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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庸站在一个山头上,回望蜿蜒的小路,这出了洄水密库了,正好回忆到上一世参加那小胖子的生日宴,想到他那表姐要向自己发难,却被王维雄给喝止,心头不由一暖,嘀咕一句:“几十年没见了,你现在还好吗?”然后眉头一拧,念叨着:“邓若兰啊邓若兰,前世的账,咱们就现在算一算吧!”
说罢隐没在山间,准备再修炼一两天,就向黑莽林进发……
而谁是邓若兰呢?
宴会上,小胖子喝止了表姐,她表姐身边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却站了出来,斥道:“王维雄!自南特城主以来,我拔刀一脉的子弟从来就与历任城主交厚,你私交周家的小贼,望你不要自误!”
“哼!邓若兰!你还不是下任传人吧?”小胖子这话就有点儿挑拨的嫌疑了,“我表姐才是,你不会这么急着想发号施令吧?”
“哼,姓王的,咱们走着瞧!”说完叫邓若兰的小妮子,就一拉她师姐,王维雄的表姐回头看了看自己表弟,然后叹息一下,随邓若兰离席而去。
她俩刚走,城主府那瘦公差就上楼了,进屋冲王维雄禀道:“城主大人唤公子您回府问话”,说完又看向周百通,“周公子若方便,也请一块过府一坐”。
马伯庸心说:“越来越有意思啦”!
城主府,没有富丽堂皇,就是四合院式的建筑,说有什么与传统四合院不同吧,那就算两个四合院套着吧!在会客厅,城主老王,咳咳,语误,是老城主王振宇,端坐上首,身旁,那一胖一瘦两差役站立着,宛若哼哈二将。
王城主似乎家人般,随意地让周百通和王维雄坐在下首。闲扯了一会儿家常,这才拐到正题:“周贤侄啊,今天是小儿的生日,叔叔想让他和同龄人多些往来,就没和你婶母去,可没想到孩子他姨表姐带了女伴,就惹出了事非”,说着叹息一声,又说:“贤侄,你可知那拨刀与你们周家的恩怨?”
“小侄略知一二”周百通回道。
城主又叹息一声,言道:“若论当年事,确实是你家先祖一错再错,那陈仙人初来咱青石,周家就有族人一抢再抢人家,大概是看人家躲,后来发展到要虐杀人家,哎,当年周家的子弟中确实出了些不肖子弟。”说着王城主又看了看周百通,问:“你说,是不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周百通回:“伯父评论得中肯,当年我周家是做了不少横行无忌的事,所以当年遭了因果。”
王城主默然了片刻,说:“差不多一万年过去了,中途还经历过位面战争,人家陈仙人在位面之战前,就放下了这因果,不再亲自出手,只是当年他救过的拔刀,主动要求监控你周家,这才有了以后这些年的事!”叹息了一会儿,又看向自己的儿子:“维雄啊,你替你朋友出头,为父不能怪你,只是啊,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考虑周全了,这不,你这番冲动,反而是害了朋友啊!”
“老狐狸!”马伯庸暗骂,心说:“没有你授意,你儿子会这么轻易把我弄坑里?”不过脸上还得堆上笑:“伯父可别怪维雄兄长,我周家如今凋零如此,维雄兄长能仗义相助,小侄已是感激不尽!”
城主也知道这小娃子不好对付,话锋一转:“贤侄啊,伯伯我虽是这青石城主,但也常有政令不出城主府的尴尬,你还小,可能不大懂,你只要记得我也有管不到的地方就成”,说完又做唉声叹气态。
马伯庸心话“你这话倒不假,强势如南特城主,各称号家族等都还听话。而一些弱势城主,除非动用战兵,否则辖下各势力阳奉阴违,太正常了!”
王城主见小周同学一脸懵逼状,心想“还是小啊,这见识可不是有天赋就能弥补的!”
王城主想了想,看了看王维雄道:“也不知你父母跟你说没说过拔刀的第一代传人,接掌后欲屠尽你周家灵仙之下,有中上之资的游仙之事?”
