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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看起来大都荒废已久，即便最大的那几间也不例外。
一个矮胖的秃子坐在长桌后面，桌上的茶水袅袅升起热烟。
他就是草剑门在鼎沙城的招生负责人：华柄木。
华柄木靠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散修？”
胡安穿着刚买的长衫，白色长衫盖住了双腿，大兜帽拖在背后，这种长衫在鼎沙城很流行，适合在沙漠里抵御烈日。
胡安回答：“对，我是个散修。”
“散修怎么会突然想加入草剑门？你之前不是修炼得好好的？”华柄木的语调平淡，但胡安知道他是在试探。
草剑门和凤尖宗是后新群岛的两大霸主，两个宗门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发展到现在，早就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每年伤亡的弟子都有好几千人。
华柄木与其说是在招人，不如说是给门内补充兵力，至于这个兵到底是炮灰还是军官，则看个人天赋了。
通常来说，内门弟子是军官，而外门弟子，淘汰率高得离谱，不仅要拼死拼活，而且得不到多少功法和资源。但是对草剑门趋之若鹜的人仍然数不胜数。毕竟两个门派厮杀，死的还只是几千人，可是每年给波及到的无辜群众，高达几万甚至十几万人，可见后新群岛的混乱。
华柄木作为招生负责人，想招到高等级的修炼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重点防止凤尖宗的尖细混入其中。
胡安坦承道：“我想参加三个月后的门内大比。”
华柄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天蝉灵果去的吧？”一提到三个月的门内大比，立马让人想到的便是百年成熟一次的天蝉灵果。
胡安微笑：“对。”
华柄木紧张地问：“不知道您是凡仙境几重的修士？”
胡安有些尴尬，“我只是武者五重。”
华柄木没有因为胡安看起来年轻就鄙视他，毕竟这世界上天赋异禀的人太多，易容术也很多，不过他似乎听错了，他站起身，弓腰问道：“请问，你刚刚说是几重？”
胡安脸上更尴尬了，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他大声道：“五重境，我是武者五重境。”
华柄木脸上阴晴不定，他直起身，胖脸上两坨横肉气得发抖，他还是阅历深，强行忍住气，再次问道：“你真的是武者五重境？”
胡安有些害怕，点点头：“对。”
蓬的一声，华柄木一巴掌打飞茶杯，茶水哗啦啦溅在石柱上。“你是来耍我的吧？你一个武者五重境的家伙，连内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你跟我说你要去争夺门内大比的第一名？你知道门内大比的条件是什么吗？第一条，就是内门弟子的身份。你这种身份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资格？”
“内门弟子最少也要六重境，要在感应柱上激发出六段灵力槽，激发之后，才有进入内门的资格。”华柄木眼中闪着怒火，“而你这个蠢货，也跟我说什么天蝉灵果，弄得我小心翼翼的，以为是哪个大爷。信不信我现在就抽死你？”
胡安在他的怒气中，突然感受到一阵惊恐。这种感觉他在八重境的林采荷身上都没感到过。他一愣，问道：“前辈，莫非你是凡仙境的修士？”
华柄木扯了扯衣服，带着戏虐的意味瞧着胡安：“你还挺有眼光，我就是凡仙一重的修仙者。”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你听到有人要夺取天蝉灵果要小心翼翼呢？”胡安感到困惑，他看华柄木刚刚的反应，还以为他是个小喽啰，没想到竟然是个凡仙，实在出乎意料。
“你懂个屁。”华柄木摸一摸秃头，“这里面门道多着呢。为了夺取第一名而来的，第一点战斗力要强，不然怎么在门内大比取胜？单单是这点就很让人畏惧了。第二点天赋要高，像是我这年纪到凡仙，很难超出凡仙境。而有的人二十几岁就达到了凡仙境，一个不好，就是地仙了，这种人我万一得罪了，以后可就追悔莫及了。”
胡安抱拳道：“前辈，你很会做人啊。”
