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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安他们当真出现在这。”
崖海岩北面山脚大致呈半月形向两头延伸,山势较南面平缓,山脚内侧布有乱石怪柱;再加上齐膝的草海,隐藏身形最好不过。
换了寻常百姓衣裳的风无等蓝衣卫从一怪石柱后现出身来,看着哑巴背着祝长安一点点远去。风无看二人的样子,他们在崖海岩是着人埋伏了,整个人都有些狼狈不堪,尤其是哑巴背上的祝长安,整张脸白得吓人。
今日天未亮,风无等人刚到江徵就收到一封密信,说祝长安和哑巴于今日正午会出现在崖海岩北面的山脚。原本在开通城内因为严清庭的突然出现,风无他们就失去祝长安的行踪,一头莫展,只好分为两队,一队继续留守开通以防祝长安的突然出现,而另一队由风无亲自带队朝江徵方向来。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是试着顺祝长安未婚夫独孤晴琅这条线索来江徵,还真让风无给寻到。只是,那封暴露祝长安行踪的密信是谁送的让风无心存余虑,今看祝长安二人的模样,更是让风无陷入沉思中。
先不说送信的人是怎么准确得知祝长安就一定会出现崖海岩北面山脚,又安了什么心,有意还是故意。
如果送信的人是在得知祝长安在崖海岩会遇埋伏的情形下给风无送信,那就说明送信的人一定与祝长安有关系,况且能在江徵地界,第一时间并且确切的找到风无的位置,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送到风无手中,只有黑市商宗独孤世家有这能力,而独孤世家与祝长安沾上关系的就只有现任家主,独孤晴琅。
独孤晴琅这人神秘莫测,行踪飘忽不定,鲜少出现在世人眼前,拥有黑市四通八达最详细的联络网系。如果论蓝衣卫和独孤世家的本事,独孤世家更有能力护祝长安周全。但思前想后,风无还是把这条给掐了。祝长安自青城一事开始,就与蓝衣卫处敌我关系,如果当真如风无所想送信人是寄于蓝衣卫能护祝长安周全那就等同于把祝长安往死路里推。但是,如果有人是在明知蓝衣卫与祝长安的关系,在江徵地界忌惮独孤世家无法直接下手,所以才顺水推舟给蓝衣卫,而蓝衣卫又隶从于祁嬴,就算独孤晴琅当真要为了祝长安得罪祁嬴,自然也会顾虑祁嬴在京都的身份不敢有多大作为。那么借刀杀人这法就用得甚好。
“跟上去,杀无赦。”风无阴鸷的看着化成一个黑点的祝长安二人,忽而又恢复那万年不变的冷面。
独孤晴琅私宅。
一身白衣的独孤晴琅难得在脑后挽了半截头发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扎起,盘腿就坐在那张白玉棋盘前,垂眸看着已经结束战局的棋子。
生死祸福听天由命,字字如千金重的压在心坎上,踹不过气来。祝长安,独孤晴琅现都快记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从那么个人儿成长成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杀性成魔,残酷无情,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词,现如今是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都堆积在她几乎风一吹就倒的身板上。
她累么?这么多年独孤晴琅一直想要问出口迟迟寻不着人,现如今她就在自己面前,可他从头到尾始终连一个正脸也没给她。可能是因为独孤晴琅对于黑市生意的麻木,和祝长安顶着恶名依旧笑得璀璨。就如她说“七年,你不累吗?”一般,谁能道出其中的苦涩之意。
祝长安来的突然,走的也不留痕迹。和她小时候被罚跪思过那般,风淡云轻。
我们之间到底错过了什么?让七年的时间,就将你我的位置停在了最初次见面时的那般还要生分。
“家主,人今早就去了,现应该接到人了。”
不知何时,独孤晴琅身后多出一名戴黑色面巾的只露出一双看尽风雨人情的眼睛,一头浓密而微卷的头发扎成细细麻麻的小辫,一股脑全束在脑后,手提一把西凉弯刀,一身黑色便衣将男子高大健壮的好身材剪裁得体。
“那就好。木达,三天后,我要知道追杀祝长安的幕后主使是谁。”独孤晴琅手指间搓捻着晒干后的织笺花瓣,烟紫色的花瓣沫在指腹上留下一层浅色。
打祝长安进入江徵地界开始,她身后除了一群作死刑犯,就是不知名的蒙面人。昨夜祝长安走后,一直隐在柳林里的那个人也跟着消失不见,如果独孤晴琅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追杀祝长安的那群蒙面人。本应该在那人进入柳林就让木达杀了他,可是那人身周的气场并没带有杀气,看祝长安的眼神也平淡无奇,
就不扰了祝长安同哑巴下棋的兴致,留那人一命。
“是。”木达应道,萧杀的目光中闪过犹豫。
独孤晴琅觉身后人并未走,就问:“还有事?”
