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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并没将那什么墨门的巨子放在心上,长安城内,乃是天子脚下,禁止争斗。对方来历再如何大,陆成也不怕他们上门来。
上次那王氏药堂的人之所以上门寻事,不过是找了死托而已,被陆成打了那是白打。
只是,有一件事是陆成没想到的。
当晚,一儒生大摇大摆地推开了他的房间门。
陆成正在打坐修行,一张灰白脸,连头发都是灰白的,只有睁开的眼睛,是黑色,在灰白色的映衬下,显得特别亮。
睁开眼,入目见到儒生下巴短寸胡须,面色如玉,一身白袍,腰间挂着一个酒囊,背后背着的是葫芦。
那双眼,很透亮,陆成自觉得比自己的要透亮很多,如星辰一般,似是能够看破很多东西,那双眼也正盯着陆成自己看。
这一白袍书生打扮,这一双眼,即便没有上次的青面遮住,陆成也能认出对方。
在大唐,恐怕唯有一人这么打扮,才不显得突兀。
“晚辈见过大人!”陆成立刻从盘腿站起,对来人笑说。
灰白的唇色下,是洁白的牙齿,陆成在笑。
来人的脸色却似是有些不对,他神色略微一怔地问:“你知晓我今日会来?还是你早就知晓我的身份?”
儒生走近,自顾在一桌前坐下,气质飘飘如仙,即便是语气和神色带些恼怒,依旧是绝尘一般。
陆成笑着说道:“晚辈不知前辈今日会来,不过大人的身份,只要一眼就能明了了。”
“秀口一吐,便半个大唐的剑仙,在世谪仙,一壶酒,一把剑。能作这打扮,并且又能如此绝尘的大人,整个大唐便只有一人了吧?”
儒生一脸不信地道:“你初次见我,就以圣林酒相待,我可不信你现在方知我的身份。”
接着,儒生直道:“我来,是为了那丹炉而来。”
陆成神色一闪,他并不是神仙,也不会算命,当然猜不出来这剑仙深夜亲自前来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那丹炉。
不过,陆成还是问道:“是因为那墨家的巨子?”
儒生直接说:“是。”
“大唐需要如此丹炉,这本就是墨家机关秘术,只有交给墨家的人,才可复制,大批量的产生制造。如此一来,于我大唐,乃有无尽的好处。”
“陛下没有理由不应承。”
接着儒生顿了顿又说:“即便是我,也觉得此丹炉,应该交与墨家巨子为好。”
陆成听完,笑得眼睛微微一眯说:“大人,这么一来,我这生意,岂不是就做不了了?”
陆成并没有怎么愠怒,那丹炉,只不过是他用来敛财的一种工具而已。
儒生说:“为君者,当以大局为重,为臣者,当以国事为重。为享太平盛世,总有人会牺牲些东西。”
“比如苍甲军,比如堕武场中的修行者,比如凌烟阁中的那些前辈。他们都是为了我大唐的繁荣,放下了很多很多。”
“而大唐兴盛之下,受益最多的还是大唐万民。如今的盛世,是以往各大朝世都未曾达到过的。”
“这都是陛下的英明与鸿鹏之志。所以,你可能会要做些让步。”
陆成听了,笑得更加开心了,他心里早有所料,早有所料这东西一定会被收上去,只是没想到,来的时间会是如此之快,而且是以这么一个方式。
儒生看到陆成笑,又补充道:“你会得到补偿的,不论是渡法,还是元石,亦或是其他的。”
“比如圣地的学子身份,或是官位与爵位。陛下亲口应下于我的。”
陆成摇了摇头道:“补偿这两个字,大人真觉得可靠么?补偿是别人给的,自己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儒生欲要开口再说时,陆成又道:“不过大人,我可以把丹炉让出来。”
儒生吞下之前的话,而后改口道:“多谢你深明大义,我替我大唐的百姓,谢你。”
陆成摆手,淡淡地说:“大人不必,谢这个字,太过沉重,我不要。”
陆成是对谢这个字是很有反感的,原因就是,当日他在青云国怨龙坑时,也是那些可爱的人,略微有些中二热血地说,后世护佑我父母妻儿者,我早谢你百年。
当时,陆成听着是很有感觉的。只是现在,略有那么些不太信了而已。
儒生没再回话,转身走了。
陆成扔过去了一瓶酒,儒生伸手就接过了,拿在鼻子前一闻,深吸了一口,有些沉醉。
陆成的话紧随而至:“多谢大人给我求来了这么一个缓和的方式。”
儒生的身体一僵,再转过头看向那少年时,虽只是一副灰白脸,灰白头发,可他却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在他的眼前,都是开放的。
他似乎能够看透一切一样。
儒生欲言又止,就直接走了。
……
风依旧在吹,陆成站在了阁楼的窗口,望着窗外的灯火,陆成苦笑说:“龙前辈,你说你,为什么那时候就一下子心软了啊?”
“要我觉得,你就改把那皇城都给掀翻的。”
怨龙没回话。
陆成也没再说。
系统此刻也不回话。
陆成下楼,找到陈原有等人。分别给了他们近五万的元石,然后让他们离去,自去再开一个酒楼。
陈原有初时自以为是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立马就想到了白日里发生的那些事。
身在长安多年的他们,早就知大唐的贵族真的很贵很贵,有些人的权势真的很大很大。
所以,没做多解释,道了谢,连夜离开了。
陆成,也离开了。
这原有药堂,作为陆成在长安的第一站,最终没能撑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又不再属于他。
因为找茬的很厉害。
离开的时候,陆成发现,自己的那拍卖行的卡上多了很多元石,还多了一些身份。身份还能有许多的选择。
不过陆成都没选,只是一回头,看了那原有药堂四个字一眼,就真正地朝小巷子中,走了。
说是走得有些灰溜溜,也不为过。
他灰白头发,灰白脸,灰白鞋子灰白裳。
第二日,就有一队陌生人入驻了原有药堂,药堂也不再开门,附近的居民或是酒楼或是酒肆,也被人用大财力买了下来。
而后,不过数日时间,就铸了一道道高墙大院,将其围了起来,俨然一副禁地的架势,在高墙外,还能看到有人来回巡视。
而后,长安城的人,就再也没看到过那原有药堂,也再也没看到过那种打特价的药堂,也再也没看到过那能够自动生产丹药的药堂存在了。
它存在的时间很短,真正进去买过东西的人也很少,不过进去过的人,都说里面卖得东西很少。
……
第二天,长安城,长安街上多了一个人,一个拿着一把普通扫帚,推着车,沿路扫的人。
不应该说多,因为没有人发现他是多出来的,长安城的接道,打扫落叶与灰尘的人,本来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