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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出去遛弯,正巧碰上我高中同学刘晨虎。多年未见,他虽然摸样没变,但身体却瘦削了许多。久别重逢自然有道不完的话题,见都无事,我们便在街边的大排档坐了下来。两杯扎啤,几碟小菜也就打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提起当年的往事,我们便滔滔不绝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酒过三巡之后,刘晨虎坏笑着举起了杯:“来!老同学,为了咱们当年的臭味相投,也为今后的友谊长长久久,咱走一个?”
“走一个!”我附和着跟他碰了下杯,酒花四溅下,忽然发现在他的手腕上,印着一道道青紫的痕迹,那样子就像刚被大力攥过似的还未回归本色。由于天黑的缘故,一直没有注意,现在,近在咫尺方才察觉,不由顿感疑惑。
看着他手腕上的淤青印记,我开玩笑地问道:“你小子在家是不是老挨虐呀?这是你媳妇捆的还是抽的?”看到我盯着他的手腕,刘晨虎的脸色顿时阴郁起来,刚才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支支吾吾地躲避着话题,后来,在我反复追问下,方才说出了实情。
“这事要从我们一家搬进那个院子说起。”他点了支烟,若有所思地盯着缓缓升起的烟柱,仿佛那里面充满了他所有的思绪。
“当时我还没有结婚,姐姐也嫁了出去,这偌大的院子,就只有我和爸妈居住。院子挺宽敞,三间新盖的正房坐南朝北,东西又各压了两间厢房,当中富余的地方还能再停四辆小车,你说这院儿大不大?”讲到这,刘晨虎苦笑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
自打住进这个院子,我就觉得我爸的性情明显有了改变。平时少言寡语、温顺谦和的父亲,一下子变得脾气暴躁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跟我妈吵架,稍有不顺便大发雷霆,家里的东西也让他摔的摔砸的砸,一点过日子样子也没有。好容易不和我妈打了,那股邪火又向我转来。但逢我回来晚点或是东西放得不是地方,他就大吼大叫没完没了,总之,你想不到的地方他都能找出茬来。记得那次,我实在忍不住,跟他顶了句嘴。他拿起菜刀就要砍我,多亏我跑得快,不然看他那样儿,就跟着了魔似的,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妈劝我,说他犯更年期呢,都让着点,过了这阵也许就没事了。可我心里明白,那只是她自解心宽罢了!谁又能确定呢?有时我倒觉得,我爸是不是神经上出了问题。
直到后来,气得连我妈都跟他分开了住。我也不再理他,家里的气氛也就变得越来越紧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我爸的更年期真的过了或是自知本身做得理亏,他的脾气也有所收敛。见不到他整天的摔盆打碗,也听不到他发疯似地大吼大叫,倒是天天除了上班外,回家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墙壁发呆,有时还自言自语像是在跟谁说话,这也更加让我怀疑他神经上的问题。
在我极力地劝说下,我妈不得不带着他到医院做检查,可让我诧异的是,我爸不光神经上没有问题,就连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没有任何毛病。大夫只是说他有轻微的抑郁,要多参与社交活动,心情放松了,自然就会没事了。
得知没有大碍,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我和我妈遵循医嘱,每天都陪着他到外面去散心,还给他请了长假,让他好好在家调理。每次遛弯的时候,我和我妈都得强拉硬拽,要不他死活也不肯离开屋子半步。出去是出去了,可我总觉得他两眼发直,见着熟人也是敷衍几句了事,再没有更多的话题。就连我们都很少搭理,每回都是我们问三句他才勉强回一句,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什么。直到那天,我们出去遛弯,他竟然破天荒地和我聊起了天儿。
“小虎,晚上到我屋里睡吧,靠南墙再支张床就行了。”他难得地朝我笑了笑,那样子倒使我心里忐忑起来。
“干吗!这么大的人还害怕呀?”见他高兴,我就诚心逗了他一句。“我真的很怕,那屋里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爸求你了,搬过去陪陪我吧!哪怕就今儿一晚上。”看着他无助的表情,我心里在暗暗流泪,面前这个头发花白,抚育我多年的人,究竟是什么迫使他说出如此话语,我倒要弄个明白,于是便答应下来。
