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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嵇康聚神功提前出关
程昕随衙役向诸暨县衙走去,一路盘算着怎么圆谎。她撒过无数的善意的谎言,随便再撒一个,就像吃西瓜喝凉水那么简单随意。但在康哥哥的事情上,她一句谎话都不想说。她满脑子都是悬疑,阿果所说的那个神秘的人影,鬼魅一般占据着她的心灵,她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叩问,这人是谁?
程母却讳莫如深,每当程昕触及这个话题,程母的反应就特别过敏。这背后有什么隐秘,程昕着实伤透了脑筋。
这毕竟是她人世沧桑、风风雨雨、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母亲有难言之隐,总是吞吞吐吐,不愿触及,身为女儿与母亲之间第一次遇到一个双方都不愿意触及的话题,她能怎么样?她也只有选择回避。也许母亲会在恰当时间,恰当机会向她作出明确的解释。
一向淑雅而又开朗的程昕顿感到沉闷而又压抑,她没有心思观看沿途风景,一路回避着房契被盗这个问题,但绕来绕去,她的思绪不得不又回到这个点上。
衙役走走停停,等着程昕,他不时催促一两声:“程姑娘能不能快点!”
程昕奔赴的是一个审判台,她的良知受到无情审判,一边是相依为命的母亲,一边是满心倾慕的爱人,这个两难命题,老天爷成心和她过不去,她故意天马行空让自己的思想放飞,哪怕飞了十万八千里,哪怕饶了一百个弯,随着县衙的逼近,她的思想还得聚集到这个问题上。离县衙越近,她的心情越沉重,她就愈加难以选择。她感觉这段路好长,走过了一个漫长的心理过程。直到县衙大门两边的威武雄壮的石狮映入眼帘,直到跨入县衙高高的门槛,她的脑子里依然一塌糊涂。
县衙里静悄悄的,由于连年战乱,人丁稀少,都知道伤离的痛苦,家里仅有的老弱病残,单单地里的活计、油盐柴米的用度都忙不过来,很少有人再闹什么鸡鸣狗盗、邻里纠纷。
越是清净,程昕的心里越是发毛,越是感到窘迫,她必须在嵇康和母亲之间作出最后抉择,到底是圆谎,还是捅破一个惊天秘密,迷迷糊糊走到师爷的跟前,她都没想好。
师爷打开卷宗,重又研了研墨,然后,把一管制作精细的毛笔在墨汁里沾了沾,声音既透露着圆滑又透露出威严,问道:“在下何人?年方几何?何方人士?做何共干?一一道来!”
程昕的眼睛四处张望,不是说陆逊上大将军也来处理房契失盗案的吗?怎么没见到陆逊陆大人的影子呢?
程昕的心思还在考虑怎么回答房契失盗案的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她的心里至今依然一片空白。师爷把“醒堂木”一拍又大声喝问了一遍。
程昕才把思绪扭转回来,一一做了回答。
“你要如实交代,前几天程家客栈房契失盗案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夜里我和嵇康寻琴刚回,就见一个黑影从后窗窜出,嵇康迅速察看了屋内情形,两个伙计被熏香熏倒,包裹被人翻动过,仔细察看,发现房契不见了!这人的轻功极好,只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我们顺着盗贼逃跑的方向追赶,影影绰绰看见前面有一黑影,我们追啊追啊,一直追到曹魏……”
“把地点说清楚!”师爷声音严厉。
“是扬州!”
“你们报官了吗?”师爷的目光犀利,紧紧盯着程昕,他的眼睛要盯到程昕的心灵深处。
“没有!”
“为什么不报官?”师爷的眼神充满疑惑。
“不过,又一桩蹊跷的事情发生了,嵇康的琴又被一个黑影抢走,我们不得不放弃房契,而追寻古琴。我们一路追啊追啊,一直追至天台山,嵇康在天台山闭关修炼古琴琴艺!”
“案中有案,实乃蹊跷!嵇康房契被盗案,关系重大,牵动魏吴两国,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而为,弄不好会严重影响两国关系!”
