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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子醒来的时候,空气浑浊且混合着异味,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自己躺在羊毛织成毯子上,这毯子不算干净,但是也比躺在沙子中,任凭黄沙往衣物里钻好多了。
他欠起了身,捏了捏毯子上和衣服上的的沙,这些仍然掉下的黄沙告诉他之前的沙漠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尺子四处看着,他的身体很酸痛,特别是他的手臂,非常的痛而且几乎不能动弹。
尺子尝试着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是在类似于隧道的地方,这个隧道大概有3米开外4米不足的高度,但是这个地方还挺宽的,而且还很热闹。
老旧的隧道里零零散散站着人,偶尔还有人从尺子旁边经过,尺子发现每隔几米就有一张毯子在地上,上面大都躺着人,其中一些明显身体健康程度就极其欠佳——尺子在一张毯子上看到了一个满脸胡须与刀疤,四肢只剩下左手的矮小的男人,那个人褐色的眼睛刚好和尺子对到了了一起,应该也捕捉到了尺子眼中对于他情形的惊异,于是他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口水,像是在恐吓尺子,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说到底我还是用最后这只手掐死了最后一个人,自己掉了点东西也不亏。”
尺子避过了他的眼睛,快步走开了,但他挺高兴他至少能听懂这人在说什么而没有语言障碍。
一个白发老人靠着墙抽着烟斗,先吐出一团烟雾,再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的衣物和这儿大多数人一样,都是不体面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尺子的格格不入,他斜着眼看了一下茫然的尺子,然后他又悠然抽自己的烟。
“先生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呢?”尺子走到了这个老人的面前,他觉得这个老人看上去还算面善,他决定问问。
“医馆”老人看着尺子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一阵烟雾随之吐到了尺子的脸上。
“咳,咳,咳,谢谢。”尺子被这烟雾呛得咳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衍哲在哪儿呢?
看着这隧道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尺子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根绳子先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给束了起来,在头后面竖起了一个小辫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从后面抓住了尺子的肩膀,衍哲的声音出现在尺子的背后,带着赞许“恢复得还不错,那个家伙果然不愧是暗界的神医,下水道里的人形心脏起搏器。”
尺子转过身,是衍哲。
衍哲现在的样子比起在沙漠中好上一些,至少应该是洗了个澡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灰绿色的衬衣在他身上显得很得体,衍哲把头靠近尺子的耳边,悄悄说道“幸亏你及时醒了,赶快走。”
“等等,发生什么了,现在我们在医馆里,这是个什么医馆?还有我在这儿已经躺了多久呢?”
“简而言之,你在这儿接受了特殊而对现在的我们足以称得上昂贵并且肯定支付不了的治疗,你准备好,我们得开溜了。这个医生不讲什么医德,他干掉的人应该远多于他救治过的人,我们现在付不起医疗费,如果他知道我骗他在你身上用了最好的药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总之你要听话。跟紧我了。”
刚刚醒过来,一脸懵逼的尺子又要跟着哥哥不停地走了。
“我的身上还疼。”尺子抱怨着“一定要跑吗?”
“当然要跑,不然等着被绑上手术台取器官吗?”
衍哲熟练的拐过过一个个弯道,从容的穿过人群还不忘好好的打招呼,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搭理他。
尺子跟在他后面,尽量注意着两边的情形,他在经过一个桌子的时候发现一个手拿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笔的戴着厚厚眼镜的家伙直勾勾盯着他,也就是这个时候,衍哲开始由从容正常的步伐变为了小快步,等到后面有人开始叫衍哲停下来时他又变为了小跑,当尺子回头看到有人开始向他们追来的时候,衍哲不再顾及旁人的注意,开始甩开步子跑了起来。
“快点!”衍哲对尺子喊到。
这时前面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被人追赶的两人,他也是这家诊所的店员之一,于是他走上前去叫着尺子停下来,并且伸出手准备抓住他。
“打他妈的!”衍哲对尺子喊道。
“什么?”
