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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景抚着胡须满脸抑制不住的激动,一路走来,他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什么是高手,如果不是少年时期见过类似的场景,他非得以为这是幻觉不可——以人对枪的法子他见过,民国时期的高手孙禄堂号称十步以内没人能在他面前开枪,因为那些人连枪都没能举起来就被击倒了,时间往后推一点点,曾经投靠过张自忠的韩慕侠更是刀把在手敢往枪林弹雨冲的人!因为他能躲子弹,靠着步法在别人枪口瞄准他前躲开致命的一击。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性,他们对抗的不是枪,而是拿枪的人,核心思想就一个——靠着极强的速度,在敌人的子弹命中自己前击倒敌人,他们对付的是人,而不是枪,哪怕他那位号称内功修炼至化境,百年未逢一敌的老师也绝不敢往子弹上堵,遇上人多的枪阵或快枪手,除了暂避锋芒别无他法。
可今天他看到了例外,这里的安保力量无疑是强大的,他们有的来自于退伍佣兵,有的来自于国际著名的安保公司,有的甚至是他从米国军队里高薪挖来的,每一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以寻常人两三倍的速度拔枪射击,哪怕传说中李书文那一级别高手来了,他也有把握在入侵者闯进自己身前前开枪,而他们也的的确确做到了这点,子弹在敌人靠近前就飞了出去。
可子弹在这个男人的手掌下却乖的宛如塑料泥捏的玩具,略微发红的弹头飘出缕缕烟气,一颗颗顺着裘千仞的手掌滚落在地,那些眼神极好的枪手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无不下意识的发愣,然后被一记劈空掌力远远拍飞。
一路默数,发现裘千仞已经劈出五十多掌的姬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的内力到底有多厚?”
他原本以为隔空掌力是裘千仞全力施为的结果,但现在看来他保留的不是一点,内力外放可是被普通武者当保命招式,属于用几次就力竭的大消耗能力,但裘千仞却违背了这点,他更像是在随手扇风,完全不知疲倦。
陈斌耸了耸肩:“不清楚,百年的功力总是有的吧,话说老爷子,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我现在的表情还不算惊讶吗?”姬景指着自己皱巴巴的脸,那张脸古井无波,哪怕陈斌内力强化过的眼睛也看不出丝毫紧张,陈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在逗我?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哦,看来是在这个位置上待太久,脸皮有些僵了。”姬景咂咂嘴,满是裂纹的嘴唇下,露出口白亮的牙齿:“你也该发现了吧,其实我也是练拳的,而且我的老师也是位内功高手,虽然不像你们这么夸张,但在他身边匪夷所思的事我也见得不少,我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准备……不过,你们给我的惊讶确实有些出乎预料的多啊。”
“老师?就是那个叫李莲华的人吗?”陈斌挑了挑眉头,据他所知,这世上会内功的只有被召唤出来的人物,而且还是得那些年代够老,资历足够的人,像是黄飞鸿这种会的只是拳脚功夫,你让他抖个劈空掌什么的他照样抓瞎,可看样子姬景这个外人却是见过内功的,而且那人内功造诣还不低,这里面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没错,就是他,他也会劈空掌,虽然不如这位裘师傅厉害,但隔着十来米打飞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姬景满是怀念的眯着眼,嘴里的话语充满推崇,裘千仞的眼神顿时被吸引了过来:“他人现在在哪里?”显然,他那喜欢找人切磋的老毛病又犯了。
姬景耸耸肩:“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啊,可惜找不着,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早在五年前我就不清楚他的踪迹了,现在也只是偶尔从几个师兄弟那里得到点消息。”
裘千仞一巴掌掀飞一个躲墙角的枪手:“这倒是怪了,你不是他徒弟吗?他出远门连你都不支会?”
“他老人家……怎么说呢,”姬景尴尬的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早些年受过刺激,这里有些不太灵光。”
裘千仞满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丝毫不见不客气的接道:“老年痴呆?这还真是遗憾,我还以为能见着老朋友呢。”
此言一出,姬景的脸色顿时不对头了,陈斌还以为他是嫌裘千仞话说的太直,连忙抱怨了句:“怎么说话呢你,”然后冲姬景笑笑:“不好意思啊,他性子比较直,平时说话就这德性。”
但陈斌显然理解错了,姬景并不在意裘千仞说自己老师的坏话,他注意的是另一方面:“等等,您刚才说,老朋友?”
“啊,没错,老朋友,跟我一个时代的老朋友。”裘千仞若有所指的看了陈斌一眼,眼里有些迷茫,有些怀念,然后才跟忽然惊醒过来似的,掩耳盗铃般继续道:“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你就姑且当我在说梦话吧,对了,姑且问一下,你收留姬胜的时候,他是个孩子,还是已经长大成人了?”
“还是个孩子。”姬景不解的道,搞不明白裘千仞为啥忽然问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陈斌也在旁边冥思苦想,裘千仞这话里信息量略大啊,他那个时代不就是自家爷爷的时代吗?难不成爷爷除了倒腾出这么几个祸害,还额外放跑了几个高手?又或者……陈斌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但脑子那道灵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推进,有裘千仞在前面顶着,一路走来出奇的轻松,当然,倒也不是裘千仞武功高到面对好几把枪的扫射还能从容应对,只是每次冲出来阻挠的人数量并不是很多,都在裘千仞应付的范围内,没开几枪就挂了,自然阻挡不了几人,敌人也不知改变战术,就这么麻木而无知的往前冲。
临近门口时,裘千仞忽然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个人不至于教出这样的徒弟,又或者,他在小看我?”
“什么?”陈斌不解的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回荡在屋子里的枪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人的脚步声:“咦?奇怪,人呢?难不成打完了?”
裘千仞呵呵冷笑着:“打完?也差不多吧,剩下的人不到二十个全在门口堵着,也差不多算是完了。”
姬景跟着点头:“指挥的不是姬胜,是他的话,应该第一时间把人集中起来,占据优势火力包围我们才对。”
“那就是我被小瞧了?”裘千仞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险:“你说我现在杀他个回马枪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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