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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占古出奇的听话,居然就这么乖乖地跟在了花火身边半个小时,四处晃荡。
王占古是友爱互助会的会长,即便是到了这种知道自己在被袁家追杀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多关心身边的刘坤。
“你还疼吗?”王占古是真的关心地问身边的刘坤。
刘坤黑色的夹克外面已经开始滴血,他腰间的伤口再次被拉开了。
刘坤很有种地摇了摇头,咬牙说道“不疼。”
“怎么可能,开始老花伤得你那么重,什么包扎休息都没有,怎么会不疼。”王占古走到了刘坤的身边,对刘坤说道“你不要走路了,人走路腰间必然发力,每一次发力肯定都要牵动你的伤口,来,我背你。”
当一个人一直被欺负的时候,他是能够接受的,他会告诉自己不过是弱肉强食,这很公平,自己只要变强就能够改变命运。可是在遭受欺负的时候有些刚烈的人是不愿意再接受施虐者的善心,那善心显得虚伪,那善心将自己置于一个更加难堪的地步。
刘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出生在最贫寒的家庭中,刘坤受过不知道多少气,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不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正义。在他看来,如同从小欺负自己的邻居壮小孩,当自己足够强,也终于还是在十三岁的生日的时候狠狠连本带利的教训了回来————那个小孩曾经逼迫刘坤喝尿,刘坤十三岁的时候把他扔在粪坑里面三天三夜吃屎喝尿。
在刘坤看来,王占古自然是和花火一伙的,已经是自己的敌人,王占古的好意让他内心生出了极大的反感和恶意。
刘坤都不愿意看王占古,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别扭地说道,“不用。”
王占古继续坚持着,对刘坤好言道“没事的,我背你走,你现在一走牵动伤口,会出更多血的。”
刘坤不看王占古,但是却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于是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你们要是真的有心,就让我离开,我自己找个地方休息。”
刘坤说的时候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恶狠狠地说着,你们不要以为这个样子算什么恩惠,我的伤口拜你们所赐,我一定要报仇。
花火听到刘坤的话,转过了头,淡淡说“你想走是不可能走的了,我没有傻到让你去通风报信,我现在不嫌麻烦还肯带着你你就谢天谢地吧。你如果真的执意要走,那也只能去一个地方————去死。你先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花火现在想着王占古的事情都想不过来,哪里还有空担心什么刘坤。
花火说话的样子,让刘坤想起了巨鲸帮里面最狠的杀手,那个杀手平时不凶神恶煞,甚至或许彬彬有礼,走路的时候没有什么节奏感,也不会跳舞。那个杀手每次说他每次杀人之前都会现在内心忏悔,然后接着一般来讲,杀死但不折磨自己的敌人。
这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刘坤这样想到,不过也好,自己不怕他,现在不过是打不过他而已。
“老花,我担心他真的不行了,肾脏受损,整个人的内循环已经紊乱,加上不知道出了多少血,体内有没有淤血堆积……他现在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王占古对着花火居然真的有些焦急地说道。
听了王占古的一大堆话,花火想王占古这个人现在还是显出了家庭条件的优越,到了关键的时刻居然还是不知道什么是重点,或者因为长期没有什么生活的压力和负担,对王占古来说,现在的重点还是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不能眼看别人在自己身边受苦。
“没关系的。”花火随便说了一句。
花火看到前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混混模样的人,并且到处搜寻着,并且显得很急切的样子,抓着一个差不多的行人就抓住检查问话。
花火停下了脚步,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花火没有奢望过能够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袁家的搜捕,现在看来这些混混们说不定已经摸到了明确的线索,确定了刘坤和自己在一起走出了那个街区,所以才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在这边搜查。
花火看着另外一边,也突然出现了很多混混急匆匆地在人群中左冲右撞,寻找着什么。
花火换了一个方向,让两人跟上自己继续走着。
花火卸了刘坤的刀,让没有武器的王占古拿着。
三个人走进了主干道旁的巷子里面,而就是这个时候,刘坤终于不能够再走,腿一软,脑袋一黑,倒在了地上。
“起来!老子没有时间看你演戏,给老子走!”花火心中焦急,刘坤又突然倒地,忍不住爆了粗口。
花火说了一句脏话后像是见了血的鲨鱼,一下子亮出了刀,用刀背一下子狠狠扇在了刘坤的脸颊上,打出了一个血印,花火吼道“一,二,三————”
“老花!你干什么!”王占古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握住了花火拿刀的手,对着花火吼道“别人已经站不住了有什么办法!不要忘了,是你把人家伤成这个样子的,如果刘坤真的有什么好歹,你脱不了干系!”
花火看了一眼王占古,眼睛里面没有人类基本的感情,直勾勾地看着王占古。
“占古,你知道外面的人是在找你,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了。”花火压住了心中的焦急和火气。
“他们就算找到了我又怎么样?!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怕!”王占古扶起了刘坤。
刘坤开始是一直绷着不让自己露出疲态,但是现在到了终于撑不住的时候,一下子浑身的精气神都卸掉了,睁着眼睛软绵绵的样子。
“唉,好吧,那你带着他走吧,快一点,占古,快一点。”花火何尝不知道刘坤是身体不行了,但是到了这种时刻,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了。
刘坤虽然是一个混混,虽然砍人,虽然欺负人,虽然乱来。但是他也可能是一个好儿子,可能未来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别人没有什么权利从所谓的道德上去简单的评价批判一个人————花火没有觉得自己高刘坤一等,只不过是时机需要,自己不能浪费时间罢了。
“不行了,必须要马上找医生。”王占古背着刘坤,捏了捏刘坤手上的脉搏,对花火说道。
花火理都不想理,想就这么混过去,现在谁他妈还要去找什么医生————花火已经考虑要铤而走险,在路边先随便找一个什么人去袁家报信。
花火不是怕那些混混,而是现在要稳住情势,不能够让这一切再升温。如果被那些混混找到了王占古,再发生冲突,情况失控,自己就跟难再控制和保护王占古了。
“我不管你,我带他去找医生。”王占古背着刘坤,居然直接快步走在了花火前面。
看着王占古拂逆自己的意思背着刘坤小跑的样子,花火眼中狠戾一闪而过,但是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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