夜静得吓人。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一想到我爸经常面对墙壁自言自语,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发毛,眼睛也下意识地向那墙壁瞄去。借着月光,我看到光秃秃的东墙上什么也没有,雪白的墙壁下,原有的两只花瓶也被我爸摔的摔砸的砸,只剩下一张遍体鳞伤的写字台,仍然顽强地立在那里。我这才舒了口气,刚要合眼。这时,就见我爸从床上直挺挺地做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小虎,你看到了吗?你看到那个白人了吗?”我爸就好像知道我没睡着似的,颤抖地唤着我。我被这句话惊得浑身一麻,再看他那怪异的举动更使我汗毛倒竖起来。我抑制住狂跳的心率,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东墙边还是刚才的老样子,哪里有什么人。
“没有啊,您,您眼花了吧!”我哆哆嗦嗦地回道。
“怎么会没有呢!它……它就站在那……你等着……等我把它抓住……”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一纵身从床上跃了下来,发疯一般向墙上扑去。“咚”的一声,他的头部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身体缓缓地滑倒下来,两只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紧紧地蜷着。
当时,我也顾不得害怕,匆忙上前扶起他,惊慌失措地喊着我妈。等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我爸已经不行了。听抢救的医生说:是因为他受了某种刺激过于激动,再加外力所致,导致颅内大面积出血,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无法救治的。
刘晨虎抬起头,望着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眨巴着眼睛。我知道,那是他强忍泪水不想让它滴落。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别太难过。谁都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我笨拙地劝着他,这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知这样,当初就不该买这院子,都是我们贪便宜呀!”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懊恼地说道。“怎么,这事跟这院子有关系吗?”说到这,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记得你们家原先是住宿舍楼的,怎么又住平房了?”
“宿舍楼早就拆了,分那点钱还不够买个一居的。后来,我爸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马庄有一处院子,人家急等钱用,所以价格开得非常低。我爸连夜都没隔就去看了房,而且也没跟我们商量,当即就买了下来。买了这么大的院儿,手里还剩下不少钱,当时,我们还以为捡了大便宜。可现在想起来满不是那么回事,肯定是那家知道这房子有问题,才急着甩掉。”
“到底有什么问题?”见他情绪稳定了些,我这才试探着追问道。“你等我跟你讲啊。”他说着又接上了一支烟,把那截燃尽的烟屁狠狠地碾在脚下。
自从我爸去世以后,我每晚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中我爸站在他的屋里,手指着东墙连比划带说,看那样子很是着急,至于说的什么,每次天亮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段时间我莫名的涨了脾气,心中总有一股无形的怒火在撩拨着我的冲动。我强压那种破坏东西的欲望,搜寻着可以替代发泄的事物,有时,我觉得我的行为越来越像我爸了。
不知是被这梦境搅得心烦意乱,还是对这院子早已心生厌恶。那天,一直积压的怒火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了,我拎起大锤砸向了那面墙。我发狠地砸着,尽情挥发着心中的不悦。就在砖石不断塌落的间隙,忽然发现,墙体间插着一个半圆形的圈状物体。我扔下大锤,上去就拔。就在我刚刚碰触到那物体时,手腕上也同时一紧,仿佛被人大力攥住似的动不得分毫。
越是动不了我越是跟它较开了劲。当时,就觉得大脑已经不在受我支配,好像被人驱使一般发了疯地向上提拉、扭动,非要把它拔出来不可。在我疯狂地动作下,手背也被旁边的碎石划出道道血口。鲜红的血液顺着物体向下渗去,染红了砖缝。这时,就觉得手腕一松,那东西也被我轻巧地拔了出来。
