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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的表情疑惑又困扰，莫灏却卖起了关子只见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然后勾了勾，还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来。
梅里顺着莫灏的手指往自己身上瞧，视线最终落到了苹果上。
他要这个？
梅里的表情很怪异，总觉得自己想的和莫灏的思维应该不一样。
“我要苹果。”莫灏还真这么说了。
梅里眨了下眼，把苹果递给莫灏。
莫灏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还真咬了一口。
“没试毒就吃？”梅里蹙眉。她记得莫灏的厨房每次都会检验食物来着……
“你帮我试过了。”莫灏说，又咬了一口。
脆生生的苹果由梅里吃起来就是个人道消灭，由莫灏吃起来……却打从皮相上就优雅得像给苹果做广告。
梅里的嘴角抽了下，很不爽地随手扔掉苹果核，苹果核带着优美的弧线掉进消毒桶里，又从塑料袋的皱褶上委屈地轱辘到最下面。
“本来我是死定了。现在呢，你却救了我。也就是说，我的临终遗言将不再生效你至少一年内不能报仇了。”莫灏用商量似的口吻说出事实。
“不能报仇了？”梅里讶然地站起身。
“一年内也不能嫁人了。”又是一句补刀。
“呃……”
是啊……对啊！
她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敢情自己是费劲巴拉地救活一个人，然后再让这个人多奴隶自己一年！
有她这么笨自己搬砖砸脚找罪受的吗？
梅里简直是悔不当初，看向莫灏的表情也是五味杂陈。
“不得不说，你懊悔的表情很有趣……”莫灏微笑道，又在梅里僵着的身体旁抽了张湿巾，动作闲适地擦了擦手。
梅里的脸微微一红别误会，她是恼的。
梅里在病房过道里走了两圈，军刀在她的右手指尖闪出锋芒的刀花，绚丽夺目得简直难以直视。然后她回头，掂量两下刀，眯起眼睛往莫灏洁白的颈项上扫。
“纠结完了？”莫灏说，对梅里杀机凛然的眸子视而不见。
“没！”梅里咬牙切齿地反驳一句，又踱步两圈。这才收起刀子坐到椅子上，一双靓丽的眸子紧盯着莫灏的眼睛。“其他事儿先不说。我救了你，光是信任可不行这人情你得还。”
莫灏眨了下眼，故作思考地摸摸下巴，才道：“行。你想怎么还？”
“我……要涨工资！”梅里的态度气势汹汹，可说出的话却和被领导压迫的员工一个内容这种话就算说得再有气势，再千回百转，字里行间也免不了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
“你预计工资是每个月一万。”莫灏轻声说。
“翻两倍，付不起？”梅里不假思索。
这句话实在太过挑战男人的自尊，况且莫灏也没理由反对，“好，工资涨到三万。还有吗？”他的声音温和得很。态度就像一名招纳贤才的伯乐在看一匹可压榨的宝贝千里马，奸商范儿啊不对，是总裁范儿十足……
“放心，我对女人的小玩意儿没兴趣。这方面的钱你绝对能省下。”梅里好说好商量地抱臂起来，完全忘了柯昕刚送她一柜子价值近百万的服装，是出自谁手。
莫灏的微笑带上了几分玩味，这实在是因为梅里冥思苦想的样子，太过于……好吧，是罕见的可爱。
“这样吧！”梅里一锤手心，大方地摆摆手，“我就要新款狙击枪和高密度的匕首好了最好是削铁如泥的那种。怎么样？能做到吗？”
美丽的女人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这时候的她估计在想：要求女士化妆品和首饰多没品位，而且都没有武器贵……应该是这样吧？
竟然专找普通人做不到的那些事儿，是想测试他的局限吗？
真是有趣的思维。
莫灏故作严肃地收回微笑，还若有所思。直到梅里以为他要回绝了，露出促狭的表情时，他才说道：
“先用lv包包顶替一下，如何？新款狙击是明年的东西。”
梅里坚决地摇头，“那东西带上街还能安生吗？揍劫匪小偷可不是我分内的事儿。”
莫灏顿时就面无表情了。
在梅里看来，他或许是生气了，可莫灏自己却知道他是在努力忍笑。
不只是这一次之前的几次、好几次、梅里都差点惹他笑场。
这名有趣的女人，思维总是这么奇特……
暗自感叹过后，莫灏刚想说话，就见梅里摆手制止他，满脸认真地开口：“没关系，我们的合作期还有一年。一年期限内弄到手就行。成交？”
“成交。”莫灏微微拢起双手，又是一副总裁范儿的公事公办态度。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道：“虽然不想打击你，但对于我的性命只值一刀和一枪这点……我还是有点伤感的。”
梅里闻言淡淡一笑，卷翘睫毛下的黑眸轻阖，又看向病房的门，道：
“你的性命，是很多人的努力结果。游风帮忙了，王医生也算是功不可没。至于你奖赏了我，是不是也要奖赏他们，就不我的事了。”梅里的语气越来越轻，以至于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而且我帮你，只是因为你足够狡猾。”
狡猾地套用卢梦的话，让她混乱了好一段时间，还一晚上都没睡着，到处都看到卢梦的影子。
害她还以为自己又犯病了呢……
莫灏听得莫名其妙
他怎么狡猾了？
可他并未问出口，而是提起另一个疑问：“你哭了？”莫灏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与梅里相对的目光微微探索。
梅里的第一反应是好笑，因为她已经八年没真哭过了；可她看到莫灏探索的目光，又忍不住细细思考起来。
渐渐的，梅里眯起了眼睛，面露迟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是真的。”她这句解释蛮多余的。与她面对面的莫灏却知道，梅里的语气其实很认真。
应该是看错了吧，莫灏想。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提问很没意义，甚至对自己提问的原因都产生了怀疑。
他为什么要在意梅里有没有哭呢？
他却不知道，梅里是真的哭了；她说不记得了，也是真的。
就连梅里自己，都没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
她的ptsd症状会令她选择性遗忘一些事情。
梅里见莫灏满脸思索，就问道：“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表明信任吗？”
莫灏不语，只是点点头。
梅里起身。
今天算十一月末了，她想在十二月前把卢想的事情搞定，就要起身告辞。
“你不想问‘游戏’的事儿？”莫灏用认真的神色看着梅里。
“等你养好了我再问。现在问了不该问的，你要是不说，我会忍不住趁人之危。”也许是在信任拉锯中占得了上风，一直被压榨的梅里难得露出得意的表情，还用十分挑衅的语调说一些俏皮话。
“趁人之危？”莫灏挑眉。
“就是容易逼供。要知道……”梅里上下打量了莫灏一番，恶作剧地笑道：“我一向喜欢落井下石。莫大总裁难得虚弱一把，可以说是诱惑难当啊……”她边说边朝床边摆摆手，走出门去。
莫灏的思维停顿在梅里得意的表情上，直到她走了，才开始思考……
于是，他刚刚是不是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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