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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简短的说了一点前几日极乐区的情况。
“你十日前在极乐区见到的那个棺椁这么说来还真是邪门。”夏尔简短的听花火讲了一下过去的一点儿事情。
“嗯，当时如果不是大绝大师及时赶到，那么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样。”
花火现在不能够了解大绝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但是那一夜留给花火了大绝虽然不曾移山倒海，但是却宛若神佛的印象——金光灿灿悬于空中，面对绝世邪物，谈吐间震慑退敌，拨云见月。
花火抿了一口夏莲弄的奶茶，算不上好喝，花火继续道“哥哥那天夜里也出现了，他之后和我说那只眼睛一定就在那个妖物的身上，那对真实之眼。”
听到真实之眼这四个字，夏尔手中摇晃的杯子一瞬间有点失去了节奏，但是马上又调整了过来。
“确定了？”
“哥哥确定了，不过那个邪物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花火继续道“哥哥说那个东西不像是妖怪，应该不是妖怪，关于夏阔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所有的资料都没有了，要想从夏阔本人着手已经是不可能了，我查阅遍了所有那个时期的史料，也看了之后的记载。”夏尔手不停的摇晃，玻璃杯里面的奶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绝对是有人干预了历史的记载，可能是当时的行政命令，也有其它的可能，总而言之，关于夏阔离去皇宫后的事情一点儿记载都没有了。”
之前衍哲在龙门街为花火强调过夏阔是一个关键人物，务必要让夏尔拿出一个说法，所以现在即便夏尔这么讲了，花火还是执着地问道“关于夏阔的事情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得知了吗？”
“虽然当时的资料删干净了，但是我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夏尔开始反向摇着手中的奶茶杯“没有任何痕迹可以真正从历史中消失，一件事情曾经发生过了，那么那个链条就已经打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件事必定和当时的社会，外界环境产生各种联系，并且有的事情可能会越放越大，只要我门努力去探寻，一定可以找到一些什么东西。”
“怎么找？”
“我查了夏阔之后皇帝的行程表，也查看了当时礼仪官的出勤记录，不得不说，一切都细心掩埋过。”夏尔一口喝干净了自己摇匀的奶茶“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件事情，当时在沉没区防线的指挥官有申请了一笔经费用来接待客人，而接待的目录里面除了钱财之外还涉及集中特殊的材料。”
“龙诞香，金纱衣，五幡彩冠。”夏尔继续道“这几样东西用钱也难以买到，所以当时的指挥官也不得不直接要求供应，这些东西，如果只出现一样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同时出现了三样，除了皇室接待的礼仪规格，我想不到他要接待谁。”
“有趣的是。”夏尔擦了擦嘴角的奶垢“当时的皇室没有记载说是有谁去到沉没区边境，同时，沉没区防线的报告里面只写了申请了这么一笔经费却没有说出是究竟要接待何人。你说说看，有没有可能是夏阔呢？”
“你的这个猜测有什么根据，也可能当时候是有一个什么隐秘的皇族要到沉没区防线去，就像你现在一样有一个隐秘的身份。”
“时间点能够对上，一开始自然要做一些猜测，之后再慢慢求证。”夏尔知道花火是要一句清楚的话，于是说道“十天的时间，我一定拿出一个结论来。”
“你努力去做就可以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出准确的时间呢？说了也不过是强求自己。”花火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样子为难夏尔。
“你哥哥要这样的保证，十天，这是我的保证，到时候我一定找到夏阔离开皇宫后去向的准确线索。”
花火挑了挑眉头，说道“那好吧，我会和他说的。”
“还要你去查一件事。”花火说道“你查一下王绝颠和那个邪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极乐区那天晚上他们的对话，他们好像认识。我们的目标如果是那眼睛的话，如果能够确定那邪物的情况，也就用不着再去从夏阔那个源头查起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好像更加无头无尾，我只能试试看。”
花火从怀中摸出了那个金环，放在了桌面上，对夏尔说道“这个金环是从那个邪物的儿子那儿弄来的，反正那个邪物是叫那个东西儿子，你拿去看看，这个金环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好。”，夏尔从桌子拿起金环瞟了一眼，然后放到了裤兜中。
几小时后，夏夜，有蝉鸣阵阵。
今天是天神院的毕业晚会，又一届的学生毕业了。
花火在夜色的林荫道里面坐了一会，喝了一口水，弓着腰，双手肘撑着膝盖，看上去已经是一个完全的有所负担的成年人了。
好久没有好好玩过了，花火突然来了兴致，他听到烟花的声音，看着透过树叶的月色落在了地上。
花火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想起了适者居和那个叫做林琪的女孩子——前不久去极乐区还是没有见得一面。说不上烦闷，花火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想得开的人。就算是他自己以前在国家公园开车突然失控差点跌下一旁的悬崖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惊恐和烦闷，当时只是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放开刹车，握住方向盘，然后平静地等待着那个结局。到最后车终于失控一百多米停下来后他也只是好好检查了一下机械上的东西再平静地上路了。
