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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离开后，游风就走进病房。只余下一头雾水的何鹏憋屈地站在门外。
游风进去的时候，莫灏正在看手机的指定网页，里面有詹妮弗余/党清除的即时进度。
“游风，你救我有功，之前的那些事儿……我既往不咎了。你想继续当安保主力？”莫灏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
“总裁，我想回归暗里。头儿的位置是罗毅的了，我已经……无法胜任。”
莫灏的表情微微诧异，抬起头来看游风，却又很快平静下来，道：“脏活累活影响心态。我都没撑过去，你觉得自己能？”
“恕属下冒昧，总裁的性格很难重塑，而且训练得较晚。属下却从五岁开始就一直总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一直应该做的。”游风的话透着浓浓的果断意味。
莫灏放下手机，双手按在身侧微微俯身，看着游风的眼睛道：“我还是劝你不要。离开还来得及……”这句话与其说是奉劝，倒不如说是另一个形势的命令甚至带着淡淡的威胁感。
“只要您肯留下我，我就绝不会走……”游风避开莫灏的目光。这回他没再跪下，也没再低头，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窗景。
“你的实话？”
“嗯，是实话。”
之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游风以为莫灏睡着了，转头回来时，才发现莫灏在此期间一直都盯着他。
那眼神实在是过于复杂。连自小呆在莫灏身边的游风，都很难读懂。
“总裁？”游风试探性地问道。
莫灏收回目光，食指交握着看向窗外，“那就麻烦你以后多指点罗毅。他毕竟还小，经验不足。”
“是。”游风说，本想后退一步，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总裁……”
“还有事吗？”
“是关于五帝组织情报的事儿。那个梅里……您不会真对她……”
“是有些好感的。”莫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歪头，很愉快的样子。
游风却是忧心忡忡，轻声劝说道:“您要想好啊，梅里的身份……”
“紧张什么？我只是欣赏她的才干。毕竟女性之中，像她般武力的人，少之又少。连祁莎都不行。这两人的身手简直出自两个世界。”
“是啊。您当初状态不好，也能胸有成竹去见祁莎，梅里却不行。”游风说出这句话时，语气近乎怀念。
莫灏微笑了，“是呢。”他说完，没等游风继续怀念其他内容，就转移了话题：“说到五帝组织就算梅里的名次较高，祁莎和她的实力相差也过于悬殊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游风微微低头，接话道：“好像则天组织哦，就是五帝组织的女杀手分部，有两种类型的杀手。”这些情报都是莫灏一直让游风调查的。之前因为莫灏撤了他，他还没来得及说。
“指头脑与武力？”莫灏大概猜测了一下。
“没错。他们称之为行动组和技术组。4号和5号都是技术组的一员，而1号、2号、3号，都属于行动组。”
“2号和3号的行踪一直找不到，也许我该问问梅里……”莫灏沉思着说。
“您想拉拢她们？”
“相反。凡是我查不到的人，都有可能是暗棋的眼线。如果2号和3号都像梅里一样厉害，就留不得。”莫灏的语气淡淡的，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他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总裁，这些女人都是同生共死过来的，关系都很好。5号死的时候，您也看到梅里的反应了……”游风说。虽然他快离开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提醒。
不，不只是这件事。
还有很多要注意的细节，他没来得及说……
“正因为如此，才留不得。”莫灏回答，又一次在游风说话前，接着说：
“先别忙着担心。2号和3号极有可能除不掉这是我的直觉。处理不了她们，我会和梅里商量。到时候，我会根据梅里的态度决定是否留下她们。”
是商量，而不是提醒或者告知。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足够让游风理解到一些事情，那就是总裁已经把梅里放到平等的位置上了。
总裁难得一见的认同对象，却是一名杀手，游风对此心情复杂。他抿了下唇，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勉强算作赞同，又道：“那4号呢？”
“4号啊……多亏了她管闲事，我的整个儿家族都保下来了。她的任性我原谅了，也领情。但从今天开始，她不能再泄露我的任何事也叫王瀚看好她，别再掺进来。”
游风蹙眉，“4号只是想让您活下来，您也不必这样……”
对于4号，游风的宽容度还是蛮高的。虽然她也是杀手，但更趋向普通人的思维，又在关键时刻阻止年少气盛的莫灏去盲目复仇，对游风对莫灏，都算是恩人。
“有些原则必须遵守。”莫灏的语气出奇严肃，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轻声道：
“不……也许只是说说罢了。金妍柔、暗棋、姚家。将来要和这么多势力明争暗斗，我的原则还能剩下多少……”
游风听得暗暗心惊。
自从莫灏成为一方“龙头”，游风就再也没听他说过心里话了，今天怎么就……
“游风，如果你是我，是会希望保留原则和尊严去死；还是不择手段去活？”他平视游风。
“总裁……您别这样想。其实活下来挺好的，您可以做很多事。看见公司进步，看见您救下的人，都活得很好……”游风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清冷，甚至有些颤抖。
“可那和我无关。”莫灏没露出任何表情，可他的声音却带着苦涩的味道。这是极其隐晦的感情流露。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在听，就很难发现。
游风想反驳这句话，可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事实就是如此。
莫灏打着风圣的招牌拯救了很多家庭，看着他们团聚、保护他们幸福下去、这份幸福和团圆却终究传不进莫灏的世界里。
因为“游戏”的玩家从亲人到朋友全都会成为攻击目标。
个别明棋为了不被牵绊，都狠心将这些亲朋用意外事故等尽数杀死。
尽管如此，明棋们还是失去了一切，乃至是性命。不仅如此，明棋们仅剩的权利和遗产都会成为暗棋们的刮夺目标。
换言之，明棋就是为了“养肥”暗棋的金库，他们是一幕幕的前戏被剥削的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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