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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看着女儿顶上大红盖头,坐进早已装饰豪华的马车里,女儿陪坐在身边。心里感到一丝凄凉。护送士兵排好队,每辆马车旁八个护卫,一个车驾,一个马夫,共十人。新娘的车旁则是二十个卫兵。骑兵在前开路,马车轮子慢慢地滚出绛城,向西而去。
秦穆公的迎亲队伍早来到了函谷关等待,三天后,晋国的送亲队伍来到。在临时搭好的帐篷里,为送亲的人大摆宴席,杀猪宰羊。也将陪嫁来的一部分牛羊猪宰杀了吃。热闹畅饮两天后,送亲的人马返回,秦穆公护送着嫁妆回到秦国。
穆公的卧室内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掌起了五盏青铜灯。宫女搀扶着新娘进来,扶坐在榻前。退出后,自关上门。
穆公解下胸前的一朵大红花,来到新娘面前,却不去揭她的盖头,坐在身旁,拉着她鲜白柔软的手道:“一路上鞍马劳顿,辛苦你了。”
“都是坐在马车里,有夫君亲自来迎接,有甚辛苦?”
穆公听到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才伸手揭掉盖头。哇!如此美丽,超出预料。新娘抿着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穆公,心里道:“虽然长得不雅,但却耐看。是个有作为的君上。”
穆公拿掉新娘盖头,抱紧她,用鼻尖贴在脸庞闻着她的体香。新娘感到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的爱情里。二人新婚之夜缠绵入睡。
陪嫁的那个老头装在一个大木箱子里,放在马车上,走在最后面。一路上吃喝是随从兵士给他送来,打开箱子盖吃完依旧呆在箱子里,除了净手出来一下,其余时间都在里面。幸好箱子很大,里面还铺了棉垫,不至于受罪。但是作为陪嫁奴隶,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函谷关,士兵们都去帐篷里畅饮,没人给他送饭食来。护卫士兵和马夫走的时候把箱子锁打开,怕他要去净手。他爬出来,下了马车,四处观望,发现马车依次排列的整整齐齐,远处除了一些站岗放哨的士兵外,其余都在帐篷里饮宴。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他不敢朝前走去,不辨方向地朝着无人的山路上逃走。
一路上就像失群的孤雁,慌不择路。遇到人家就去乞讨饭食,几个月后来到了宛城,楚国守边士兵抓住了他。一看是个瘦的皮包骨的老头儿,就没有审问,收留在军营里打扫卫生。
穆公妻子在收拾嫁妆时,发现少了一个陪嫁奴仆。问马夫和车驾,他们都说不曾见到。在函谷关接到马车时里面有个箱子但是空着的。
穆公问妻子是怎么回事?妻子说:“君父在我出嫁时,陪了一个奴仆,说是虞国的一个大夫。结果回来时不见了,定是在路上逃跑了。”
穆公心里惊讶,虞国的大夫?是哪一位?他问妻子道:“那个奴仆长什么样?”
“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瘦的皮包骨。能长啥样。”
“难道是百里奚?”秦穆公心里想。
于是派人四处去寻找打听消息,士兵历尽艰辛终于在武关南面的一户人家问到了。那家老妇人说:“一个多月前,来了一个消瘦的老头。说他五天没有吃饭了,我和儿子把他迎进屋里,给他干粮。问他是哪里人,他不肯说,在家住了两天,说要去投奔亲戚,我送了他些干粮,儿子送他出了门,朝南去了。”
士兵顺藤摸瓜,来到了宛城。这里是楚国边界,没有允许不能随便跨过,一个士兵脱掉铠甲,扔下武器,借来农户人家衣服穿了。
来到楚军营中,士兵盘查问来由,说道:“小人是来寻找父亲的,几个月前走丢了。”
其中一个盘查兵说:“我们营中个把月前来了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在这里过活,你去看是不是?”
那士兵到军帐门口,见到老头正在扫地上吃剩的菜渣。他叫一声:“父亲!你如何在这里?”
老头回过头来,感到诧异。士兵走到跟前悄悄说道:“请问您是不是晋国陪嫁秦国的奴仆?”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是的。”
“您可是叫百里奚?”
“正是。”
那太好了,我国君上寻得您好苦啊!您就假装我父亲,带您回秦国。
百里奚说:“恐怕楚兵不放。”
士兵说:“我去求情,看如何?”
他来到楚兵面前说:“前面那位老人就是小人的父亲,只是老眼昏花,走失了来到这里。求兵爷行行好,放了他。”
楚兵说:“他虽然年纪大,但还是很能干,身子骨硬朗。这里少不了他,我们也没有亏待他。你自回去吧!”
没有办法,他只好去给百里奚说:“您先委屈在这里,我回去报知了君上,让他想办法。”
士兵告辞离开军营好远后,其他士兵问:“找见了没有。”
“果然在楚军营里,楚国这些顽劣货不肯放。我们赶回去报知君上。”
士兵回来报告,秦穆公喜出望外。想用重金去换回,转念一想,恐怕这样会令楚国怀疑而不愿交换。于是杀死了五只黑色公山羊,剥下羊皮派士兵送去楚**营,就说秦国的一个陪嫁奴隶逃到了这里,请求用五张羊皮换回。羊皮可以加工成皮袄御寒,一张公羊皮足以换来一个奴隶。何况五张呢?
楚国边境士兵自然乐意交换,就把百里奚交给秦国士兵,用马车拉回到雍城。秦穆公亲自出来迎接,为他接风洗尘。又命宫女抬来一个大木盆给他沐浴更衣。秦穆公亲迎百里奚到正殿席地对坐,拱手询问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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