“这么严重?”程昕撅着嘴唇,微微一笑。
“这是我们始料未及、今后也不愿看到的一个现实!基于种种原因,魏吴两国关系最近成了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如果不是魏国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恐怕魏吴两国关系早就危机重重了!”
“原来如此,我可以走了吗?大人!”
“当然可以!不过,你也要随传随到,等候详细的调查!”
“好的!”程昕还想着给师父和师姐拿御寒衣物的事,在家多等一天,她们就会多受一天的罪,师姐不知要在心里多么抱怨她呢!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到天台山去。
嵇康心心念念一味突破自己,他已经练出了化外之力。他能随心所欲,把自己停留在半空的任何地方,而且,进展得如此神速,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又把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在琴上,他希望用奇妙的琴声凝聚神力,穿透一切,达到心随意动,琴随心发,发乎自然,物我合一。琴就是自己的一部分,琴就是自己的延伸,意念所到,金石为开。
程昕在县衙撒了个弥天大谎,心里很不舒服。有朝一日,在康哥哥面前被揭穿,她的心灵将永世不得安宁。她几乎用飞跑的速度,从县衙回到客栈,见到母亲,心里沉甸甸的,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兴致。她的脸聚满了氤氲,收拾着自己春秋季衣裳,找来一块布皮,三拧两绕,打成包裹,挂在肩上,往身后一甩,急匆匆准备赶回天台山。
程母在一边帮着收拾,一边问:“昕儿,你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啦你还不清楚,我这辈子都不想理你!”程昕心如刀绞,背起包裹,急匆匆上路。
“昕儿,马!”程母心挂两肠,一改先前的矜持,跑步赶奔马棚,牵出脚力最快的阏氏马,飞身上马追赶程昕。
程母一边骑马飞奔,一边大声呼喊。程昕故意放慢脚步,头也不回等着母亲骑马来到。
程母打马奔前,来到程昕前面,跃身下马,把缰绳递到昕儿手中。
程昕跳上马背,一抖缰绳,这匹马“休溜溜”一声暴叫,扬开四蹄,飞一般向前面奔去。
程母眼含泪花,朝着程昕的背影挥了挥手,久久地站在那里。
蓬莱倭爪依然鼓噪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你西域达摩不是不可一世吗?怎么也是个软蛋,打不过琅琊王王朗那也罢了,怎么一听说无极剑圣这娘们你也怂了!无极剑圣那娘们可不讲究,她还吹牛皮,说什么,别说像我这样的无名小辈,就是中原武林大家她也从没用正眼看过,你看看,你看看,这娘们狂的,整个武林就没有她看得上眼的!”
西域达摩本来没把蓬莱倭爪这样的宵小之辈放在眼里,任凭他怎么聒噪,但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说叨,他可就来了脾气。
“走,什么样的无极剑圣我倒要见识见识!”西域达摩操着生硬的官话怒气冲冲地说着就往外冲。
蓬莱倭爪见目的已经达到,一脸的奸笑:“是呀,当今武林,能比你西域达摩强的,恐怕还没有出生!”
“走,我们也去会会什么牛皮剑圣!”一群鬼魅蜂拥而出,紧紧追赶西域达摩,想看看热闹。
西域达摩像中了邪魔,三飘两飘,就奔到了天台山顶,来到洞口,跳脚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婆娘,竟不知天高地厚,骂到我西域达摩的门上,我再窝孙也不能说我不在家,有本事出来咱们比试比试,别在背后骂人坏话!”
无极剑圣庄曼华正在棚里打坐练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从棚里钻出来,看到外面黑压压站着一群人,大都是生面孔,不由愣住了神。她犀利的目光打量了一周,才发现前两天她打跑的那个小子也在其中,她就明白了七八成。又是这小子作的怪。
“不知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朋友?如有得罪敬请海涵!”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姨谁跟你是朋友!”
西域达摩话音未落,一群魔鬼发出阵阵讥笑:“是呀,朋友,叫的这么亲切,跟一家人似的!”
那一帮魔鬼又是一阵哄笑。
“看达摩大师好,不如嫁给他好了!”又有人在那里起哄。庄曼华气得七窍生烟,怒目以对,看着这帮非人非鬼的禽兽。
西域达摩嬉皮笑脸:“不如我们不打了,照他们说的办,找个地方喝酒去!”
