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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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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住了面前飘飞的落叶。

    刷!

    刀光一闪。一片飘零的落叶,沿着叶片的纹理之间,均称地齐中而断。

    挥斩出来的刀法只不过是基础刀式里最最简单、最最基础的斩字诀。不过,出刀、收刀之间,却宛若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快捷、精准、不多浪费一丝力气、不留一丝的死角空隙……给了人一种宛如艺术般的美感。

    挥刀少年,林天宇,即将跨过十三岁。

    十岁练刀,三年如一日,勤练不辍。

    单论刀法水准,在家族子弟中,绝对属于顶尖之列。若把习练刀法,分为六个等级:初窥、小成、大成、圆满、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林天宇的刀法,绝对是达到了最高境界,出神入化。可是,在家族子弟里面,林天宇依旧只是最最普通的一名家族子弟。他的、出神入化的刀法,只不过是几招基础刀式——斩劈封削撩转刺。连低级武学都算不上。再加上,才炼体二层后阶的实力,与同年龄的、家族重点培养的天才种子,至少相差了一层。

    一层之隔,听上去差别不大。可是,再想想,林天宇十岁修炼起,到如今,整三年,才不过炼体二层。而且,修炼还是越到后面越难,花的时间也越久。

    刷!

    刀光又一闪。又一片落叶,齐中而断。

    嗯!怎么突然感觉,刀法里,好像有着了一丝欠缺。而且,还感觉着,若是能把这一丝欠缺给补齐了,他的刀,威力势必增强数倍不止。

    刀法威力增强数倍?

    若果真如此,即便炼体二层的实力,凭借如此威力的刀法,相较于家族里顶尖的天才种子,也势必不会差了分毫。

    那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越来越亮,越来越晶光闪烁。

    家族顶尖的天才种子!当不可触摸时,林天宇只能把全部的心神,放在了自己的基础刀法上,更用心些、更努力些,奋力地追赶着天才们的脚步。可是现在,比肩天才们的机会,就只剩下了这么小小的一线之隔。林天宇的心,再也难以平静。毕竟,谁不少年?少年,谁没有属于自己的梦?

    不过,这欠缺到底为何呢?

    林天宇平定了心绪,深深地锁眉思索着。嗯!似有所得,手中钢刀连连挥斩,一片片刀光萦绕四周,一片片落叶,全部沿着叶片的纹理之间,匀称地齐中而断。

    可不对呀。

    呼!呼!呼!

    还是不对。

    刷!刷!刷!

    仍旧不对。

    沿着这个角度出刀呢。

    ……

    钢刀斩出的时候,再稍稍往下压低一点呢。

    ……

    这一刀,再往内里收敛一些,嗯,力道似乎更精纯、集中了。

    ……

    还有这里,封字诀后,顺势上削,当可收有奇效。再有……

    ……

    渐渐地,钢刀挥斩之间,刀法的确更多了灵动变化,平添了几许别样的韵律。如此出刀对敌,也的确能增添了些许威力。可是,依然还是差了一线。若是能够越过了这一线,把握住了那欠缺。那么,他的刀法……

    可一线之隔!隔断着平庸和天才。

    平庸和天才之间的距离!世人说,资质决定。其实不然,应当由这一个个一线之隔决定。当你找出了、并能完美地把握住了一个个一线之隔、再超越一个个一线之隔,你——必成天才。当你面对一线之隔,一次次失之交臂、一次次把握不住,你与天才之间,也势必越来越远。

    资质出众,自能得意一时,可超越不了,也终将归于平庸。

    日落月升,鸟隐虫鸣。

    天色暗了下来。

    该回家了!看看天色,林天宇不甘心地收了刀。

    回了小酒楼,也没心思给父母帮忙搭把手,打过招呼,草草吃下几口,进了房间。斜靠床头,脑海中依旧反复回味、演练着刀法。整个大脑,昏胀酸沉中,进入梦乡。

    啊!对!就是这样!

    一瞬醒来,半坐而起,随手比划着。

    不对呀!明明已经抓住了这一线欠缺。怎么,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伸手比划,脑海演练。

    当再次入眠,又突然从梦中醒来,一坐而起,手上依旧比划开来。

    还是差了一线!

    天虽未明,不过,反正无法成眠。林天宇索性起床,洗洗涮涮,背了刀,直奔青林镇东面,自己经常锻炼刀法的小树林。

    呼呼呼呼!

    刷刷刷刷!

    时而思索、时而挥刀、时而挥刀、时而思索……

    仍差一线!

    时间流逝,不自觉间,这第二天的上午,都过了一半。

    停了挥刀,林天宇找了块平整的青石板,清理干净,盘膝坐下。

    刀法应该没错了。再完善,在这个阶段,也不过这样,绝不可能再有太大超越。那么,怎么又会感觉到,有着欠缺呢。而且,还感觉,只要能抓住了这欠缺,刀法威力将增强数倍不止。这感觉,还是在自己挥斩着钢刀、锤炼刀法的时候,突然间出现。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这感觉呢?到底有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触发出了这感觉?