华柄木露出得意的神色，“我看你小子还不错，就是爱吹牛逼了一些。”他拍拍胡安的肩膀，“这样吧，我这就给你登记成为外门弟子，过几天你就坐船，和其他新收的弟子一起前往梅岛。至于内门大比……”
他哈哈大笑：“你还是别做梦了。我说真的，你小子吹起牛逼来，那股认真劲把我都给骗到了。”
胡安讪讪笑道，“我真的需要进内门，虽然我现在五重境，但是给我几个月时间，还是很有希望在内门大比里夺冠的。”
华柄木把桌子一拍，皱着眉看他。
胡安踌躇了一会，心虚道：“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夺冠的。”他把很有希望改成一点点，就是希望让华柄木认为他是认真的。
华柄木突然咧嘴大笑，那是由内而外的笑容，让人感到亲切和喜悦。
可是胡安心里则五味杂陈。他给很多人鄙视过，可是再厉害的鄙视，他也能一个冷笑应付过去。但华柄木这是什么鬼？
胡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你要么就鄙视我，要么嘲笑我也可以，可是你铁了心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还给戳中了笑点，笑得那么春光灿烂。
胡安也跟着干笑，如果是支洋康敢给他这样笑，胡安早就一棍子过去，把他按在地上揍，“笑尼玛，再格机格机啊，笑尼玛啊笑。”但是这华柄木是个凡仙，胡安只好暂时忍了，他提议道：“我可以先在外门待一段时间，修为够了再进入内门。”
华柄木大手一挥，“好，你在外门待一段时间。明年宗内重新考察，你就能进入内门。不要说门内大比了，我看小兄弟拿下门主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啊。”说完嘻嘻笑着。
他倒不是恶意的笑，纯粹是在开玩笑。但看在胡安眼里，比恶意的讥讽还让人讨厌。
胡安皱眉道：“明年宗内重新考察？这是怎么回事？那今年的门内大比怎么办？”
“今年的门内大比当然参加不了了。”华柄木笑道：“不过可以参加明年的门内大比啊。小兄弟，凭借你的口才，参加什么门内大比，直接去争夺门主之位多好。”
胡安头上冒黑线，心想：“老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门主之位给我添堵行不行？谁稀罕你们的门主之位？”
他问道：“明年的门内大比没什么用了吧。天蝉灵果不是只有一百年成熟一次吗？”
“那当然了。”华柄木小声道：“但是那灵果没什么好的，我建议你不要吃。”
“为什么？”胡安惊讶了，莫非里面有什么内幕。
华柄环顾四周，低声道：“我看你有缘才偷偷告诉，这颗天蝉灵果的门道多着呢。你想想啊，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慕名而来的天才就多了。可这些天才假装加入草剑门，但其实拿了天蝉灵果就会跑。”
“是啊。”胡安深有同感，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华柄木轻蔑地说：“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草剑门的人又不是傻子。天蝉灵果何等珍贵。怎么会让你们外门弟子的人给骗走了。那还搞这个门内大比，设置这个奖赏做什么，还不如直接给重意的弟子服用了。”
胡安露出深思的神色，点一点头，心想：“有道理啊，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奸诈，花纨波以为自己奸诈，能占这个草剑门的便宜。没想到这个草剑门才奸诈呢，竟然给你来个守株待兔。”
华柄木接着道：“告诉你，我们门主精着呢，最近新收的内门弟子，只要感觉是奔着天蝉灵果去的，都会给他们下一种问心蛊，一旦中了这个蛊毒。”华柄木阴笑道：“再想逃脱门主的控制，那可就难咯。”
胡安抱拳道：“多谢大哥提醒啊。”这是真的感谢华柄木，蛊毒这种东西，机器人能不能解还是未知数。
华柄木笑道：“客气什么。你又不是内门弟子，告诉你也不妨。如果你真是内门弟子。我才不会跟你说呢。”他神态严肃起来：“不过，你可得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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