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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教训过邢烈跟薛五州两个蠢蛋,他们真的变了许多,虽然脑袋还是不灵光却实实在在的下了苦功,起码将兵书硬啃下了几篇。
临近下邳城,曹昂与士卒们坐在一起,大口啃着干粮,说说笑笑跟自家人一般,他口中的兔崽子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还常常拿他取笑,当然后果就是曹昂全都给他们记着,以后非给小鞋穿不可。
“公子,这回我们能上战场痛快杀一回不?”周北喝了一口热汤嚷嚷问道。
其他士卒也关心这个,眼巴巴的盯着曹昂,生怕他告诉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毕竟曹军这一次势如破竹,一战而破刘备,小沛投降,徐州也被陈元登献上,偌大的徐州战场只剩关羽守备的下邳孤城。
曹昂喝光了热汤,看着围拢过来的士卒,道:“一定能。”
“太好了,训练了这么久都快憋死了,公子到时你可要说话算话。”
曹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定,这一次我们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公子可是有想杀的人?”周围的人都看出曹昂的杀机,他们跟随自家主子久了,自然知晓自家公子脾气,他说来杀人那一定是有必杀的理由。
曹昂扫过一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张辽与高顺身上,沉声道:“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张辽与高顺预感到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肃然而坐,静等通知,曹昂握紧拳头说:“你们一直在大营中练兵还不知道,关羽公然在徐州放话,要强取温侯二夫人,此言已被传遍天下,还被士林传为美谈。”
张辽与高顺长身而起,怒瞪下邳方向,曹昂也缓缓站起,咬牙道:“所以这一次我们是来杀人的!”
“当杀!”两人同样咬牙切齿,关羽之言那是**裸的侮辱,不止羞辱了活着的他们,还羞辱了死去的吕布,他们心中的战神哪怕已经死去很久但依旧是唯一的主公。
“公子,兄弟们吃饱了,去杀人吧。”朱六、樊猛、周北也凑了过来,他们不会管吕布怎样,但他们却极为在乎曹昂如何,胆敢羞辱公子者,皇帝也敢拉下马!
曹昂扫视他们,重重点头,下令道:“启程。”
“都收拾收拾出发。”
身边这群人憋着一股气大喊,而回归阵营后将这个消息散布开来,一时间四千士卒成为了这片大地的怒火之源。
沉默赶路,或许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杀机,他们的脚步快了许多,当日近正午,距离下邳城池只剩二十里路。
曹昂与吕瑶并肩而行,两人皆是握紧了手中兵刃,关羽困守孤城,这是他们的机会,以前他不乐于上战场,但自从得到那个消息,他又不由感激起程昱,若没有他,自己岂会有这等报仇的机缘。
“报!”
一名探子翻身落马单膝跪地,曹昂问道:“何事?”
“启禀公子,前方发现夏侯将军正与关羽交战,抵敌不住正朝我方败退。”
“真是关羽,你可确定?”
“确定,打着关字大旗,并亲眼看到与夏侯将军交手的乃是红脸大汉。”
听探子说的明确,曹昂确认无误,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前来送死,岂能不成全。”
“传令张辽通知夏侯将军让开道路,由我军迎敌。”
“喏!”
传令兵匆匆离去,之后的事情有张辽接手无需他操心,军伍之事他不懂,也很有自知之明,交给张辽胜过自己操持。
闭目养神半晌,一队铁骑轰然冲到他的身边,用黑布蒙着一只眼睛的夏侯惇挥动马鞭喝问道:“子修,你要做甚?”
曹昂睁开眼,在马上拱手:“叔父,我要杀人。”
“司空有令不可与关羽死战。”
“那不好意思了,我运粮来得晚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夏侯惇生怕误了曹操大事,说话语气重了一些。
曹昂盯着他,道:“叔父,您当知关羽如何羞辱于我、于仙儿、于岳母。”
“岳母?”夏侯惇疑惑,皱眉道:“你是说外姑吧?”
曹昂懒得理会这时代对丈母娘怎么称呼,点头道:“所以求叔父给我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求您成全!”
