雨,十里春风也不如她回眸那一眼的风情。”天竹想着。
“剑的破风声。”天竹的耳朵竖了起来。手不由得搭上了剑柄,轻轻的接近。
“就在前面了。”天竹从树后悄悄地往外看。
前面赫然是一大片空地,一个少女正在舞着剑。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忽然她的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剑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令人眼花缭乱的剑网,不断有桃花瓣被分成两半又翩然落下。一时间花谢花飞花满天,乱花几欲迷了人的眼。剑如闪电一般的舞动,却与少女那白色的身影融合。剑势忽变,剑舞成了光球,无数剑光滚动着,一道道地暴了出来,剑切割着空气,竟然发出了闷雷阵阵。忽然剑光熄灭了,她橫剑而立,手腕轻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当天竹以为她将要还剑入鞘的时候,她动了。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瞬间她已经出现在了数丈开外,手搭着剑柄,剑已经安静的躺在了鞘中。忽然间一道丈许长的剑光猛的亮起,成了天地间最夺目的光,天竹不禁抬手挡住了双眼。
“出来吧。”是少女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像她的剑一样清冷。而是如春暖沔水涓涓的温润,带着江南女子的苏语中特有的侬软,就像还未化开的绵白糖,又带着沁入心田的清凉。少女大概十五六岁,身量未足,但不知日后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她的脸,是一张标准的少女脸。眼睛很大,是单纯的感觉。感觉再没有什么词汇来描绘那种美丽,只能默默的道一声好看。就像刚刚烧制出的琉璃,纯净剔透的能将阳光折射出氤氲的七彩。像荼靡花一样,纯的白,春末夏初最后的花季绽放出的最后纯真。在闹市也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浓妆也淡雅的清纯,不施粉黛更是空灵的出尘如九天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天竹呆了,他愣愣的看着这张完美的不应该在人间出现的俏脸,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想就这么看下去,看下去。
“你是哪家的子弟,为何闯入我的桃林。”少女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叫……”天竹正欲说出实情,忽然想到了父亲天螭长老的嘱咐“不要轻易的说出自己的姓名。”于是改口道:“在下陶华,是人,欲去荥阳寻我师傅,中途失道,故误入此地。望姑娘见谅,在下这就离开。”
少女微微一笑,道:“从此地直走,出桃林后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走到大路上,那里每个路口都有路标,沿着很快就能找到。”
“多谢姑娘指点,请问姑娘芳名,日后必有报答。”天竹连忙抱拳感谢。
“我叫于归,至于报答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少女微微颔首,就转过了身子。
天竹再次道谢后转身离开,走到少女看不见的拐角,几个纵身不见了踪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于归,真是人如其名啊,诗经一样美丽的女子。”天竹的脑海中那一抹倩影再也挥之不去。
“陶华,有名有姓的少年强者真没听说过他。书生,都到了我一丈之地还能让我毫无察觉的书生,真的没有遇见过啊。估计又是哪家的少年强者来历练的,看来以后他将是我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于归也默默的将天竹的脸记在了脑海里。
正如于归所说的,走出竹林就看到了一条小路。雨后的小路总是带着几分泥泞,天竹纵身,人仿佛失去了重量,泥泞的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走上了大路,天竹去寻找于归所说的路标。
“啊,怎么会这样。”天竹的脸垮了下来,刚刚的一场大雨将路标上的墨汁冲刷的干干净净。“完了,这下惨了。”
天竹掏出了地图,看着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地图,蹙起了眉头。
走进一家酒馆,一小坛米酒,几道小菜,一碗新做的雕胡饭,标准的江南风味,不过几枚铜钱便解决了一顿饭。天竹带着一丝吃饱后的慵懒晃荡着,忽然他看到了镖局朱红色的大门,他沉吟了片刻。
“能找到去荥阳的商队的话,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天竹这样想着,脚下却未曾停下,已经走进了镖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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