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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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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叶墨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后,六林等三人再和叶墨打斗时不再留手,再留手他们有可能会被叶墨给活活打死。

    十分钟后,包厢一片狼藉,茶几被打翻,地上是各种酒瓶玻璃渣,圆凳子被砸成了两半,就连天花板上的灯,都被波及到了一二,外壳破裂,露出了灯管,惨白冰冷的颜色。

    几人在唯一幸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

    崔明最严重,眼睛挨了拳头敦实的两击,这会儿成了略显夸张喜感的熊猫眼。

    他鼻子里流出了鼻血,他随意抹了抹后,这张脸刹时多姿多彩起来,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他拿了纸巾抹了抹,可怜巴巴的半仰着头去了洗手间。

    叶墨被制住后,渐渐从魔怔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神色慢慢的变得清明,眸子清澈中含有天真的迷茫,宛如稚童一般,看到红毛、六林他们的脸后,闪过一丝愧疚的情绪,“抱歉,我失控了。”

    ……

    “别……”

    许乔在睡梦中尖叫一声后,醒了过来。

    她开了灯,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宛如被丢到岸上缺水的鱼般,无力的挣扎着。

    许是这几日许乔生病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那么一点脆弱,被许乔抛到脑后许久的傅霆,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梦中,阴魂不散。到梦的尾端,傅霆的脸忽然就变成了叶墨的脸,叶墨不复往日的温和,也没有那种浅淡的疏离感了,整个人的性格、气质变了个样,邪肆异常,对她说,“乔乔,你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他看向她的眼神,她无比的熟悉,像极了傅霆偶尔看她时的眼神,带着克制的狂热,有如实质般,几乎能将她□□在外的肌肤给烫伤,她现在想来仍旧心有余悸。

    许乔小口小口的喝着白开水,冰凉的水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想不通噩梦里傅霆最后怎么会变成了叶墨的模样。

    许乔没有细想,将它归结于他俩眉眼相似,仅此而已了。

    她还算了解叶墨的性格,他不是傅霆那样对感情偏执到了一种极端的人,他是理性而又克制的。而且他俩已经分手了,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

    到底年轻,许乔病了三天,身体就恢复了健康,除了脸色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不自然的白。

    冰箱里的冰激凌和棒冰等冰饮见了空,许乔爱吃冷饮,特别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不吃一点冰凉的东西,她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舒坦。

    一早她就去了家附近的便利店,挑了些她爱吃的冰激凌、雪糕等物,去了柜台结账。

    许乔一出门口,就听到有人在旁边喊了她一声乔乔。循声望去,她见到了叫她名字的叶墨,他嘴角破了皮,眼角也是,似乎在见她之前和人打了一架。

    他脸上倒不见半点颓意,反而有种洒脱恣意气,他正看着许乔,目光澄澈。

    她眉头微蹙,又松开,“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俩没有关系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见叶墨要开口说话,她连忙道,“还有,别叫我乔乔了。”没有任何关系的俩人,叫着往日的爱称,多少有那么一点讽刺了。

    “好,许乔,”叶墨从善如流,改口叫了她一声许乔,他语气平静“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把那日发生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知道了我们俩会产生误会的症结在哪里,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解开这误会的。”

    许乔拎紧了购物袋,冰激凌等零食散发出来的寒气,一点点往上冒,她道,“那日的事,我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用解释了,我的冰激凌要化了,”她话里话外满是疏离,“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不,你还是不明白,”叶墨向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能听我解释吗?等我解释完,你再决定是否跟我在一起。你不愿意,我半点也不会再勉强,也不会再过来找你。”

    闻言,许乔抬眸看他,“你说话算数?”

    许乔在感情中,基本出于弱势的一方。

    但等她真的对恋人死了心,离去的时候会异常的决绝,半点都不会有留恋。

    同样的,她希望昔日的恋人同她一样,分手后就不要再有往来了。

    她不喜欢和往日的恋人藕断丝连,纠缠不休,感觉怪没意思的。

    “算数。”叶墨点头。

    许乔的手掌被有相当重量的塑料袋勒得发白,她换了只手拿,道,“你说吧,我在认真听着。”

    叶墨看到了她的动作,强硬的把那袋子冰激凌拿了过来,“我给你拿,这件事儿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朝对面那家饭店看了一眼,“我在那边订了包厢,我们去那边慢慢聊。”

    许乔记挂着她的冰激凌,她看着毒辣的日头,声音轻轻的,“我的冰激凌会化的。”

    叶墨瞧着她低头看冰激凌的模样,嘴角微勾,“化了,我给你买。”

    “我要吃自己会买。”

    这跟他怄气的小模样,叶墨觉得可爱。

    最后许乔回到了便利店,征得店员的同意后,把那一袋冰激凌寄存到了冰箱里。

    ……

    许乔随叶墨到了那家饭店。

    许乔去了才知道,叶墨早就决定带她来这边谈事情了,在昨日就订好了包厢。

    服务员领着许乔和叶墨到了预订的包厢门口,叶墨吩咐服务生道,“行了,我们有需要再叫你,你回去吧。”

    “好。”服务生礼貌的点点头,返回了前厅。

    叶墨推开了门,侧身没有动,让许乔先走了进去,道,“我们进去吧。”

    “嗯。”

    许乔走了进去,叶墨随后跟上,顺便合上了门。

    进了门后,许乔才发现屋里不止有叶墨和她两个人,六林、崔明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红毛也在。

    三个人像小学生似的,坐在椅子上,坐姿无比端正,脸上挂了彩,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

    许乔见了他们几次,他们三个人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无比潇洒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耸拉着脑袋,又怂又丧的颓废样。看得出来,他们仨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人下手还不轻,许乔看着他们脸上的伤,都觉得疼。叶墨脸上也有伤,不知道他们几个和谁打了一架。