“打他。”
尺子眼看那个人就要抓住自己了,情急之下心一狠,曾经练过多年柔术的他身躯一扭,同时一拳就糊到了那人脸上,这借助奔跑的一拳力道很沉,这个人惨叫一声,被击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整张脸。
“抓住前面的人。”后面追来的人大声嚎着。
衍哲毫不犹豫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脸上显出恶狠狠的样子,可能免得有好事之徒,他飞快跑着。
尺子灵敏地翻过一个横在路中间的桌子,又一脚踹翻了一旁试图拦住他的人。
“你先停下来,我们好好商量。”后面的人不知道是对尺子喊的还是对衍哲喊的。
衍哲根本没理会后面的人的声音,他看了眼后面已经气喘吁吁的尺子,就是这条路线,现在也不出意料来到了这里。
衍哲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的墙脚处有一个大的铁栅栏,栅栏那边是常见的下水通道——其实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是下水道中,不过这里的下水道极为复杂,不光在平面结构上庞杂,在立体结构上也是足以令人眼花缭乱。
尺子跟上了衍哲,现在他虽然看上去样子勉强,但也很好的完成了目标。
衍哲对尺子说道“快,你快把这个铁栅栏取下来。”
尺子白了衍哲一眼,但听到后面的追逐声也好像没有办法,他双手抓住栅栏,这个是活动的,他一下子用力就把这个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有着斑斑铁锈的栅栏取了下来
衍哲一边观望着后面,一边用命令的口气对还在扶着墙喘气的尺子道“快,进去。”
尺子看到那下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不加犹豫地钻进了那黑洞洞,因为可能这是当务之急。
尺子进了看上去湿哒哒的通道,过程中一旁的铁枝还挂破了他的衣服。尺子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他努力在滑腻倾斜的通道中勉强走了两步后衍哲就已经钻了进来,他从后面抱住了尺子,然后往地上一坐,身体往前一倾就让两人一起往前往下滑了去。
衍哲手紧紧抱住尺子,让尺子感觉就像过山车的安全带一样。
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咒骂声就通过通道很好的传到了尺子耳中。
他们两在隧道中保持了一个稳定且快的加速度,那听上去意犹未尽的咒骂渐渐变小接着消失,尺子和衍哲速度越来越快。这越来越猛的速度和周围的黑让尺子感到害怕,于是他紧张地问到紧紧抱着他的衍哲。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这一路上尺子总是在提问。
“不知道。”衍哲大声回答到,倒是很直接。
接着尺子和衍哲就一下子冲出了这一管道,他们两伴随着入水的巨响从空中猛烈的冲入了一股臭气熏天且湍急的水中,尺子借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光能够勉强看清这还是在一个隧道中,但是要宽敞许多了。
他们两跟这水流往前冲去,这水太恶心了,尺子略微一感受再一想就明白这应该是什么东西,更恶心的是由于这水太猛,水性不好尺子不可避免的呛了几口微微粘稠,夹杂着异物的液体。
尺子死死闭住了嘴捏住了鼻子。
一会儿,他们又再被冲入了另一个环境,那水中有许多股暗流,几经冲击下他们被着一股暗流被冲向前去,又进入了一个狭窄的隧道。
他们不知道漂流了多久,环境一会儿暗,一会儿明。
经过一个狭窄的管道时因为水多,那水充满了整个管道,尺子和衍哲都得淹入水中,尺子在被弄得七晕八素的,感觉差点没被淹死。
如果不是一开始衍哲死死抱住他,那么应该他们早就被冲散了。
终于,尺子看到前面传来了耀眼的白光,他和衍哲终于彻底被冲出了下水道,掉入了河中,尺子最直接的感觉是恶臭一下子就减少了。
衍哲松开了尺子,然后一边游一边一只手拉着尺子把他带上了岸。
现在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尺子上了岸缓过神后就开始不停的恶吐,衍哲则在上游不远处冲洗着自己,他们现在在的这条河道两旁是白色河堤,再往远去则是各种建筑和设施,衍哲冲洗完回到了尺子身边,他显出悠闲的样子,开始对一旁仍然是臭薰薰的尺子轻松地讲着。
“在沙漠中你晕了过去,又脱水受伤,加之你本来就有病,我出了沙尘暴后就抱着你走,大概两天上下,我们就进了城。”
尺子还趴在地上,衍哲饶有兴趣地继续说着。
“我们进来的方法还比较奇特,我与一段城墙是熟人,它就放了我进来。”
与一段城墙还可以是熟人?尺子已经听不懂了。
“你但是进了城已经快不行了,于是我就就近找了一个我知道的医生。他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三天后你就醒了过来,而且现在现在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嘛。”
尺子有气无力地几乎带着点哭腔说着“大哥你那里看出我不错的,满身都是屎尿,人都差点死了。我要是真的淹死在大粪里面,那当初我是不是不如直接在家里面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啊。”
“总之反正大概就是这样了,休息休息,我们又要准备走了。”
尺子起身往上游走去,开始清洗自己,洗着洗着不可抑制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他再吐了个一塌糊涂。
傍晚的无有城,天边的夕阳已把整座城都染上了半边红色,露出了一些慵懒的感觉。远处能看到成片的参天建筑,那些建筑并不像尺子在城市里看到的那些模样,有些就像一个巨大的柱子,而有的又显出复杂的形体,有一栋特别显眼的建筑,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物体像是凭空挂在空中,尺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天色已经快要晚了,但是我们也快要到了。”衍哲对一旁的尺子道。他现在又换上了一套宽大的衣服,尺子也穿上了衍哲给他的上面画着一只锦鲤的棉布短袖,套上了和卡其色的短裤,他们两走在大街上,悠然前行。
“哥哥你是从什么地方拿的衣服?”