对于林琪，大概也是一样的心情。
以前哥哥去世的时候，花火在墓前站着，说不到有什么做作的难过，但是就突然觉得内心绞痛，心中说不出的凄凉，但即便是那个时候，花火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花火不太会为了一时间的情感掉眼泪。
花火走出了林荫道，他还是带上了那个面具，顺着一个小坡一路往人声嘈杂的地方走去。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花火过去是有些羡慕的。其实不是知识上的羡慕，花火是羡慕他们能够享受青春和特殊的文化氛围。花火自己因为病在高一那一年就被迫退学了，之后很多时间都在医院或者家里面养病，虽然也有自学了许多东西，但他当时羡慕的是能够在那种空气下面，和大多数人一样，去看别人的喜怒哀乐，能够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去和几个朋友一起吃做好的食物而已了。
现在火花身体好了，也能够混迹在其中了，不过却要戴着这个面具，一时一刻不能够摘下。
花火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一个毕业性质的大趴，看到在不远的地方还有毕业生摆出了自己的毕业作品或者项目在做着演示。
花火在一台名为逻辑转换仪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台机器面前没有什么人，但是花火却被其上面很简单的符印所吸引，不同于那些复杂到了极限的符印，上面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意思呢？”花火好奇地问道。
“这是一个新的逻辑框架和规范系统。”那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头发很多，勉强地梳到了一起。
“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所有的符印系统都没有一套固定的规范语言和格式，我觉得现有的体系不够严密所有设计了这个东西。”男生从一旁拿出了一个符印页，规整地放在了仪器里面，很快仪器就打印出了新的一页纸。花火拿出那一页纸，纸上面有很小的字在各个纹路旁边说明了每一道纹路的对应逻辑。
“我设计的框架也不一定完全，因为不同的逻辑整体往往有很大的不同，但是现在毕竟是实验产品。”很快仪器再打印出了一张纸，花火看到那张纸，上面把符印纹路的顺序重新排列了一下。
“可能是很有益的东西呢。”花火惊叹道“能够用一种更加广泛的语言把这些东西统一起来。”
“是吗？你也这么想。”
“虽然不知道你能够怎么去改进这个机器，也不知道你的模型和理论基础是否真的完成了有效的转化，可是这些东西如果实现了，他的价值会远远超过大家的想象的。”
花火很认真的说道，那个男生看上去有点高兴地样子，可能毕竟是自己的心血，终于有人开始认可了。
“就连我的老师都认为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用处，毕业勉勉强强给了我一个及格而已。”
“不要灰心丧气，我以前听一位老师告诉我不要在意别人短浅的目光，或许只是他们不知道你深刻的思维已经抽象统一到了什么地步。”花火说道“不是说你一定是对的，但是你尽你自己的努力睁开眼睛去看了，去设计了，去思考反省了，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许多说三道四的人了。”
“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
花火有点语塞，其实他不是对这个人有多高的评价，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但是今天反正是毕业晚会，高兴就好了。
于是花火微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不远处有一场晚宴，花火一般不去光亮人多可能暴露的地方的地方，他拿了一杯苹果汁，站在一棵树下面在阴影中看着不远处舞台上的乐队。
乐队后面伴舞的姑娘们裙摆上下摆动，主唱歇斯揭里地唱着，衣服上全是闪光的金属片。
“消失在地平线——”
歌声中长长的尾音还没有掉下来，衍哲就已经从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走了过来，花火眉头一皱，这么一个好好的晚上他怎么又来了，不觉得出现频率太高了吗？
衍哲穿着礼服，骚气的蝴蝶结端正地系在领口。
花火没有理他，他自动地站到了花火的旁边。
“你不要总是一副臭脸，喂，你注意到了吗？”
花火搅动了一下吸管，不耐地说道“注意到什么。”
衍哲指向一个方向，花火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因为离得那么近，不过不到十米的距离，所以是不会认错的，今天那个人把头发都给好好藏在了黑色的斗檐帽子下面，穿得很平常正式，但是花火是不会认错的。
那个人用两根指头吊起一颗葡萄，还是有着那一份要死不活的劲头，赫然是几个月不见的端木。
端木，现在应该已经是皇了吧，身份已经比起昔日更上一层。
端木也看到了花火，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阴影中的年轻人，尽管花火已经代上了墨镜与口罩，他还是很快就认出了眼前的人的模样。因为对于端来来说，他辨认人类不光通过相貌，也通过那一举一动甚至是身上的气味来辨认一个人。
端木冲着花火弯了弯指头，示意他坐过去。
花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端木会在这个地方，他现在也知道端木是什么身份，难道端木是和哥哥商量好的要来这儿搞事情，在这个毕业晚会上？两人人时隔多日终于再度狼狈为奸？
