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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游骑着虎妖上岸后,师徒二人齐心将财物背上牢山,直至进入石洞,才看到扒在石床上酣睡的食铁兽,见此情景,气得白鹤游拎起它上下抖动,醒来的食铁兽惊喜交加,一把抱住白鹤游的大腿久久不愿松开。
虎妖在山上呆了一天后,借口吃不惯咸鱼,独自下山觅食,这一去便是数日,返回时惟恐白鹤游责骂,特地拎了半只野羊回来给白鹤游打牙祭。虽然虎妖身手了得,不必跟着白鹤游和食铁兽一起习练技艺,但是鉴于寻仙路上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妖怪,为了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鹤游每日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食铁兽和虎妖讲解降妖术。
如今虎妖初拜白鹤游门下,却作出一天打渔三天晒网的行径,怎能不让白鹤游大为光火,即便是虎妖拎回让他垂涎三尺的羊肉,也免不了被他一顿数落。虎妖敢怒不敢言,谎称冬日大雪覆盖猎物足迹,难以寻觅,并言誓旦旦下不为例。
哪知不过数日,虎妖重蹈覆辙,白鹤游一气之下默念阴阳镯,将它晾在雪地上一日一夜,任凭风吹雪盖它也不为所动。让白鹤游无计可施的是,虎妖好了伤疤忘了痛,依旧隔三差五偷偷下山数日不归,白鹤游觉得事有蹊跷,决定找个时机跟踪它下山探个究竟。
这一日清晨,虎妖趁着白鹤游与食铁兽还在睡梦中,蹑手蹑脚地走出石洞,而后化成妖身攀爬下牢山。白鹤游早已醒来,急忙叫醒食铁兽,一同下山跟踪虎妖。雪下得很大,蒙蒙胧眬看不清丈外之物,好在虎妖行出不远,白鹤游和食铁兽还是能够循迹追踪。
追踪至虎岭最高山峰的半山腰,虎妖的足迹消失在一座巨大的山洞前,白鹤游与食铁兽便轻手轻脚地进入山洞,洞内阴暗潮湿,甬道很长,差不多行走了将近半炷香,洞内豁然开阔,洞顶石钟乳倒悬,形态各异,地面平整,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上面躺着三只老虎,两大一小,小的扒在母虎身旁进食,而公虎自然就是虎妖。
虎妖发觉有擅闯者,迅速立起虎身,等看清来者乃白鹤游与食铁兽,急忙摁住想要发飙的母虎。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瞬间,白鹤游率先打破僵持,哼哼道:“想不到爱徒在此金屋藏娇,怪不得三番五次下山,敢情是乐不思镯!”
虎妖呲牙裂嘴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索性就跟你挑明,本王不稀罕当神仙,只想在此山中陪伴家人,当日在龙宫喊你一声尊师,那是逼不得已!”
白鹤游冷笑道:“木已成舟,你当阴阳镯是白送给你的吗?”
食铁兽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大猫,尊师如此偏心于你,我身为大弟子,真是嫉妒你哪!”
虎妖气得磨牙,恶狠狠地说道:“死胖子,要不是你骗我上牢山,何至于让我陷入困境,悔不当初将你大卸八块!”
白鹤游喝道:“废话少说,速速随为师上山,否则别怪我念阴阳镯。”
虎妖怒极生笑:“我只听说过逼人为娼,没听说过逼虎为仙,难不成上天也跟人间的官匪一样喜欢把别人逼上妻离子散的绝路?”
白鹤游摇头叹气道:“你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上天这是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否则以你犯下的恶行,早已遭天遣。”
虎妖不服道:“依当日水龙王所言,是人皆可吃禽兽,则禽兽亦可吃人,本王吃的都是前来狩猎的猎人,何罪之有?难不成让本王眼睁睁地看着猎人来猎杀我的家人?”
白鹤游苦口婆心地说道:“首先吃人肯定是不对,上天乃神仙执掌,而神仙乃凡人衍生,自然站在凡人这边,当然会惩罚那些喜欢吃人的禽兽,犹其是你这种已成妖的禽兽。至于水龙王所言,听听就可以,别信以为真,人家可是神仙的坐骑,就算犯错,上天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当然,你也有机会拥有此权,就看你珍不珍惜。”
虎妖不屑道:“本王不稀罕,只想在此守护家人。”
白鹤游恨铁不成钢,劝道:“你傻呀,你能在此守护家人到几时,不出百年,你这一窝大小便会老死,到时你就是白发送黑发。你千方百计想弄到金笋,无非就是想给家人吃,好让它们成妖成怪多活几百年,而眼下就有机会摆在你面前,好好跟随为师,待到寻仙返回时,就算你不想做神仙,上天也会赏赐你一大堆天材地宝,到时别说你的家人能多活几百年,就算活到一万岁,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虎妖显然心动了,口气一软,说道:“尊师,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白鹤游信誓旦旦地说道:“为师怎会骗你,就算到时上天不赏赐你天材地宝,为师给你,管够!”
跟老天作对肯定没有好下场,既然天意难违,也就只能乖乖地顺从,想明白这一点,虎妖便跟随白鹤游回牢山,从此安心地在牢山钻研降妖术。而食铁兽一心向仙,习练起白鹤游花十个钱币买的《黄帝心经》格外卖力。
春去秋来,一晃两年过去,白鹤游愈发长得英俊挺拔,经过长年累月的修炼,剑术造诣早已登峰造极,降妖术也是了然于胸。虎妖资质虽愚钝,但是刻苦钻研降妖术,如今已有小成。食铁兽年纪虽小,但经过年复一年的修炼,已将金竹棒耍得中规中矩,变身术也已进入忘我的境界。
这一日傍晚,食铁兽在烧火做饭,白鹤游捧着天书跟虎妖探讨腾云之术,突然,天书自行焚烧!慌得白鹤游将它扔到地上,天书一烧而没,留在半空的轻烟连成了十二字:明日下山,低调做人,高调行事。
白鹤游叹息道:“可惜,好好的一卷天书!”
虎妖皱眉道:“太突然了,说不得今夜要下山一趟,否则何年何月才能与妻儿重逢。”
食铁兽嘀咕道:“浪费了,扔到灶里当柴烧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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