    他们见许乔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又老实地道,“大嫂,你来了。”

    声音洪亮,动作整齐划一,许乔没防备,吓了那么一跳,反应过来后,她跟他们道,“我和叶墨没有关系了,你们不用叫我大嫂了。”

    “不不不,你就是我们……。”

    叶墨知道许乔不爱听这些,道,“行了。”

    三人立马不说话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回到椅子上。

    叶墨拍了拍许乔的肩膀,“坐下来说吧。”

    许乔挑了把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叶墨挨着她坐下。

    叶墨开口道,“你们三个把那天做的好事,跟乔……许乔好好说说。”

    崔明率先道,“我来说吧,如果我有地方说错了,或者遗落了什么,六林和殊怀可以适当的指正或者做些补充。”

    随后,崔明言简意赅又条理清晰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半点都没有遗漏地跟许乔讲了一遍。

    末了,他对路殊怀说,“你模仿叶哥的语气,把那日你跟许乔说的话,再说一遍,”说完又觉得不好,这会勾起许乔那段伤心的回忆,他又道,“你随便来几句就行了。”

    路殊怀会意,清了清嗓子,用与叶墨相仿的声音对许乔道,“许乔,你没有听错,我是路殊怀,不是叶墨。那天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和叶哥,恶作剧的有些过分了,挑拨离间了你和叶哥的感情。叶哥是无辜的,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误会叶哥了,他是个好男人,他很爱你,他甚至为了你教训了我们三个人一顿,”说到此,他的心里就分外的委屈,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几个人从来没有为什么东西吵过架红过脸。他没想到叶墨会因为许乔的缘故,跟他们撕破了脸。

    他接收到了叶墨警告的眼神,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重申道:“叶哥是无辜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都是误会一场,你就跟叶哥和好吧。这件事是我和崔明做错了,是我俩对不起你和叶哥,以后绝对不会做这种恶作剧,破坏你和叶哥的感情了。许乔,对不起。”

    在听到崔明那天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他们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时,许乔心里震惊,但面上还是能保持平静。直到路殊怀出声,发出了叶墨一般无二的声音,音色低沉微凉,许乔面上才显出几分诧异,又很快转为平静。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路殊怀等人看着许乔,等待着她的回应。

    如果她原谅了他们,并答应和叶墨重归于好,他们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和叶哥也没了芥蒂,该吃吃该喝喝,接着过他们的潇洒快活人生。

    如果许乔没原谅……他们没想过这个可能。在他们心里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许乔会跟叶墨分手,是因为觉得叶墨做了错事。现在她发觉叶墨半点错事也没做,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内心该释怀的,并且跟叶墨重归于好。

    叶墨也是这样想的,“许乔。”

    他轻轻的叫了声许乔的名字,等待着她表态。

    许乔垂着眸,葱白似的手指摩挲着杯口,绕了一圈又一圈,迟迟没有表态。

    叶墨看着她沉默的模样,一种不妙感浮上了心头。

    那莹白的手指在杯口转的他心慌,直觉告诉他,重新复合这件事儿的发展,没有他预想中那样顺利。

    果然,许乔饱含歉意地对叶墨道,“对不起,我还是选择结束这段感情。路殊怀那个时候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俩确实不合适。分手是迟早的事情,所以……”

    路殊怀:……喵喵喵???他随便说说的,许乔怎么就当真了?

    完了,他俩要真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分手了,那么他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叶墨罕见的冒出了一句脏话,他道,“他说得都是屁话,我们俩再合适不过了。”

    路殊怀相当地配合:“对对对,我说的都是屁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和叶哥最相配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合适的不得了。”

    许乔对路殊怀的话,无动于衷,“总之,我们就这样吧。”

    她起身,就要离开。

    叶墨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乔乔,你告诉我,我们哪一点不合适?”

    “你很好,只是……”许乔狠下了心,道,“我不再喜欢你了。所以我们哪一点都不合适了,”她有点歉疚,“对不起。”

    许乔在路殊怀和叶墨开口说话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想了许多。

    她想到了前几日做的那个噩梦,梦里傅霆渐渐成了叶墨的模样,两者都让她感到害怕。

    她明白过来,借此和叶墨断了联系才是正确的选择。

    和叶墨谈恋爱,时刻看到与傅霆相似的眉眼,提醒着她,她曾经经历过怎样一段痛苦的岁月,多少有点自虐了。

    对于阴影,远离才是明智的选择。

    等这段记忆淡了,远了,她才能高高兴兴的开始生活。

    至于叶墨,和他的那段日子里,许乔确实过得很开心。

    但那又如何呢,她和叶墨的这段感情,开始的十分儿戏。

    她对叶墨有所求,而叶墨对她也感兴趣,两个不把感情当做在一起的重点的人,就这样在一起。

    许乔对这段感情,总是抱有疑虑,在心里有预感他们是迟早要分开的。

    那就不如早点分开。

    一时兴起而在一起,分开了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只要度过最初那一段不适应期就好了。

    叶墨松开了她的手,“你走吧。”

    许乔微微颌首,匆匆离开了房间,并替他们合上了门。

    六林等人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他们都把这误会给许乔解释清楚了,也赔礼道歉了,许乔还是拒绝了和叶墨复合。

    在他们看来,许乔有些不识相了,叶哥这么好,许乔凭什么拒绝他?

    他们也想不通把许乔看的极其重的叶墨,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她分手的要求,并且把她给放走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六林眨了眨眼睛,难以理解许乔,也同样难以理解叶墨做的决定。

    叶墨垂下了眸,眸子里闪过一道幽暗的光,轻声道,“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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