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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才数招之间,战斗却早已白热化。
虽然,只不过是一丝丝、不是有心之人、不全副心思投入了进去、用尽全心地去察看、完全看不出来的、那点点上风。可是,林天宇却完全地把握住了那丝上风,不放松。一刀紧随了一刀,刀刀直指那剑光之间,一隙仅存的微小漏洞。步步紧逼,转挪腾移,每一步,仿若均能踏入意想不到的死角。配以刀势,死死压迫住了陆羽,不给半分翻盘之机。
短短时间,陆羽早已变换十三套剑法、七套步法。可是,总是憋屈至极地发现,仍他百般手段,万般变化。从一开始,被压制了一线,就是被压制住了一线。
憋屈!
太憋屈了!
铛铛铛铛铛——丁丁丁丁丁——呼呼呼呼呼——刷刷刷刷刷——
已经三百招有余。
上风还是那么一丝的上风,追赶还是那无尽的追赶。
铛——
刀剑第一次大力相交,声音悠扬传送。林天宇小退半步,陆羽则紧退两步,剑势斜指,直压对方,心里却长出了一口气。
从第一招开始,直到现在,刀剑虽也偶有相交,不过,均是轻触而变,未一次真正交实过。三百招来,都一直被压制了那么一丝丝,陆羽甭提心里,有多憋屈了。就想着,一次兵器交实,借机而退,绝对不再大意而失却先机了。这下,终于如愿以偿。哼!小子,马上,在我的无尽剑法之下,也该换换,让你来憋屈了。
陆羽心里这么想着时,却仍旧谨慎得未当即抢先出手。他要首先调整下心态,扫尽了心中的憋屈。同时,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只要对手一个小小的、微弱的、几不可查的漏洞产生,他的剑,就会无情地、致命一击。
林天宇也这么静静地陪着、站着。也似在调息、又似在等待、等待陆羽调息、调整到最佳状态。
沙沙沙……
仿若隐隐听到了沙漏无尽滴落。
这时,陆羽的眼睛更明亮了起来,身心已经完全地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一股气势直冲九霄。仿若可战天、战地、战神、斗佛。
林天宇也眼睛一亮,问道:“已经调整好啦?”
“嗯。”可是刚一应答,陆羽晶亮的眼睛一缩。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刚才——一直是……
“不错。我就是在等你。前面出刀,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小看了所有人。”林天宇直视着陆羽,又道:“刚才,刀剑全力相交,只是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意思?
陆羽眼睛再一缩。刀剑全力一击,是他故意;等待自己完全地调整好,亦是他故意。
他,为何如此做?
莫非,把自己当了随随便便就能够击败的软柿子了吗?
混蛋!
陆羽怒吼一声:
“战!”
林天宇亦大喝一声:
“战!”
随着战字出口,青钢刀一横,林天宇身上的气势急速攀升,炼体六层中期巅峰、后期、再急速攀升、眨眼间,已至后期巅峰,差点就跨入了炼体六层圆满,才停了下来。甚至,林天宇还感觉到了,整个的身心都一阵阵地舒畅。剔骨刀法,刀中王者,何以因敌手步法威力而退缩,擂台练步而抢战上风,才敢予以为敌。想明白这道理,林天宇手中钢刀,当即与陆羽的利剑一次重重相交,两人分了开来。就在那个瞬间,只感觉自己的刀道水准,突破了一个临界点,相较于一瞬之前,都胜出数筹有余。心境攀升间,炼体实力亦不半分压抑地,随了心境,而可随时随地接连突破了。就在战字出口的这一刻,把这突破的压制,完全地放了开来,整个身心也都放了开来。一瞬之间,接连地突破到了炼体六层后期巅峰了。
嗖!
剑若灵蛇,不管了林天宇的气势如何攀升、不管了结果若何、不顾了能否制敌、不顾了自身漏洞百出……
利剑已至林天宇胸口,一剑致胜。
噗!
陆羽左胁下一痛。衣衫已破,划出一道长长的细口子。直奔林天宇胸口的长剑,一剑击空。林天宇早已让了过去,似把肩头衣衫,划破了一小道。
这——怎么可能?
