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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色不错。至少见了太阳。
一大早，岭南镖局的众人就开始检查镖货。
“马老大，这次就劳烦了。”老镖师道。
“诶。老镖师这么说就见外了。关老爷子对我们马家有救命之恩。这些小事，就算是再干上几年也不过万一。”说话的是个健壮的中年汉子，看起来约有三十多岁。
在这个小镇，担夫最是不缺，但其中最有本事的确是马家这一伙。
马家从十几年前开始的担夫这一行当。师从当年的担夫头子李云天。几年的功夫就成了镇子里最大的担夫团子。
十几年间，走了这一线峡不下数千回。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是你领队？”关老爷子问道。
“昨晚宋老大送道长过一线峡，今早来不及回来，托我接过这一趟。”马老大面色略有些尴尬。
当年马老大第一次走一线峡的时候也是护的岭南镖局。险些发生意外，被关老爷子狠狠教训过一次。
从那时起，岭南镖局就从没有再让马老大这一伙护送过。
关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片刻，镖队开始动身。
“最后面那一趟镖什么时候到的？”关老爷子问道。
“昨晚托过来的，是天机子道长的镖物。按老规矩我就直接收下来了。”老镖师说到。
“下回把这种镖物放到中间看管。方便些。”关老爷子道。
“明白了。”老镖师回道。
老镖师当了几十年的镖师，这些道理自然是明白的。但明白这道理却不一定要做，毕竟岭南镖局有一个当家的关老爷子，也只能有一个关老爷子。不经过关老爷子的同意，老镖师从来不敢擅自做主。
“寒先生，听老爷子说你是个老江湖了。有什么江湖事能和俺们说说吗？”瘦猴子偷偷放慢速度，贴到寒先生的担子旁边低声道。
寒山雨看了这人一眼，对方看起来有些本事，想来也算的上二流高手了。
“看你的本事，也应当有些江湖经历。何必问我？”寒山雨淡声道。
“嗨！走江湖是走了一段时间。但有着岭南镖局这杆子大旗。遇见的都是恭恭敬敬的山贼土匪。哪有什么江湖事。”瘦猴子沮丧道。
“那你以为什么是江湖？”寒山雨饶有兴致的问道。
“江湖那就应当是一个快意，一个潇洒。侠骨柔情，惩奸除恶。”瘦猴子道。他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满是向往。
而寒山雨听了却只想发笑。
“您说我说的对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嗯。差一些。”寒山雨笑道，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孩子。
“差什么？”瘦猴子问道。
“江湖对一些人来说确实美妙。钱权在手，美人于怀。每日享用着数不尽的美食，饮不完的美酒。”寒山雨勉强一笑，他想起了罗震野。
那个原本精壮坚毅的汉子就是被寒山雨所说的这些东西改变，成了一个胆小怯懦的大胖子。
“但也有着数不清的腥风血雨。归根到底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想逍遥自在，想快意恩仇。难！”寒山雨摇头道。
很少有人会听进去这些道理。这些道理也未必尽适用于所有人。
但想来江湖险恶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您这话说的跟关老爷子可不一样。”侯斗一边跟在担子旁边一边笑道。
“哦。关老爷子的高见？在下洗耳恭听。”寒山雨淡然道。
“嘿。老爷子走江湖走了几十年了，风风雨雨肯定经历的比你多。老爷子说了，江湖就是个勾心斗角的修罗场，进了江湖的人没几个能有好下场。”侯斗得意道。
“与我说的也差不多。”寒山雨一笑。
“不一样。老爷子可没说什么美酒美人什么的。都是什么江湖险恶，诡计多端。”侯斗反驳道。
寒山雨一笑，笑容里大概略有些失落的意味。
有的时候权钱美色就是江湖最大的险恶。但想来说出来对方也是不明白的。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的。
寒山雨挥了挥手，淡然道“有些倦了，我小憩片刻。莫来烦我。”
侯斗看着寒山雨闭上眼睛了，才不甘心的离开。
“老爷子，那怪人也蛮好相处的。和我说了半天的话呢。”侯斗笑嘻嘻的道。
“嗯。”关老爷子抽了口烟斗，随口应道。
“您就不想知道他说啥了？”侯斗笑道。
“丢人。这种老江湖是你能套的出话的？要是他想说自然便说了，要是不想说，凭你的本事还撬不开他的嘴。”关老爷子拿着烟斗点了点侯斗的头顶。
侯斗暗中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提醒后面的兄弟们一声，小心些。最近这一线峡不太安生。”关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我跟您探探底。这伙不安生的到底是哪路的人手。”马老大说道。
“不用操心，让你们的人把担子架好就是。有我们岭南镖局在，管他哪路人马？”侯斗道。
关老爷子猛然将烟斗探出，发出了一声金铁交击的声响。
侯斗惊出了一身冷汗，嘴巴不由一停。
岭南镖局的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暗箭伤人，有些卑鄙了吧。”关老爷子抽了口烟，缓声道。
“嘿嘿。卑鄙谈不上，最多算是唐突了。不过这位尖嘴猴腮的小哥说起话来真是难听，我们哥几个替你管教管教。”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后面还有着几道附和声。
“就是，就是。打烂了嘴，省的替你岭南镖局得罪人。哈哈哈……”
四个打扮的略有些古怪的人从一线峡的悬壁上跳了下来。
当先的那人一身黑衣，面色暗淡无光，脸颊处微微泛着青色。双手佝偻，干瘦异常。
其余三人也是面色各异，面带异色，看起来极为瘦弱。
侯斗一声大骂，喝道“四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野鬼，也敢放肆。”
侯斗立时将身后的铁棒抽了出来，大步上前。
“哪个不怕死的上来让你侯爷爷送你一程。”
老镖师神色一紧，连忙要上前将侯斗拉回来。
“无妨。对方来势汹汹，必然不善。侯斗本事不差，就是争斗杀伐的经验少了些。且在看看。”关老爷子抽了口烟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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