“借的嘛。”
“借,是偷还是抢?!”
衍哲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何苦在意这些细节。”
尺子生气了,他冲着哥哥道“这怎么能是无所谓的事情呢,你不要老是乱来。”
衍哲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你说仍你说的样子。
“你!”尺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儿的街道和尺子所住的城市大相径庭,充满了时间留下的痕迹,不破旧但却可以看出这是在很久之前便形成的格局。
渐渐,他们从人稀稀拉拉的地方跨入了繁华之地,街道也慢慢变得更开阔起来,周围布满了各种店铺,食物混合其他东西尘世的味道散在空气中。太阳的光柔和地收起,天暗了下来,街头有灯火亮起尺子注意到街头的一块石碑,借着不远处的灯火,他看见上面所标写的文字。
极乐永昼
当尺子再抬头时,周围仿佛突然异常的明亮,他再往前走,已经是穿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了,叫卖声,笑声,谈论声,各种器具的声音涌入了尺子的耳中,这明亮的氛围,鲜艳的色彩顿时间让尺子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习惯了这些。
衍哲笃定地分开了人群,向一栋在此处高有七层的建筑走去,这是一栋张灯结彩,充斥着物欲的建筑,当尺子走上前时,立马感受到了这一点。
大概离那建筑还是有几十米,衍哲不再继续向前,他走到一旁的一个小铺子,问老板要了一杯酒,又给尺子要了一杯西瓜汁,他从袖中排出几个铜板放在柜台上。
但是没有想到老板一副臭脸的样子。
“年纪这么小喝什么酒。”
老板只把一杯西瓜汁放了上来。
衍哲无可奈何的别了别嘴。
衍哲把西瓜汁给了尺子,然后朝向尺子,背靠着桌子,翘着二郎腿摇晃着对尺子说道。
“我就要送你到这儿了,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再简单说一点。”
“这座城市名为无有城,是一个文明交汇之地,不过它早已陷入破败的命运,在诅咒中苟延残喘了。在这儿有我的机会,也有你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尺子不喜欢这种打哑谜一般的话语。
“我们之前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而这儿,是一万多年后的地球。”
“什么?!”尺子看着衍哲,怀疑他失了智。
“我知道你好奇心重。”衍哲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眼睛不忘了看路边走过穿紧身裤的漂亮姑娘“嗨,美女。”
那个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是什么样子,信息革命有了一定的成果。我从新给你温习一下以前我讲给你的课吧。”衍哲搭讪不成不羞不恼,用着微眯的死鱼眼重新看向尺子“在第一个轴心时代,公元零年前后,孔子,苏格拉底,释迦摩尼这些代表人物出现,人类的社会开始成形,一些最深远最简单也最重要的关于“我”,“世界”的哲学思辨成型并且成熟;到了之后的千年,在走了很多弯路之后,人类渐渐形成了一个成熟的思想体系,辩论出了什么是实体,什么是经验主义,什么是科学,反复验证的逻辑学已经被公认并推广等等;再之后到了18世纪开始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人类把过去千年总结的系统与社会系统真正联系到了一起,人们明白了怎么去追求力量,加上机缘巧合时机成熟,人类终于开始走上了一条技术爆炸的道路;有人说18世纪的技术积累是以前人类技术积累的总和,而19世纪更快,到了二十世纪,更多数不清的大系统被建立起来;也同样是二十世纪,维根斯坦写下了哲学已死的断言,因为他认为在哲学和形而上学方面人类已经达到了自己物种的极限;到了二十一世纪,你生活的10年代,电子技术渐渐成熟,基因技术渐渐成熟……”
