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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杭地界。
尧山脚下的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卷着一路烟尘可谓是风尘仆仆。
“咳咳咳。”
简易马车里帘子密封,一点风也钻不进来。祝长安艳阳天裹着哑巴从路边农户里买来的被子,额头都捂出汗,那咳嗽声还是不停的从车厢里传到哑巴耳边去。
自青城一路出来,祝长安的咳嗽声就没断过,哑巴总想带她去近的城池配服药煎于她喝了却给直接拒了,只能干着急驾车按祝长安指的路线去。
祝长安这病畏寒,哑巴是知晓的详细很,这一路咳来,一定是仙人居那夜吹了风,伤了身,归根结底还是哑巴照顾不周到。哑巴这是一边勒着驾车的绳子注意方向,一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此时祝长安在车厢里是不知哑巴想什么,手握着从白雀身上摘下来刻有苏姓的玉佩,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细想了一番那日在仙人居,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和白雀嘴角细微的不知名笑,总让祝长安觉得那不对劲。还有,祝长安是百谋祝家人这件事自她入靖轩王府后就已同祝家人烧死给封杀了。再说祝姓在东昭本就跟百家姓里程、王、柳等姓一样,不分贵贱王氏。祝长安这个名也是到她十六岁那年,因一局定生死恶名远扬才有人把她跟百谋祝家作了联系,也借此确定她就是创发《司礼记》那个博学多识的祝家四娘子。几年间便谩骂声四起,流言蜚语也不少,倒是连累百谋祝家被污了名。
再者白雀虽是蓝衣卫一员,从祁嬴那儿知道祝长安是百谋祝家人也不为过,只是她能知道苏玉跟祝家的关系,并掳走苏玉代替上彩车直至程家,遇见哑巴再到后来仙人居发生的事。如果说是巧合,那白雀跟祝长安又有何仇要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还有那一群黑衣人,又听何人派遣,难道是有人要祝长安的命?祁嬴?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换个方向,白雀同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那么白雀又为何会死在黑衣人的手上,她临死前不解的眼神又是指何事?这事如迷云,怎么挥也不见青天白日,萦绕在祝长安脑海里。
“咳咳咳”突然祝长安觉喉咙一甜,用手捂住嘴,只感一股热流从指间流出。祝长安手一顿,慢慢将手放视线里,透过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的光,手心里赫然是一淌血水,一滴不漏的滴落在祝长安青色衣裙里。熏染开来,像一汪绿潭里绽放的不知名红色小花。
要是他人咳出血了早就一副惊恐,可从祝长安脸上却流露出再自然不过的表情。平静的从右手边的角落里取出一条白绢,仔细擦拭去嘴角和手心手背的血,有条不紊的跟擦别人的血一样。挑开帘子就将染血的白绢扔了出去,又从包袱里取一件黑色的外衣换上,遮去了衣裙上的血迹。
马车在一处驿站停下来已是日落黄昏,残阳的余晖带着余温扫进驿站二楼的客房内,哑巴借同驿站后厨做饭去了,祝长安则支着头看哑巴收集有关百谋祝家被灭门的信息。
‘伽净二年,靖轩王祁言辞私访青城,还有公孙大族的二公子公孙宸风和一名叫黛熏的歌姬。’靖轩王就是祝卿舟的得意门生是祝长安被接往京都住进靖轩王府,祁言辞自己说于她听的。那么,公孙大族的二公子又为何从千里外的渝中城到青城来?洽谈生意?游历山水?
