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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10块，一律10块！统统10块！！”
“每件10块！全场10块！只要10块！一律10块！！统统10块！！！”
“10块钱你买不了吃亏！10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不吃亏，不上当！！”
当喇叭复播到第七遍时，王胖子和猴子满脸黑线的出现了。旁边餐馆路边看热闹的人倒是围了不少。
“诶，老哥，他们这是干啥呢？”一个刚来的青年拍了拍一个大叔的肩膀问道。
“还能是啥啊，道上干起来了呗。”大叔回头看了一眼青年，笑了笑，“后生啊，你等会说话别太大声，站远点看看就好了，这些道上混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晓得了老哥。”青年觉得有点道理，万一两帮人擦枪走火，自己也没处说理去，啪啪啪甩着拖鞋往后挪了好几米。
此时阿辉大排档的客人基本已经走完了，显得冷冷清清的。
“哟哟哟，今儿个是刮的什么风，把潘哥你给请来了。”王全辉铁青着脸，强行挤出一番笑脸，“兄弟几个站在门口做什么呢？小艺啊，快整个干净的桌子出来，再搬几条椅子来！”
也难怪王全辉脸色难看，就在刚才，他的制服宝外卖说他多了6条差评，2个旅游团的爸爸表示很生气，要他给个解释。
这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就又要跑到罪魁祸首这里陪脸又陪笑，嘴里还得跟他客气几句有失远迎啊，坐下歇歇啊……
嗨呀，王全辉想想就气啊！真的好气啊！
“呵呵，有人怕王老板晚上无聊，托我来跟王老板唠唠嗑，诶，都愣着干嘛？来来来，都坐，都坐。”我招呼卷毛阿振等人坐下，跟他们谈笑道：“我跟你们讲啊，咱们这阿辉排档的王老板呐，为人呐那是没的说滴，哥几个，就跟自己家一样哈，千万，千万别跟王老板客气。”
火烈鸟点了点头，说道：“王老板我要喝啤酒！”
“小艺来一箱大凉山！”
黄毛点了点头，说道：“王老板我要喝王老吉！”
“小艺拿五罐加多宝来！”
卷毛点了点头，说道：“王老板我要喝阿萨姆奶茶！”
“再来五瓶阿萨姆！”
我补了一句，“要冰的。”
王全辉脸都紫了，咬牙切齿道：“五瓶冰！的阿萨姆！！”
我招呼王全辉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青年坐下，一群人把一张桌子坐了个七七八八，吹啤酒的吹啤酒，喝凉茶的喝凉茶，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一片四海升平。
我拧开一罐加多宝，不经意的问道：“两位小哥好像挺面生啊？让我猜猜，嗯……是王老板的远方表弟周末跑江浙玩来了？”
王全辉惊的脸皮一抖，不敢接话。
“哈哈哈，潘哥可真会开玩笑，在下侯醒，外号猴子。”侯醒笑着搭腔道：“潘哥可能不认识我这个小角色，我可是久仰天南潘天赐潘哥的大名呐。”
“原来是猴哥。”我满脸对方声名如雷贯耳的表情，顺手起了一瓶大凉山，把加多宝放一边，吨吨吨的吹了一瓶，我用袖子一抹嘴巴粘连的白沫，空的酒瓶碰在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刚才我潘某人多有得罪，自罚一瓶，希望王老板和猴哥见谅。”
侯醒动容，也抄起一瓶大凉山三下五除二吹个底朝天。
“瞧瞧，瞧瞧！”我冲王全辉和阿振指了指，而后对侯醒比了个大拇指，“猴哥果然是爽快之人，说喝酒就喝酒，根本不用多bb，我就喜欢和这样利索爽气的人做朋友！”
侯醒笑道：“潘哥也是好酒量呀，来，我们再走一个！”
“来来来。”
说完，我和侯醒又是一阵吨吨吨，两瓶大凉山落肚，在酒精的刺激下，两人的脸庞不免有些潮红。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猴哥啊，看来……我刚才是猜错了哇！”
侯醒笑道：“潘哥其实猜的也没错，不过不是王老板的亲戚，而是我几个亲戚来找我吃饭来了，阿飞啊，过来点菜了。”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领着三十几人从街对面浩浩荡荡走过来。
tmd，这叫几个亲戚？
“侯哥，潘哥。”
为首一个叫程飞的青年走到桌前，我瞥了一眼，两手掌心都磨出了老茧，看来平时没少握棍使刀。