    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种欠缺的感觉,是在昨天下午,练刀的时候,突然间,迸发出来,然后,瞬间就充斥了整个脑海里。昨天下午,练刀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昨天下午,到了这小树林里,也就是像往常一样,挥斩着钢刀。也没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特别的地方。真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等等,若硬说有什么不同,唯有在到小树林练刀之前,刚与邱安进行了一场擂台比武。除了这,真没别的什么不同了。

    昨天,邱安邀他擂台比武。当第二招结束,第三招还未施展。邱安半是劝说,半是威胁道:“林天宇,林海是我表哥,大长老是我舅。要是你现在收手,然后,再假装败给我,有你的好处。你不是只会几式基础刀法吗?我可以求我舅,赏赐你一整套中级刀法武学。”说道这里,邱安一阵意淫得不行:一整套中级刀法武学,要是他自己能学到了,还需要在林天宇面前低声下气吗?早就施展中级刀法武学,打得林天宇落花流水、屁流尿滚。所以,求大长老赏赐一整套中级刀法武学,邱安自己都不信。

    在邱安意淫得不行时。

    钢刀没有一丝停顿地、带动一缕凉风,架在邱安脖子上。

    没错!那丝欠缺,似乎、分明就是少了擂台比武时的那种感觉。

    林天宇一跃而起,就想着,马上再找邱安比试一场。

    嗒!嗒!嗒!

    脚步声响起。顺着脚步声的方向,七八道人影,从十几米外的树阴后面,走了过来。林海、邱安、另有几名家族子弟。

    “林天宇。”林海上前一步,傲然道:“昨天,你耍诡计赢了邱安。今天,再公平公正比一场,我亲自裁判。”

    不会这么巧吧?

    这简直、分明就是老天爷要助我悟刀法中的那一丝欠缺啊。

    太好了!

    再比一场。哈哈哈哈哈哈……

    林天宇正沉闷着的、整个心灵里,都止不住得大笑。盯住了邱安,眼神火热,满面春风。连林海诬陷他赢邱安,是耍了诡计,都没心思计较了。

    “好!再比一场,保证公平公正,不耍任何阴谋诡计。”林天宇兴奋地开口。

    邱安心里咯噔一下:啥情况?自己是美味佳肴吗?这眼神?

    转念一想,邱安心中冷笑:甭管咋样,这武还得比。有着表哥林海压阵,不相信林天宇敢不给面子,还敢赢自己?况且,昨天擂台比武,也输得不明不白。就凭林天宇那几招基础刀式,怎么,就让自己的武学,束手缚脚,根本施展不开。好几个绝招,就因为束手缚脚的,根本还没来得及施展出来呢。结果,刚两招,心里一发慌,莫明其妙,就输了。一定是昨天,不在状态。今天,专心些。即便没有表哥压阵,凭着表哥教的中级武学,赢林天宇那些、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基础刀式,还不手到擒来。

    打定主意,邱安中气十足道:“好!开始吧。只要不耍阴谋诡计,看我信手败你。”

    说着话,利剑出鞘。

    嗖嗖嗖!

    三道剑光,若择人而噬的毒蛇,迎着林天宇,当胸刺到。

    出手即绝招。显然,邱安话说得把握十足,可一出手却打起十万分的认真,不容一丝错漏。

    林天宇钢刀轻扬,然后,刷!一刀斜斩。斩在三道剑光之间,一缕力量的薄弱点上,正中剑刃七寸处,带得利剑,偏移一侧,沿着身体的左侧面滑过。不等邱安反应过来变招,钢刀贴着宝剑剑面,顺势上削,直斩对方手指。邱安吓得,差点握不住宝剑,连退好几步。

    呼!

    凉风扑面,跟步而上的林天宇,不知怎么的,已经一刀,钢刀轻巧地架在了邱安脖子上。

    然后,林天宇就这么着静静而立,抓紧时间,感悟着刀法。

    刚才的比武中,钢刀挥斩之间,林天宇清晰地感觉到了,出刀的轨迹,正是沿着那丝欠缺的方位。然后,更是不用思考其余,就这么着地、轻巧地架在了邱安脖子上。现在,什么都没时间理会了,赶紧着、在脑海里,努力地回想刚才的出刀轨迹。嗯,好像刀法也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平常挥刀,也没有比刚才差了什么。可是,也就是刚才没有太出彩的刀法,却分明把握住了那丝欠缺。嗯,若是能再比一次就好了,说不定,能把握得更清晰些了。要不然,就算又有了这启示,只怕也还得好几天,才能完全参悟出那丝欠缺。

    “林天宇!别欺人太甚。”

    一声大吼,打断思路。

    一眼瞧去,钢刀依旧架在邱安脖子上,邱安一动不敢动。就这么尴尬地站着,脸都憋红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忘了。”道着歉,赶紧着把架在邱安脖子上的钢刀移开。

    “林天宇,你……”邱安气得不行,怒道:“不过侥幸赢了一招,你得意个啥呀?”

    林天宇眼睛一亮,连忙接口道:“侥幸,的确侥幸。真要说起武道水准,和你还差得远哩。要不,咱们再比一次,说不定,赢的就是你了。”说着,林天宇双眼直冒晶光。依旧、仿佛盯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你……”

    邱安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差点就要喷出了一口老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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