哑巴收集的信息里,渝中城公孙大族主经绸缎和胭脂水粉,供给京都和塞外深受贵族妇孺追捧,可谓是行了条女人路。而青城以水路通商口岸养活城中大家,但跟千里外的渝中城可没有一丝通商往来。若是来青城开商道,也不是不可能。这不青城水路大家程家就与渝中公孙大族就有往来六年了,正好和公孙二公子来青城的时间对上,生意上绕些许远路散些银两罢了。
除此外,哑巴收集的信息里还提及一名叫陆由跖的南理人,现是东昭的司法司。
“陆由跖?”祝长安默念这名字,不觉想的是在《百年不战条约》下,南理跟东昭虽平面上融洽,但暗地里南理可是频繁以各种理由胡截东昭商队。那几年太后当政只是派遣使者花重金将商队从南理赎回,当然,商队的物质肯定是或多或少被换了次品进去,商队发现又能怎样?还不是跟珍礼太后一样忍气吞声的为了生计返回东昭。因此东昭太后和群臣无不是痛恨南理的,现如今由一个南理人担任东昭司法司之职,珍礼太后和那群老顽童是转了性子不成?祝长安轻笑一声,又捡拾了另一些看。
哑巴从驿站后厨提一食盒出来天已然暗了,就往祝长安住的二楼房间去。
路经一院子,静谧中听见二楼房间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哑巴斩月刀放在祝长安房间里,只能提着食盒使轻功上二楼去,半空中衣角被风刮得咧咧作响的声音自哑巴头顶传来,就被从房顶跃下的几名黑衣人拦截下地去。
二楼房间里的杯盏声响越来越大,接着就是祝长安呼唤哑巴的声音,哑巴眼露杀气,攥紧食盒,脚底生风就朝那几名黑衣人去。提膝就冲近那名黑衣人小腹顶去,那黑衣人腹痛手中的刀就松了手,哑巴左手一捞反身一砍就杀了黑衣人。身如鬼魅在另几名黑衣人中穿梭,还没几招那些黑衣人就被抹了脖子倒地不起。马不停蹄就冲二楼房间去,破窗而入,就见一黑衣人举着明晃晃的刀向祝长安砍去,哑巴手用力将刀投掷出去,噗的一声是刀插入肉里的声音,接着就是人倒地的扑通声。
哑巴越过杂乱无章的地面,上去拉着抱斩月刀的祝长安往门外去。门一开,就看驿站大厅内站有一男子,那男子正心平气和的从驿站小厮胸前拔剑出来。
“祝长安?”男子歪着头,纯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无害模样。一双黑如墨水的眸子望着二楼走廊的二人,舒尔扯出一个微笑来。
哑巴微眯着眼睛,察觉到危险的味道就将祝长安拉身后,用庞大的身体挡住。
男子见哑巴这一举动,嘴边的笑就越来越深:“那你就是哑巴了?”
戌时三刻,东琅领三名蓝衣卫出现在驿站正门外,推门而入。大厅里灯火通明,血腥味浓烈,几名小厮没有任何挣扎的倒血泊中。蓝衣卫四散而开,其中一名蓝衣卫上前察看了一番,回到东琅身边。
“一剑穿心,死有一时辰了。”
东琅探究的眼神扫遍驿站大厅每个角落,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驿站小厮与平常酒楼的小二可不同,因驿站建于官道边,方便传递消息和换乘马匹,又防山贼劫匪滋事,所以小厮都是从武馆里挑选出来的,武功不差。现如今小厮都是没有任何挣扎就死于一剑穿心,看来对方武功了得。
又一名蓝衣卫从后院来,在东琅身边站定,道:“后院有四五名黑衣人的尸体,死于一刀抹脖,只有一个是被从后劲砍死。”
“一刀抹脖?”
“东琅哥,二楼房间里有个活口。”一声音自二楼传过来,正是伤未愈就跟着来的凡。
东琅几人纷纷上二楼,进入房间就看一黑衣人身上插着一把刀,东琅上前用手抹向黑衣人颈侧,目色一暗,道:“死了。”
“啊?”凡一声轻呼,上前用手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气息全无。“怎么可能,刚还是活着的。”
东琅站起身来,在房内转了一圈,在一堆茶杯碎片中拾起一支兰花簪放怀里,转过身,轻声:“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另一波人追杀祝长安,李澈和白肃你俩继续跟着,凡跟我回去向爷汇报。”
“是。”
“东琅哥,我要留下来追踪祝长安。”凡站起来,于李澈白肃两人站一处。
东琅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率先跳窗出了去,接着就听驿站正门马蹄的声音朝他们来时的路去。这算是默许凡留下来的意思。
黑夜里,一辆马车急行于山路中。从驿站的情形来,有人详知祝长安的路程,便让哑巴往山路上行车。一来虽不比官道快捷但能甩开黑衣人,二来祝长安要证实一件事。
祝长安坐车内,手里反复抚摸着玉娘子的玉佩。
“祝长安你的命先留着,日后再见你和他的命我就不客气。”那男子收了剑,将与哑巴打斗时祝长安不小心落地面上的玉佩拾起,笑里藏刀的神情恍惚换了一人,又看了看哑巴藏身后的祝长安,递还过来,丢下一句话就闪身走了。
“玉娘子你又救了长安一命。”祝长安喃喃自语,风从窗帘外灌进来,一阵凉意。
车外月色朦胧,三个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茂林中。
去往京都的官道上,祁嬴骑一匹黑马领蓝衣卫一路疾行,手中的马鞭时不时抽打在马匹身上。
‘速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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