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我细细端详。在半圈型的物体下,连着一把上宽下窄的刀片,那物件冰凉阴冷,分明是一把铁制的剪刀,只不过被人分了家。刀片上由头到底插着一个白色的小人,在它的头顶上还渗着我刚刚滴落的血迹,就像真的在头部流出了鲜血一样。上一页123下一页那小人白中透黄,不像是上的色,到像是用面捏的。小人的胸前还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阳”字,不知是何用意。后来,直到我把这面墙全部扒倒,甚至连地基都刨了出来方才罢手,但也再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讲到这,他点着手腕上的淤青印记对我说道:“这就是那时留下的,任我怎样擦洗都无法除去,到现在这色儿也变不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拔出的那物件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不用说我也猜得出,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肯定跟这个东西有些关联。为了弄清真相,我接着追问道。“那他妈就是个害人的东西!”刘晨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第二天,修复这面墙的时候,我找了当地的几个泥瓦匠。干活时才知道,原来这房就是他们盖的。但其中一个叫“五蛋”的,昨天突然身亡,说是被脚手架上脱落的钢管砸中了头,而那根钢管直直的从他头顶插入,贯穿了身体。更加蹊跷的是,他死时两只手还紧紧地蜷着,像是攥着什么东西不肯撒手。
他们问我:好好的墙为什么扒了呢?我于是拿出了那个刺着小人的剪刀给他们看,当时惊得他们个个呆若木鸡。我告诉他们,这是昨天从墙里扒出来的。他们谁也不信,说他们从来不会干这害人的事,哪怕雇主对他们如何怠慢,也不会搞这些邪物来加害于人。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里也就有了底,于是便问起这物件的来历。起先他们不肯说,后来我把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和盘托出,也许是出于同情的缘故,他们这才松了口,道出这物件的厉害之处。
平时干这活的人都知道,在墙里埋东西放镇物都是对本家不利的,一般也没人干这缺德事,何况这东西要是一旦被本家发现还会反噬其身,轻则倒霉,重则暴亡,所以这害人害己的事,行里人是不会轻易去干的。
要看这个东西,埋此物件之人必定跟本家有着很深的仇恨。单看这把剪刀,如果是完整的被埋在墙里,其作用只不过是让本家不得安宁,吵闹不断,家人不和。如果是半边剪刀,就像这把,那可厉害了。完整的剪刀形同夹子,“夹”谐音为“家”。完整的剪刀被分开,寓意为“破”。这上面又从头到脚插着个小人,说明是“人亡”。连起来就是家破人亡。而这小人胸口上又刻着一个“阳”字,古人云:男人为阳、女人为阴。所以这“阳”又指男人,此人咒的是这家男人死绝呀!但有一点,这邪物如若被本家发现,其咒必会反噬给下此镇物之人,而且很快就能得到应验,使其死于非命。
讲到这里时,那些人好像察觉了什么,全都面面相觑惊愕无比。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们因何惊慌,因为那个害人之人已于昨日死于非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急急地插了一句:“你们不是后搬去的吗?不是本家人呀!”
“我问过他们,他们说只要是住进这院子里的人都会被其所害。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爸在梦里那么着急,他是怕我也重蹈覆辙,才在背后暗暗助我。”说着,他又亮出了手腕让我看他上面的道道淤青“现在你该明白这是怎么弄上去的吧?”
我还是不大明白,当时到底是什么攥住了他的手腕,于是狐疑地摇摇头。“就是那个死于非命的泥瓦匠,知道事情败露,冥冥中做了最后的挣扎,才给我留下这个永久的烙印。”
我方才大悟,暗自思讨:这个叫“五蛋”之人不会不知这邪物的厉害,但又因何让他孤注一掷冒此风险呢?我无从知晓。心下倒莫名的想起一句话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人活一世,只要活得堂堂正正,心安理得便是功绩。何苦要做些龌龊之事呢?倒头来还不是害人又害己吗?
后来,我问他现在住在哪里,他说还是在那,自打取出这个东西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要不是第二天上班,恐怕要坐到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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