马背上曹昂重重抱拳,夏侯惇为人刚烈,十四岁时有人羞辱其师,他便将那人杀死,也是性情中人,所以他非常理解曹昂的心情,以前他的确不待见这个懦弱的子侄,但此刻却有些欣赏了。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低声自嘲一句:“我是盲夏侯啊。”
曹昂将这份情深深领下,随后带人离去,夏侯惇凝视着曹昂的背影,挥手道:“让我们的人接手粮草。”
“可是将军,司空有令,让我们诈败引关羽远行。”副将忧虑道,若被查出违反军令,此事难以善了,一顿军棍是脱不了的。
夏侯惇转身驾马而行,道:“已经够远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子修不知司空命令,要做什么随他。”
副将看出夏侯惇明显要相帮曹昂,一时也不再多言,吩咐属下接替屯田兵看管粮草。
不说他们收拢兵卒押送粮草,却说曹昂带着兵马直面关羽迎了上去,张辽亲自在阵前指挥,两千步卒结阵而立,沉默远望,一千骑卒在樊猛的带领下在一旁策应。
关羽带兵冲来,见到阵型森森的军队,不由在远处放缓了速度,望到张辽,喊道:“文远可是来拦阻关某的?”
张辽摇摇头,侧过身让出了驭马而来的曹昂与吕瑶,见到关羽,吕瑶几乎立刻就想动手却被曹昂拦下,冲着关羽露出和善的微笑,只是说出的话却是森冷慑人:“我们不是来拦你的,而是杀、你、的!”
“哈哈,曹昂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关某在许都是吃了你的亏,但在战场上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尔。”
曹昂摸摸自己的脖子,忽然收敛了微笑,变得嚣张无比:“首级就在这,有能耐你就来取,让我看看是不是挨了一砖你脑子就灵活了。”
关羽大怒,在许都那一砖被他视为平生大辱,再被提起忍不住热血冲头,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三千兵卒蜂拥冲来。
曹昂拔出宝剑,向前一指:“杀!”
“杀!”两千步卒发出怒雷吼声,五百弓手排成四排,轮番射箭,第一排射完在缝隙中后撤,依次而行,无形中拉长了箭手与敌军的距离,造成的杀伤力也多了几分。
夏侯惇在后望着,目光幽深许多,他们过多的关注战争的胜利,远不如曹昂在每一个兵种中下得功夫,一个简单的战法就能让箭手发挥出更强的威力,而且还能极大消耗对面骑兵的冲击力度。
“将军,这是什么战法,弓箭手和步卒都与平日所见不同。”
夏侯惇视线重现投入战场,自语道:“农夫兵战法!”
“杀!”
弓兵与对面骑兵距离太近不得不撤出正面战场,放下弓箭拿起刀枪在后方又充当步卒,原本留有缝隙以便他们撤退的步卒阵营轰然闭合,发出了第二个杀字。
关羽纵马扬威,冲向了他前方的一名步卒,人马相触,那名步卒长枪刺空人被大刀斩杀,可临死前吼出了第三个杀字,而与他一并的则是两千人的齐吼,凝滞的气势在这一刻随着最后一个杀字的喊出几乎搅动了天上云朵。
铁枪齐出,人倒不退,人死不退!
短短一次撞击,关羽的脸色就变了,他见过精锐,可何时见过这等无畏无惧的军队,前面死一个后面补一个,要想打败这样一支军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绝他们!
关羽大吼一声,纵马冲入人群,大刀砍翻无数兵卒,但他身后的士卒却是死伤惨重,对上纪律森严,体魄过人的屯田兵他们没有半分优势,什么武将士气放在这里根本不管用,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完全不怕猛将的一群疯子!
配合默契,杀人效率极高,关羽身后跟随的将士越来越少,尤其是当樊猛率领的那一千骑兵绕后绞杀的时候,关羽军的士气泄得极为厉害。
关羽回头一看,三千兵卒竟在短短时间死伤遍地,能跟上的只有数百人,其他全被切割成一片片,相继被杀。
“曹昂小儿,纳命来!”
关羽仰天大吼,大刀翻转砍翻十数人,向着曹昂所在径直杀来,他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张辽要纵马迎上,但高顺按住了他的马头,神情冷硬道:“你的人杀他的兵,至于关羽和他的亲随,让我们来!”
张辽不愿,可见到老伙计高顺坚定的神情还是退让下来,带着亲随去战场绞杀关羽兵卒。
望着逐渐让开的通道,高顺看了一眼曹昂与吕瑶,点点头纵马前行,一千陷阵营踏着鼓点由缓变急迎了上去。
没有多余的喊声,也没有多余动作,每个人就是沉默着拔出腰间短斧,齐齐掷出。
关羽挥刀去拨,可当触碰到掷来的短斧时脸色骤变,飞旋的斧子带有很强的力量,虽然威胁不到他,但对其他人可就致命了。扭头一看,只见措不及防下,被短斧砍翻的兵将足足过百。
来不及心疼,关羽挥舞大刀径直冲来,高顺铁枪斜指,陷阵营五人一组,大踏步迎上,一个三国时代的一流猛将,一支三国时代最悍勇的军团,瞬息间碰出激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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