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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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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菜的宫女们起码有二三百,他不放过每一个人的面孔。一个个地定睛看过,却没有见到他的心上人。感到无比失落,她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其他宫殿?在大家都满怀兴致地看歌舞时。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朝着跳舞的宫女细细看了半晌,还是没有心上人的影子。

    他对身边坐着的母亲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外面一趟。”

    不等母亲回答,就起身匆匆离去。出来宫院里,到处都是站岗的卫兵,他们手中的戈上绾着一个红色布条。他想问一问卫兵,那位宫女在哪里,可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如何问。

    他在宫院里漫无目的的散步,东看看,西望望,看到宫殿中走出的宫女就站立着看一会,对方下意识感到有人看,就抬头望一眼。赵盾发现不是他要找的人。

    在外面转悠了一个时辰,这齐桓公的宫殿实在很大,不亏是大国国君的宫殿。他失落地坐在一个亭子的石墩上,怅然若失地望着四周的树木和来回巡逻的卫兵,还有时不时经过的宫女。

    树梢上的老鸦叫的凄惨,他捡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子,望着树梢,正要扔去打树上的老鸦。突然看见三个宫女抬着一个浴桶过来,他回头看时,果然是给自己更衣的那位女子。

    赵盾兴奋异常,丢掉手中的石子,奔下台阶,到宫女面前。那宫女见是赵盾,示意其他二人放下浴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去参加宴席。”

    “我吃饱啦!出来宫院里走走。你抬浴桶去哪里呀!”

    “伺候太子。”

    “你是太子身边的宫女了?”

    “不是,我是专门负责宫内洗澡浴桶的。这浴桶抬到太子宫中检查了,再由伺候太子的宫女抬进去,加水。”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早上怎么来送衣服呢?”

    “临时指派的。”

    “真有缘,要不是临时指派,我如何能见到你。”

    宫女笑了一下,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赶紧送去。”

    两个宫女抬起浴桶,一起朝着太子宫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宫中走廊上的青铜灯全部点燃,照得赵盾满地影子。他回到住所,母亲问:“你下午出去,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在宫院里玩了一阵子。”

    “今天没有好好吃饭,你这会儿肚子不饿吗?”

    “不饿!一点都不饿!”

    “这真奇怪了,平常你吃饭比谁都积极。今天大宴,你却吃了一点,是不是肠胃不舒服呢?”

    “没有啊!我吃了好多的肉在肚子里。只是母亲没有看见而已。”

    赵盾这样搪塞着母亲,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去睡。连衣服也不脱,躺在榻上,想着她给他更衣时的情景。他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激情,早早吹灭油灯。往常的话,他总是要读书到很晚才睡。今晚他书也不想看,脚也不愿意泡,缩成一堆在被窝里。

    在一个荒落的村庄里,赵盾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载着他射死的一只鹿。经过一道泥土院墙时,发现墙内开满了桃花。那破旧的木门歪斜地虚掩着,马车经过门口时,一位美貌如桃花的女子,端着一个盆子出来泼水。

    不小心泼到了马蹄子下,女子失惊抬头。赵盾一看,啊!怎么是你?你不是在齐国宫中吗?如何却在这荒村中。

    “你是谁?”女子上下打量着赵盾,眨动着眼睛,一脸茫然地问。

    “你不认识我啦!在公子新婚的那天,你给我更过衣。”

    “你说的什么?我一句都不明白。”

    “你不是齐国宫中人?”

    “我是齐国人,这里是齐国边境。齐、鲁交界处。齐国人说是自己的土地,鲁国人说是他们的土地。两国经常争夺,这里的百姓遭殃,都避难离去了。这个村子就荒芜了。”

    “啊!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怎么还在这里呢?”

    “我的丈夫被鲁**队杀害,我要在这里为他守候,直到年老死去。”

    “这何苦呢?你这么美貌,又年轻。何不找个人家。”

    “你不知道啊!我是不能去嫁人的。”

    “为什么不能呢?”

    “你跟我进来屋里看看,就知道了。”

    赵盾下车,把马栓在了门口的一颗大椿树上,跟着这位年轻的美人进了院子。满院都是桃树,桃花盛开,中间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到里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屋门前,女子招呼赵盾进去。赵盾进来屋子,四下里一看,屋子极其简陋,一张不大的小桌子上布满了灰尘,上面是一个灵位。想必应该是她丈夫的了。

    一张不大的榻,用白色帷幔遮挡着。床前不远处有两个条凳,其中一个中间裂了缝。

    赵盾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已经五十年了。”

    “啊!五十年了?那你怎么看上去是十几岁的姑娘。”

    那女子大笑一声说:“你看看我的床上是什么?”

    说着,去揭开帷幔。赵盾大吃一惊,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床上躺着一个被吃掉一半的尸体。那女子说:“没有什么招呼你,就和我一起吃我丈夫吧!”

    “不,不,不要!”

    “不要怕,他是遭兵祸而死,我舍不得他离开。要把他一口一口慢慢装进我的身体。所以我一直这么年轻。”

    赵盾起身,要离开。忽然一阵大风,吹的院子里的桃花全部掉落,只剩下干树枝在那里摇晃。他奔到院子里,发现木门紧闭。回头看时,屋子里的女子不见了,只听到院子上空盘旋着她的笑声。

    赵盾大喊大叫,来到门口,用脚踹门。这时院子里的桃树全部连根拔起,他踹开门出来外面。马车不见了。从墙外依旧看到墙内盛开的桃花。

    这时,那女子又出现在他面前,叫他进去一起分食她丈夫的尸体。赵盾拼命逃奔,那女子挥动着白色的长袖追赶。忽然出现在赵盾面前,拉着他往回走。

    “不要,不要啊!”

    突然惊醒,满身虚汗。他立马坐起来,再也睡不着。想起刚才的梦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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