王维雄赶紧凑过来,告诉小周同学,周家的血泪史,因为他见周百通摇了摇头。
原来以拔刀的资质,升不上天仙,也就五六百岁的寿元,可她与陈真仙有关系啊,在四百多岁时,求了一颗破障丹,又在灵地的辅助下,勉强升到了天仙一级。这最差天份的天仙也能活个八百岁,所以拔刀回到黑莽林玉屏山后,就把衣钵传给了灵仙四级的弟子,有绿林竹叶青之称的丁兰。然后拔刀就闭关了!这丁兰也是个孤儿,七八岁时就跟了拔刀,后来二十岁时爱上一名散修,可这散修去了一趟污魂小世界后,就性情大变,最后丁兰是含泪在他与一个女修野合时,手刃了心中所爱。从那以后,丁兰就偏激起来…到了她接手了拔刀的衣钵,没多久就以周家游仙在偷偷研究蘑菇法术为由,要大肆杀戮周家游仙苗子。这事惊动了当时的青石城主,最后官司打到了浩然宗,由于陈真仙不在,毛执掌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最后议定:“位面之战在将来的几万年,都是我风黄位面的首要任务,周家只要不产生灵仙,游仙不可任意屠戮!”按理说这个是最终决意了,竹叶青回青石就该依决议执行就是了,但,上传不一定就能下达,竹叶青把玉屏山众散修给强化了管理,组建了三堂五舵,其中有一堂一舵就是针对周家的!所以近万年来,周家一直在这玉屏山的打击下!比如闻堂就有负责收集周家游仙的信息的职责,而箭舵就是负责暗杀。说到这儿,王维雄回望一眼城主老爹,见示意继续,就又说:“那邓若兰就负责如今的箭舵,我姨表姐沁蕊负责闻堂!”
王城主见火候刚刚好,就插话道:“这几代拔刀传人,虽与青石城主都还相安无事,但城主毕竟代表官方,名义上是要管理地方的,而自从陈太忠真仙他老人家万年来不出现了,这城主与玉屏山的关系也越来越薄了!”
周百通闻言,知道该卡位了,于是言道:“伯父,小侄本不欲科举求仕,但父命难违,但在学堂有幸结识维雄兄长,实乃小子三生有幸。半年前小侄在祖屋树下玩耍,竟挖得一物,是一石匣,内有书页若干,小侄从上面习得初浅占卜之术,但小侄天生鲁钝,一会儿邀兄长同去,若兄长能领悟多多,我也能多一位良师益友!”
纳尼?王城主心说,剧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有木有!应该是你来投奔我城主府,做个幕僚,然后我礼贤下士一番,并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再然后,是你展示一番“绝技”,老夫我深为叹服,也或者是表面叹服心底叹气,那么就是你偶尔外出送信,不幸遇袭了。不过以老夫阅历,你应当令老夫叹服才对。可这,你玩什么套路呢?先不说我儿能不能学会,只说你把压树底的祖传绝学,献了过来,我还保障你安危个头啊!?
但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转念一想,估计以小东西的智商,那内容小儿是学不来的,与其看了再还给他,还不如大度地不看,于是微笑道:“贤侄这是什么话!你的祖上家学,岂是没有血脉天赋的外人可习就,老夫当年十七岁时,去皇城赶考,路宿一客栈,遇大雨封山,于是几个学子就互相飞花令还有酒令什么的,但有一白衣士子,说拈字测运,于是我们各书一字,当时我与另一人都先后写一米字,结果他说我食禄无忧,富贵平安,而另一学子却告诉他有杀身之祸!后来被告知有祸的学子不信,雨小些就先出发了,我们另几人是一两时辰后出发的,结果在山路边就见到那士子的尸体。所以啊,你看,这测字一术就不是谁都能学明白的,如果那占测人没有遥感预感的天赋,东西同样观察,我就没有一丝感觉,所以啊,你大兄他就不横刀夺爱了,只是希望贤侄能移居府上,与你大兄伴读,将来富贵那天,你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马伯庸心说:“老狐狸,你嘴上说得大气,一会儿止不定你就分出个小神识跟踪,以你心性,不见到那古书秘册,你能安心才怪!”
周百通连忙叩拜,说“小侄求之不得!只是家父家母在城外,小侄甚是担心二老的生活。”
王振宇心道:“是担心生命吧?”
于是言道:“我府正缺一副管家,我可延请你父过来,而副管家一职,家眷已可以住在城主府厢房,这事稍后我就去安排!你现在随我府陈供奉一同回家,你就不必担心那邓若兰了!”
于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卖身活动,就这样不立文字,口头约定了。而周百通身旁有那天仙供奉护送,也就顺利还家,当然,陈供奉在客厅与周父喝茶聊天,他则左顾右盼中来到那古树下,取那石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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