“要打就打,少说废话!”庄曼华将身一拧,剑尖直指西域达摩的哽嗓咽喉。
“哟,这娘们够毒的,想谋害亲夫!”说话间用达摩杖奋力一格,把剑锋隔挡开来。
庄曼华剑锋滑过禅杖,将身欺近,直刺西域达摩胸膛。
西域达摩见庄曼华的剑锋来势汹汹,慌忙把达摩禅杖抱在怀里,足跟着地,直直向后仰去,西域达摩功夫了得,背部几乎贴地,以脚跟为中心快速的旋转了一周,避开了无极剑圣庄曼华的惊险一剑。
西域达摩略占下风,赶忙用禅杖支地把身子跃到半空,擎起禅杖照着庄曼华的天灵盖砸来。半空下坠的速度极快,借势就力,力达千钧。
庄曼华情急之下将身子弹射出去,就这样仍然感觉有股大力直直威逼而来,她仗剑顶住,只听“砰”地一声大响,宛如开山裂石,尘土飞扬。杖剑交汇处钢花飞溅,烈焰升腾。
庄曼华用手遮挡灰尘,西域达摩右手持禅杖神速逼近,将禅杖绕身一周,拦腰向庄曼华打去。
庄曼华急中生智,将身一滑迅即贴向地面。
达摩就势用双手将禅杖祭起,身形跃于禅杖之上,集全身之力,泰山压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躺在地上的庄曼华狠狠砸下。
禅杖堪堪要砸到庄曼华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庄曼华的身子轻飘得像一张白纸,顷乎之间转到西域达摩的背后。
西域达摩这一招志在必得,猛见得禅杖落空,庄曼华踪影皆无,骇得脸色苍白,慌忙斜刺里飞掠而去,反应的再快还是慢了半拍,只听“嗤”的一声,西域达摩的衣衫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股寒风直逼后背。
高手就是高手,西域达摩稳住身形,将身一扭,横起禅杖,以一招“转身劈山”迎向庄曼华。
庄曼华的剑锋所向之处,一棵大树拦腰斩断,“轰隆”一声,繁茂的枝干腾起满天烟尘。
司马琴缨拍着手,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
众魔鬼眼都直了,呆呆地看着倒下的大树,折断了枝条,坠入山崖。
正在这时,就听一声狞笑:“全都住手,叫嵇康拿古琴换人!”
庄曼华和司马琴缨一看,被蓬莱倭爪挟持的不是别人,正是回家为她们筹备衣物的程昕。
山上打得正酣的时候,蓬莱倭爪猛然看到山下有一个红点,又见这一红点从马上跃到地下,牵着一匹马朝山上走来。
蓬莱倭爪本来就对桃红柳绿过敏,他色心骤起,偷偷地跃下山崖,怕上山的人发现,悄悄地潜伏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
程昕牵着马,山势越来越陡,她必须死死拉住马的缰绳,害怕马失前蹄,她必须吃力地拉住马,马借助程昕的力量向上攀登。
程昕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上,哪注意到潜伏的危机。
蓬莱倭爪一听程昕来到近前,将身腾空跃起,用肘关节牢牢地扣住了程昕的哽嗓咽喉。
庄曼华和司马琴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正在此时,就见山洞口的石头,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弹起,从洞门直直地射向山崖,庄曼华赶紧躲避,司马琴缨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一个掠身不见了踪影。随即一股强音从洞内传了出来。
这琴音乍听起来十分悦耳,宛如天籁,听着听着,一股内力侵扰,功力弱的,不得不盘下腿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调整气息,集聚内力,抵抗绵里如针的琴音。洞门大开,一个身影跃入平台,程昕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嵇康,她的康哥哥。
“康哥哥!”程昕忍着撕心裂肺的震痛惊喜地叫了一声。
蓬莱倭爪早盘腿而坐,两眼紧闭,程昕也是东倒西歪,只是逃跑的念头凝聚于心,才没敢盘腿打坐,寻找时机逃离魔掌。
这一嗓子提醒了西域达摩,他一个掠身,提起程昕迅速地向崖下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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