“嗯，我亲戚他们都到了么？”侯醒问道。
“柱子哥他们几个在吃烤鱼，说等下过来陪我们喝一杯。”
“王老板，还愣着干嘛，让我的亲戚喝西北风呀？”侯醒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一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势，程飞和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一声不吭的坐在了他的左右。
“噢！猴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王全辉满脸堆笑，肥肉抖的跟裂开的菊花似的，扯着嗓子，“小张？小张？张艺！叫你呐！赶紧去端啤酒，先让厨房炒几个快炒出来垫垫肚子！”
诶，你还别说，这三十几号人一落座，之前连话都不敢说的王全辉就跟个1米5个头的小女生找到一个两米大汉当男朋友一样，满脸都是“好有安全感”，说起话来简直利索的不行。
我从裤袋里摸出一包利群，掏出一根自己点上，笑道：“还真是巧了，听说王老板这里的水煮鱼和糖醋排骨做的不错，我们哥几个也想着出来打打牙祭。”
阿振用手机微信发了个信息，登时五辆五菱红光车门大开，卡卡卡的窜出来三十多人，惊的小卖部老板目瞪口呆，赶忙对自己的儿子教育道：“崽啊，以后你长大了宁愿去撞那些宝马奥迪，也别惹五菱宏光。”
“为啥啊爸爸？”
小卖部老板脸色凝重：“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车里会下来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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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还不快接客呀？不是我潘某人说笑哈，我这些个兄弟可都是小火爆脾气，生起气来那是拦都拦不住！”
王全辉浑身肥肉一抖，肥脸上的血色已然褪了大半，绿豆大的眼睛不停的往侯醒身上飘。
侯醒暗骂了一句傻逼，脸上笑嘻嘻道：“王老板还愣着干嘛，生意不做啦？”
王全辉苦着一张脸说：“可是这么多人我店里坐不下。”
“诶，坐的下坐的下。”我吸了一口烟，吐出去的同时对阿振使了个眼色，阿振会意，起身大声招呼着兄弟去隔壁小卖部和排档借桌子椅子去了，三十几号人动起来丁林咣当的，动静挺大。
招呼完厨房的张艺蹲回了柜台处，张艺和领班的川妹子鬼头鬼脑的凑在一起，不时偷偷往外瞄一眼，眼神中满是新奇和激动。
“诶，我说丹姐啊，不是说潘天赐来找我们老板讨债来了么？跟老板坐一块的那几个应该是老板叫过来的帮手吧，怎么的就变成两伙人扎堆吃饭来了？”
张艺缩在柜台里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半个脑袋不停的偷瞄，其他几个服务员都被丹姐打发去给客人点菜去了，现在他们两可以清闲下来好好看场戏。
“你懂什么，屁大点人就想学人出来混。”领班的丹姐跟他一样扒拉着柜台，暗中观察，“这叫先礼后兵懂不懂，江湖人出来混的，都讲究个牌面，而且你看看旁边，街坊邻居都躲门缝里边儿暗戳戳的看着呢，这架打输了不要紧，面子和架势得先摆足。”
丹姐继续说道：“而且啊，现在又不是以前的香港，白天吵几句嘴，晚上拎着几个麻袋就能让你全家游水。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讲道理的噶，打架，聚众斗殴，情节严重也是要坐牢的噶，出来混江湖的，心里都有点b数的。”
“哦……”
张艺默默的掏出手机，点开丹姐的企鹅头像，给她点了个赞。
排档里边坐不下，外面又搭了6，7桌，菜还没上来，一群大老爷们不经意的露着精壮的肌肉，吹着啤酒已经先嗨上了。
将近70号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我和侯醒身上游离。
“猴哥啊……”我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燃尽的烟蒂往脚下一扔，顺便踩灭，手肘拄着木桌，探出半个身子。
“要不，我们再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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