“家主,木达有一事不明。”
“说吧。”
“江徵地界,护祝长安周全只要您说一声,影卫自也不会让人伤她一分的护送回京都。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送信给蓝衣卫?木达着实不明白。”
“她不想欠我什么,我又何必施她这个人情让她不快呢。”想起那日她说的那席话,独孤晴琅就算真想让影卫护送祝长安回京都,她也不会心安理得的承下去。且不说她的处境凶险万分,即使有人当着独孤晴琅的面要杀她,祝长安她也不会向独孤晴琅投来求救的眼神。
“可是,木达刚接到青城密信,信中提及蓝衣卫到江徵来是冲着祝长安而来,恐是意图不轨。”说完,木达就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出来。
“意图不轨?信上她还说了什么?”
祝长安自被祁嬴从京都带走后的三个月里,所以行踪都基本在独孤晴琅的眼皮子底下。就连祁嬴看祝长安的眼神,语气都详细的记录下来,快马加鞭地送至江徵独孤晴琅手中。
如果祁嬴当真要杀祝长安,早在带祝长安出靖轩王府的几日里就动手了,自也不会拖延三个月,还四处游山玩水清闲自在。
“她还说祝长安杀害蓝衣卫中的白雀,祁嬴已经对祝长安下了追杀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扑通一声,独孤晴琅右手边的茶杯被打翻,一路从木榻上滚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茶水洒在他的衣裳上,很快就浸染开来,顺着衣裳料子上的纹路,形成一大片褐色又明显的花纹出来。
独孤晴琅紧握着双手,青筋外露,原以为蓝衣卫的出现是祁嬴寻祝长安派出来的,既然如此他便顺水推舟将祝长安会出现的位置告知给蓝衣卫,结果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亲自把祝长安推上了一条死路上去。
“现在马上赶到崖海岩北面山脚,蓝衣卫的人一个不放过。”
最后一句话仿佛浸了致命的毒药,阴冷如地穴吹上来的风。
“是。”木达快速闪身出了柳林,一路轻功。
在木达眼里,独孤晴琅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从不会为任何事暴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而现在的独孤晴琅,碰上祝长安的事就如同囚牢中的困兽,拼命拉扯束缚住四肢的铁链。懊悔,恼怒,凶狠一个不落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齐膝的草海从哑巴两侧快速褪去,扑面而来的青草味也越来越浓烈。
令祝长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来人竟这么快,等回身去看时,竟发现不是严清庭,而是一群她从未见过的人。
草原上,双方都没有乘马,仅靠一双腿拼命角逐。哑巴受了伤,背上又有祝长安,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
谁知哑巴脚下一滑,带着背上的祝长安就一同滚下一个大斜坡。哑巴眼疾手快极力护住祝长安的头部和受伤的右手,自己也磕磕碰碰,全身如散架一般一通酸痛。
后面追杀的人很快就要滑下来,哑巴顾不上身上的痛楚不等祝长安反应过来,就一手将祝长安扛肩上,一路奔驰进入一片芦苇地中,隐去了身形。
被颠得胃里如翻江倒海的祝长安眼花缭乱,还不清楚哑巴何时进的芦苇地,就见眼前虚晃的景色又开阔了。
哑巴用力一跃,只听树叶哗啦作响,祝长安才被哑巴轻轻地从肩上放下来,谁知踩的并不是实地,她脚底一滑人一偏重心就往外去。还好哑巴在一手就把祝长安捞了回来,接着就看见哑巴的手在眼前比划几个动作后,他又是纵身一跃就下了树朝西面飞快跑去。
紧跟着是刚从芦苇地里出来的那群人,经过树下,仅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哑巴的方向追去。
等人远了,看不见任何人影,祝长安才看清四周的环境。一棵十人也围不住的古柳,树腰上绑一条成年男子手臂一般粗,红白相间的绳索,茂盛的枝条如长发姑娘,有时垂地有时随风而飘,带着被人为绑上的铃铛和红布条。
枝条相织着红布条和铃铛,也难怪追杀祝长安的另一波人没有看见隐藏在树上的祝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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