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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吃了一点饼干就再上路前行。
在无有城当中，即便是白天也透出一股阴郁的感觉，今天的天气按照道理来说是很好的，天空中没有什么云朵，但是太阳的光到了无有城就好像变成了没有什么生机，软弱无力混合成一团的白光。
“你以前有来过这儿吗？”花火问到同行的子牧。
子牧点了点头，脸上再次出现了追忆的痕迹“以前我常常来这边，可以说是熟悉得不得了了？这边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个家，后来又常常成为我混迹的场所。”
“家？”花火不由得再重新考量起身边的这个人了，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这儿当作家，当真是把油锅说成自己的泡澡水。这是什么气魄，这是是花果山孙大圣的气魄啊。
但是子牧说得很自然，接过了花火的话茬“对，就是家，因为我从小是孤儿，因为神性充沛被帮会收养，而帮会为了锻炼我，就把我放在了这儿长大。”
“那老哥你是不是在这儿还有几个妖怪旧友之类的，要不要我们再一起去拜访拜访，毕竟故地重游嘛。”花火开着玩笑。
“没有什么妖怪朋友，我是杀妖怪长大的，还经常吃他们呢？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不到，长身体整天饿得慌。”
原来妖怪也是可以吃的，花火以往听说过听说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身边的子牧就曾经做过。
“……那你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逍遥自在，每天饕餮盛宴咯。”
子牧摆摆手“小时候没怎么吃过其他的东西，但是即便是那个样子也还是觉得这个妖肉不好吃，透着一股酸味，运气不好碰到有的妖怪身上有毒不小心吃了下去，半个月下不了床，还每天拉稀。况且当时我也不是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连我在内一共是有三个孩子，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联络，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其中一个在这儿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挂掉了，另外一个听说几年前也死掉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子牧又补充到“听说那个在这儿活下来的叫鸟哥的人后来与组织决裂，再后来为摄政王卖命，结果在王宫前面被大将军李野用长矛插死了。”
子牧言犹未尽“后来我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是到这儿来过好多次，可以说是对这片土地比一般人熟悉得多了。”
“什么工作，刀镰帮的工作？”花火不理解会有什么样的工作才会让子牧到沉没区这种鬼地方来。
“这儿是抛尸最好的地方。”子牧说话简单直接“那个时候我本来好多时候就在冀北区砍人，每次要最后要抛尸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人的尸体扔到这儿来。而且那个时候好多在无有城里面不方便做的事情最后我们都到这儿来处理了，比方说妖晶的交易，在城里面有的时候不好做，城外面的供应商就直接在沉没区里面和我们交易了。”
妖晶的售卖是必须通过官方渠道的，否则就是走私，是重罪。
“可是，先不说妖物的危险，你怎么可以出入沉没区就像回家一样，边防又不是摆设。”
“那个时候帮会有办法的，这次带我们进来的老刀就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子牧其实也已经差不多有四十岁的年龄了，只不过是因为强大神裔所以显得格外年轻，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那你对离堡的地皮熟吗？”花火问到。
“离堡是哪儿，我不知道那些地名的。”
花火从背包里面取出地图，一边走路一边摊开给他看。
“就是画红圈的地方。”
子牧瞄了几眼，点了点头“去过，那儿有一大票军士，以前我把那儿当作补给站，因为常常可以在那儿弄到军需的生活物资。我们现在是要去那儿？”
“是的，昨天晚上我和陈老商定要先去离堡。”
“那最近的路途的话得穿过红石城，那个区域在我的印象中很不好，我记得以前在那儿遇到过很危险的生物。”
“哦，是什么样的生物？”
“我记得还算清楚，是一天黄昏，这儿昏暗的天气条件下黄昏往往就已经是很重的暮色了。我那个时候正好在那附近经过，昏暗中看到过一条巨大的躺在地上的鲤鱼，鱼鳞上是黑中透着彩光的颜色，我当时远远站着直觉告诉我危险，再到之后那鱼眼珠慢慢转过头撇了一眼就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没有敢多呆，就直接离开了。”
“有多大？”
“大概有快十米长度。”
虽然只是子牧说直觉上的危险，但是这种程度的神裔加上又是长期在生死之中搏杀，面对危险的直觉往往是准得吓人。
“虽然只是一个会面，但是我觉得是我在这儿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事情了，当时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它想要捕杀我，我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在那个瞬间我的生死完全寄托于那个生物的一念之间。”
“是如同已经被猫捏在手头间的老鼠，已经被猎豹扑倒的羚羊的感觉吧，我是能够理解的。”
“不是，老鼠和羚羊尚且还有搏命的勇气和机会，虽然渺茫。而那种感觉，更像是自己已经知道了毫无反抗的机会，用一个比喻，渔夫在巨大的风浪中只能祈祷，因为命运似乎已经不由人控制了。”
“这么夸张吗？你别吓我，我身体弱，心脏又不好。”花火叨叨着“鲤鱼，路上还有水湖吗？地图上没有看到。”
“不是，那条鲤鱼是躺在地上，怎么说呢，就像菜市场里面摆在案板上的鲤鱼一样的姿势，啊，和你说了这么几句，突然觉得都能回忆起那股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味。”
“好奇怪的描述，旱地上的鲤鱼。”
“你有做过什么梦吗？”子牧唐突的问道“在梦里面你往往会有超常的直觉，而我在那个时候的直觉就是赶快离开，并且一定不要让那条鱼回到水中。”
花火没有搭话，考虑着路线的问题。
花火跨过已经长满了杂草的栅栏，下定了主意“我们还是走红石城好了，那毕竟是你多年前的偶然遭遇，况且在无有城中哪儿又不可能有着潜在的危险呢，你觉得呢？”
“嗯。”子牧应到。
花火再看了眼紧紧跟着两人的夏尔，夏尔现在腿脚可以行走，显不出几个月前还需要轮椅的样子。
果然是如同哥哥说的，只要夏尔本身不做违背天道的事情，身体就会渐渐恢复。
其实前一个月花火就已经见过夏尔勉强走路了。
而今天夏尔腿脚恢复得更好了，虽然还是一瘸一拐需要陈奇平扶着，但是好歹可以灵活行动了。
一行四人，一路前行，夏尔腿脚不方便的时候就由子牧背着他前行，两天一夜之后终于到了要去的离堡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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