“下面我要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衍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善用刀剑者死于刀剑之下,与天斗,最后发现是与自己在斗。二十一世纪后来两个世纪的故事更加简单,电子技术借由物理基础搭建的逻辑框架没有悬念的展现出了碾压一切的力量,只要人类对宇宙的基本感知框架不变,那样快到极点的逻辑机器就可以击败所有所谓的人类的天才,于是人类渐渐回归到了原点,不再重视以前重视的那些技术,因为越古老的思辨往往有更大的力量,人们甚至不用探求物理,数学这些曾经被视为基础学科的东西而依赖于建立在更原点思辨基础之上的人工智能……到了这一步,人类要太阳熄灭太阳都必须熄灭;人类的意志从小小的蔚蓝色的星球上面开始爆发出去,带着这种物种自一个偶然演化出的全部**,妄念,成为了能够击穿银河,要将宇宙化为己有的力量。”
“你能跟上我的话吗?”衍哲解释了一下“越是古老的东西往往越有力量,就像两千年前又了椅子,五年前有了一种造型奇怪的椅子。而这把奇怪的椅子可能很快就会消失,而椅子这样东西或许能再延续下去两千年。人类的知识体系也是一样,那些繁杂的物理数学模型,那些带有巨大信息量的工学医学体系,基础却可能是简单的是薄薄的经验主义,逻辑学等几页纸上的话语。而经验主义和逻辑学可以归结到更加简单的存在主义之上,最后的最后融汇全部的思考,变成了那个终极的简简单单既是问题又是答案的“我是谁”的问题之上。人类在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删繁就简的程度,发展到了利用**的能力作为助燃剂,而点燃了熊熊大火之后就不再需要助燃剂的程度了。”
“你的意思是,二十一世纪后的技术爆炸量变导致了质变,人类的生产方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尺子顺着衍哲的话说。
“可以这么说。”衍哲有个习惯,一旦开始认真说一件事,那就一定要说完,说清楚“但是人类永不满足,尽管借助人工智能人类已经几乎突破了经济学的限制,拥有过去无法想象的伟力,但是人类永不满足。人类借助基因技术和对自己躯体的了解变得可以控制自己的寿命,每个人都完美无瑕,长生不死,无病无忧,但是人类永不满足。人类开始最求更大的广延,他们不满足以前听不到超声波的耳朵,不满足以前看不到红外线的眼睛,不满足以前恐惧死亡的自己,人类在二十三世纪有了一个最大的妄念,他们不甘心在成为自然的一个产物,不甘心成为食物链上的一环哪怕是最最顶端的一环,不甘心为逻辑所困,不甘心只能感知到三维空间的本能,而想自身成为包纳自然的一切,希望真正的全知全能,大圆满,他们已经不满足自己天生的直觉和本能,追求让自己成为宇宙,他们想要拥有无穷的知觉,体验到不属于自己体验的东西。”
衍哲说出了那个文明最后的结局“他们终于玩死了自己,当然,他们中的许多人死而无憾,因为他们自认为生无可恋,认为生死不过大同。”
“生死大同,那不是佛陀的境界吗?”
“就像我说的,文明到了那种高度,许多人都已经真正有了曾经圣人才有的觉悟。”
衍哲从胸前的衣物里面摸了一把刀出来,是铡刀的模样。
“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但是我们兄弟一场,这把刀你拿去用吧,算个纪念,偶尔还可以拿来切切水果什么的。”
尺子接过了哥哥的礼物,一把刀,他放在手中看着,甚至都算不上精致,倒别有一点古朴的味道。
“还有就是。”衍哲对尺子说道“你以后一个人,我给你一点傍身的的东西。”
衍哲把手掌按到了尺子的头上,那手掌上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尺子的脑袋突然有一点点刺痛,然后就多了一点东西。
“这算是一个小法门,偶尔或许有用,没事就练练吧。”
尺子只觉得脑袋里面莫名其妙多了一点知识,好像就是突然给多加了一根弦,不过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衍哲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多解释什么了,尺子头还有点刺痛,任由衍哲说着。
“你现在要做的,去到那栋房子,那是一家叫做适者居的酒家。老实说,那儿并不安全,可你要治这要命的病,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你在那儿能活下去,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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