花火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充满了质疑，衍哲摆了摆头，坚定地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鬼知道他来干什么。”衍哲知道花火在想什么。
花火是不怎么相信哥哥的话的。即便已经隔了好久，可是他现在看到端木居然还是有几年前那种气短的感觉，他还是硬着头皮坐到了那个白色的凉椅上了。
“你今天晚上在这儿干什么？”倒是端木先问了。
“随便走走而已。”花火答道，也问道“大人你呢？”
端木一向是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按照自己的逻辑继续往下去说。
“我不管你平日干什么，但是今天你可不要再这儿搞事。”端木好好从上到下看了看花火，疑问道“你不是衍哲？”
“我是花火。”
“呼。”端木嘀咕了一下“我还以为他早就把你给干掉独占了这具躯体了呢。”
端木又噗地开了一瓶酒，给自己突突的倒上了，然后叫来服务生给花火也拿了一个酒杯倒上了。
花火抿了一口，是果酒，这个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品味。
“今天本来挺好的心情，结果没想到遇见了你。”端木看来也不怎么待见花火，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招呼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情？”花火问道。
端木笑了笑，用长长的食指上的指甲刮着玻璃的酒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乐队的演奏已经结束了，换上了部长和学生。这个天选阁预备部的部长是一个老年看上去和蔼可亲有点肥胖的女人，这个女人穿了厚厚臃肿的衣服，好像是在这个季节还要好好的御寒，而女人的背后站了不少的学生，应当都是这一届的毕业生。
在简短的陈词之后，女人一个一个学生发着毕业证书。
发完毕业证书之后，又有新生代表走上了台，其中一个女孩子很熟悉。
已经没了些以前娃娃的模样，十三岁的样子已经像个少女而不是小孩，平安脸上的婴儿肥在这短短的一年已经消退了一些，头发也不像以往那样扎成辫子，现在又一根根小小的辫子用彩绳扎在一边，另外的头发也打了几个髻好好地样子。
是红蓝色的衣服，笑得很开心，手里面捧着一面旗子，还是很可爱的模样，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和小小的虎牙。
“孩子有天赋，学东西也快，别人五年，她以后三年就能做完。”端木不知道为什么口气中有一种自豪的感觉“虽然才刚入学不久，但是平安一定会成为一名强大的神裔。”
“那是平安，你？”
“我把平安送到这儿来接受教育，她终究还是应该生活在人间，不应该在荒漠到处是妖的地方活着。”端木肯定地说着。
关于平安的事情，现在花火也知道得多了一些，但是有些细节哥哥好像是一点都不愿意提的模样。
“所以你让她到这儿来学习？”花火没那么天真，这样的东西多少还是不相信的，难道是端木另外有所企图，现在平安被渐渐培养成了一个间谍？
“是啊，让她好好学习，之后去认真体面有尊严的生活。”
花火觉得以后要小心和平安打交道了，平安没有告诉花火是端木送平安来读书的，花火也一直没有问过。
花火看着台面上的平安，和几个她的学姐抱成了一团，小小的模样活脱脱是她们的小妹妹。
“她可是天选阁的天才少女呢。”端木眼中满是宠溺，“前两个月的成绩单上都是优。”
花火是一个接受力强的人，呆呆了几秒钟之后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但如果是衍哲现在肯定是笑得前仰后弯，开什么玩笑，吃了一辈子人的老妖现在要培养下一代了，不如说母猪上树更可能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衍哲在这种情况下会被端木打而花火不会的缘故。
“她前不久告诉我说她的希望是长大后会进入天神院工作，想要毕业后做一个老师，我也觉得很好。”端木对花火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你顺便转告你哥哥一声，叫他以后离我家姑娘远一点，否则我打断他的腿，要是兴起，顺带扯掉他的命根子。”
老流氓的威胁风轻云淡，但是对于这种承诺是有效用的。花火不经意的盯了一眼旁边也坐着的哥哥，而哥哥好像不以为意，还看着舞台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那个他熟悉的，曾经的小平安。
花火也顺着哥哥看过去，在红色的地毯上，小小的礼花爆炸，彩带挂在平安的头上，她一手拿着证书，一手去把那彩带赶下去，笑得人畜无害。
不知道平安以前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一小段故事，花火之所以觉得是一小段，是因为不过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少女，又能有多少故事呢？
不过如果这故事有关于哥哥的部分，估计遭遇不幸的概率要大上很多，花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到。
平安跟舞台上的部长最后拥抱了一下，然后就跳了了舞台，看着是朝端木的方向来了。
既然平安来了，端木看了一眼花火，花火很自觉地离开了。
端木一定不知道平安已经进入了那个友爱互助社每天和自己混迹在一起了，否则自己说不定会被当众暴打一顿，花火边走边想到。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花火心念一动，一路往武道馆走去，今夜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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