虽然刚才,一剑飞击后,自身漏洞百出。很可能,一剑击中林天宇的同时,被一刀斩伤,可轻伤换重伤,尤其是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怎么算都划算了。结果哩,自己伤了,对方却仅仅不过,在肩头的衣衫上被划破了一条小口子。情何以堪?
再来!
陆羽心里轻喝一声,剑招又变。剑芒轻吐,飘忽不定。
呼呼呼——噗!
才三招,左臂又被青钢刀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噗——噗——噗噗——噗——
几刀之间,又被划一刀;几刀之间,再被划了一刀……
虽因剑法精妙,变招快捷,挥刺之间,更几乎是滴水不漏,才没造成大伤害。可是,再这么下去。不过,是早败晚败而已。终究,必难逃一败。
突然,陆羽连挥数剑,撤身就退。然后,到了擂台边,一跃而下,连认输都省啦。
之前,和林天宇交手过的那些人,一个个哑口无言,同时,微微庆幸。若那时,林天宇就使这刀法,他们还能败得比这陆羽好看了吗?
林天宇则眼神明澈地立于台上。然后,闭目,似参悟。
的确,还真是在参悟。
那三百多招里,一直微弱的上风,压制住了陆羽。可一番交手下来,也不过就只是微弱的上风,虽有可能转为了胜势,可离着真正的胜势,又还远着呢。突然间,心境上升,剔骨刀法,如是之王者刀法,又何须去苦苦钻营这微弱的上风呢?而放开了那小小的上风了,刀法一下子就感觉,更上一层楼了。然后,这比斗之间,突破的刀法扬威擂台,于万众瞩目之中。不过,具体的精妙,刚才虽然在擂台之上,完完全全地施展出来了,可却并未于心中完全地领悟到了这其中的、全部的精髓了。现在,记忆犹新,岂可放过了这难得的领悟机缘了。
剔骨刀道,至高境界,当刀道若艺术。自当俯瞰天下武技。可一开招,分明是觉着,自己的刀法,不如陆羽的剑法加步法了。那样抢占来了上风,想化为胜势了,但终让刀法蒙尘。心境放开,即如拂去刀法之尘埃,破入新境界了。
认真说来,此次突破,也并不算是剔骨刀法之突破,把剔骨刀法又精炼到什么程度了。而是一种境界的突破,心境的突破,然后,让得剔骨刀法,更不走寻常路,更挥洒恣意,不受束缚了。
心境——决定着武道,决定着成就。
这是多么正确的一句至理真言啊!
不过,从来却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地明了。当然,若非此刻的刀法突破,只怕自己也是万难相信,并把这句话完全地理解透彻的。
想着,林天宇又静默了一会,然后,在心中郑重念道:
吾之刀道,其势无敌、其锋无双、斩敌破虏、无尽无殇。
刀道有进而已,何惧之有?
刀道当如此,藐视天下而无敌。
轰!
身体里,一股刀势,直冲而上,欲破了那九天云霄。四周围,凡是配刀武者,只觉自己的刀一阵嗡鸣,似参拜、似臣服——参拜高高在上的存在、臣服于它们心心念念间的王者。
似乎一瞬间、似乎已数年,林天宇睁开了眼。整个人明澈、澄净。但却又实实在在地多了一种似淳淳朴朴、又似高高在上的别样的气质了。
这时,似乎一直照顾着林天宇参悟的主持人王明渊的声音,适时响起。
“现在,我宣布,武技至尊王者,名号已定:林天宇。”
“呕呕呕,林天宇,我爱你!”
“你是我的偶像!”
“啊啊啊,你是我心目中的唯一!”
台下,疯狂地叫了起来。虽然也有好多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是,才一秒钟,就完完全全地淹没在声音的海洋里,一个白光闪闪的浪花都没留下。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也要练刀!我也要无敌!”
……
“慢着!”
突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传遍全场,压制了全场成百上万的呐喊声,一阵阵化若实质的威压,直向着狂乱的人群压过,压得全场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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