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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甘心啊！”老人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一遍。
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看着他，依稀能想起他曾经叱咤江湖的时光。
他的身后站着六个人，都是一袭青衫。每一个在江湖上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所以，这六个人的武功都很好。
可是像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不过是老者的护卫而已。
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响起，而后停在了老者身前。
“老爷子，该回去了。”
老者抬眼看着他，神色平淡。却有着一种难言的威势。
良久。老者缓声道“我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我。”
那人连忙俯首在地，连道不敢。
老人也不管他，依旧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山河。
日头渐渐西落。天色也有些昏暗了。
老人指着遮挡住太阳的那座山。
“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他身后的一人上前一步，恭敬道“涯山。三公子的庄园就在那里。”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买下来。我死了，就埋在那里。”
他身后的那人顿了顿，才回应。
老人看着他眼前的那人，问道“谁叫你来的？”
“是三夫人让下属接您回府。”
老人闭上眼睛，想了想。
“包藏祸心，枉我待她那么好。”
老人站起身，一掌拍向了那人的头顶。
老人缓缓转了身子。
他的个子不高，还有些驼背。
但即便只是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人们也应当想象的到，他曾经应当很是英俊帅气。
他当先往回走着，只是走着。
他这一生从来不坐轿子，也很少骑马。
这大概是因为和他的过往有关。
早年的时候，他做过杀手。
死在他手里的武林高手很少，因为他很少会接他们的单子。所以他也就可以活到现在，积攒着偌大的家业。
在他的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两次刺杀。
对方都是武林高手，但是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那两个人一个经常坐轿子，一个喜欢骑马。
坐轿子的那个死的糊涂，骑马的那个死的明白。
邵惊龙想了想，认为走路最是安全不过了。
他如今已经七十三了。
能活过七十的人其实已经可以算长寿了。
但谁会嫌弃自己活的长久呢？
邵惊龙的名号在江湖上其实不算响亮。但是他的本事，他的势力委实骇人听闻。
“老爷，都尔察的人在大厅里等了两个时辰了。”
邵惊龙脚步一顿，而后缓缓向大厅走去。
邵惊龙走到大厅前，就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听着大厅里的谈话。
“今年的铁器比起去年几乎少了一半。将军很不满意，明年的铁器我们部落全都要了。”汉子说起话来语气生硬，很是傲气。
说话的是都尔察的一个亲卫，过往与都尔察的交易都是通过他进行的。
“您这话说的很没有道理。去年我们的商队走你们部落，你们压了一半的价钱。老马看在是老主顾的面子上，勉强应了。今年的铁器你们还要去年的价格，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这是邵惊龙的十儿子，邵文。
“哈！整个草原最有势力的就是都尔察将军。你们的商队能在草原上做生意，已经是将军的仁慈。
你父亲已经老了，草原已经不属于老迈的狮子，而是雄鹰和苍狼的领地。”
邵惊龙就站在门外，静静听着。听到那人说他已经老了的时候，他不由神色微动，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明年的铁器不会再增加。包括青盐和丝绸。”邵文冷然道。
蛮汉怒声道“你在引起战争？只要将军的一句话，你们在草原的生意都会消失。”
“都尔察真有这样的魄力，我还敬他是条汉子。”邵惊龙缓缓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只有七八个人，除了邵文和他身边的老马，就是五个草原的蛮汉。
“邵老爷子。”那蛮汉本来坐在椅子上，连忙站起身来。
邵文站起身，缓缓行了一礼，而后站在一旁。
老爷子坐上主位，而后冷声道“明年的盐铁和丝绸茶叶全部减半。都尔察要是不想和我邵惊龙做生意，那就到此为止。草原不止是都尔察他一个部落。”
蛮汉瞪着眼睛，说道“你这是在招引灾难。将军的铁骑将会踏破边关。”
“我邵惊龙还活着一天，你家将军就给我待在草原一天。要是真有踏破边关之事，我必取都尔察项上人头。”
邵老爷子这话说起来风轻云淡，却让那蛮汉心中一寒。
蛮汉张了张嘴，感觉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了。
“告诉你家将军，我邵惊龙能扶持起他一个都尔察，就不介意毁掉一个都尔察。雄狮未死，所谓的苍狼雄鹰就要当好主人的鹰犬。”
蛮汉低着头，拳头紧握，双目怒然。仿佛随时就会出手伤人。
“知道了。”蛮汉硬声说道。
“邵府不留外人过夜，请回吧。”邵惊龙冷声道。
几个蛮汉转身就走，显得有些狼狈。
“邵文。”
“孩儿在。”
“我将草原的事交给你，你就是这般搪塞于我吗？”邵惊龙缓声问道。
“孩儿不敢。”
“不敢。那就是明知故犯了。草原的那支商队既然交给你了，你要怎么处置，我不管。但老马既然犯了错，你却不管不问。想来是对商队这活计不太满意。”
邵文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也好。你那几个兄弟天天跟我诉苦，弄的我心烦。
这样吧。草原这部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最近茶楼酒馆的生意不好，你去看一看。”
邵惊龙几句话的功夫就把邵文的权利拿了回来。
“孩儿遵命。”邵文缓缓起身，而后站在一旁。
“老马。”
老马连忙跪在地上，比起邵文更加不堪。
邵文毕竟是邵惊龙的儿子。邵惊龙虽然狠辣，但几十年来从来没对自己儿子下过手。
老马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是当上了管事，仍旧是个下人。像他一样的下人，邵家不缺。死的也不少。
“你也是老人了。当初我第一次走草原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吧？”
“对。走的是蓟城那趟。”老马说起话来有些颤抖。
“天很冷吗？”
“不…不，是下属体质阴寒。想来以后也不能再走商队，为老爷效力了。”老马低着头，直打哆嗦。
“这样啊……对了。前不久老七带回来不少辽参。都给他。”邵惊龙缓声道。
“谢谢老爷。”老马连忙扣头。
“不着急谢我。几千斤的辽参，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体质不好就多吃些。”邵惊龙拍着老马的肩膀，平淡道。
两个人架着老马出了大厅。
“文儿。毕竟是你的下属。平常也要多关心关心。你去看着，让他都吃下去。他要是吃不完，你就别回来了。”
“是。”邵文低头应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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