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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准备！”
眼前繁忙的港口是石里新港，现在是早上5点，润石大桥上的车流还很稀疏，但港口的小船却已经排起长龙。江水呈现出浑浊的泥色，在清晨薄雾的掩映下一眼望不到头，游艇，汽渡，运沙船，像是蚂蚁一般缓缓挪动的点。汽笛声此起彼伏着，但却被来自空中的巨大噪声夺去了风头，早起的船夫抬头，只见一队黑色的直升飞机从大桥的斜拉索间飞过。
“1分钟准备！”
直升机飞近了“瑞河国际”的巨大标志，悬停在大楼上方。机翼旋起的空气如同小型的龙卷风冲击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标志牌，发出咔咔的声响。
“27期4班的菜鸟们，索降！”坐在前排的队长大声命令道，他的声音通过无线通讯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从直—9运输型直升机两侧垂下索缆。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各队员荡出机舱，迅速有序地向下滑去。黑色的枪在背上晃荡，落地的队员迅速蹲地警戒，在降落环地点周围形成向外散射的圆环。
仓库的门向两侧滑开，里面是密集列队的特警官兵。站在最前的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镌刻出沟壑，但是他的双眼清澈而专注，像是被时间遗忘了而没有留下痕迹。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跟在中年人的身后，他浆得笔挺的白色衬领和同样洁白的手套显示出他绅士的身份。虽然像个老成的管家一样微微低着头，显示出一股鞠躬尽瘁的姿态，但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几岁，资历跟角色呈现出微妙的错位感。
一辆国内现役的88式主战坦克挺着105毫米的主炮，黑洞一般的炮口正指向众人，坦克旁列着三辆09式步兵战车，棱角分明的黑色装甲上印着李家“鹰”家徽，这个图案主体是一只伸出利爪即将扑获猎物的雄鹰。众人敬礼，齐刷刷的一声响动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家主也向他们敬礼。李家小队的士兵都戴着科幻的黑色面罩，纯黑色的头盔和作战服将身体完全包裹，能够抵御核生化武器的攻击，他们握着p90式单兵武器，如同一只刚从电影片场走出的未来军队。
“务必将’茧’完好运送至冷山基地。”家主不动声色，“敌人代号’领航员’。”他的声音低沉，声带像是有些受损，但却掩盖不住那一往无前的决心。
又是刷的一声，李家的军人们将手被在身后，左手紧握右手手腕，两脚分开站定，发出齐声的高呼：“李家永垂不朽！”
黑色面罩遮盖了一切表情的变化，齐声从面罩后面传出，传递出一股秩序的力量。这支新兵无论是战术动作还是军纪都非常优秀，这让李峰有些刮目相看。
一辆09式步兵战车载着家主离开。此刻李峰和特警中队队长肖华互相敬礼，像是古代的将军交接城防。肖华身后，特警中队的两百人全副武装，像是马上就要加入厮杀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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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临时改作的作战指挥室里面没有窗户，只有荧光灯的幽暗蓝光。肖华拨开门口的塑料帘，作了个请的手势。
“李队长，这里没什么可以准备的，只有茶。港区内是不准吸烟的，但是反正你们枪都拿进来了。”肖华从一摞叠在一起的塑料板凳里抽出一个给李峰，他自己索性就坐在货箱上，用旁边的饮水机给李峰接了一杯茶。
“上级命令我们无条件配合你们的行动，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们到底要对付谁？恐怖分子？**势力？还是间谍？”武警队长肖华摇摇头，“据我所知这三样石里都没有，就算有，也绝对用不着装甲车和坦克，这些武器不适合。”
“不适合”这三个字他说的很重，他忧虑的表情写在脸上，容不得李峰保持沉默。
“你想问’领航员’是什么吧。”李峰看着塑料帘后面的光亮，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想做解释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现在石里最危险的东西，不是莫名其妙的’领航员’，而是你们。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就是雇佣兵。”肖华点着一根烟，皱着眉头猛抽一口，然后转头把烟吐尽，语气平静了些：“我们同学一场，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不熟悉李家，我不知道你们给上级施加了多大的压力，但是让一支国际雇佣兵携带全部武器装备，甚至包括坦克在国内作战，你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就说一下领航员为什么要叫领航员吧。”
肖华点点头。
“1974年为庆祝改造完成，阿雷西博望远镜向距离地球25000光年的球状星团m13发送了一串由1679个二进制数字组成的信号，称为阿雷西博信息，里面包含有许多与人类有关的内容。但后来有人调查发现，这段信息并没有被按照要求发往m13星系，却发往了猎户座阿尔法星，也就是俗称的参宿四。针对阿雷西博天文台的调查迅速被fbi接管，此后，他们发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哦？”肖华等着谜底的揭晓。
“这段信息中包含了不必要内容，是地球与银河系几个脉冲星灯塔的相对位置。只要外星人接受到这段信息，外星战舰就能在茫茫星海中找到地球。在调查过程中，一个研究员离奇死亡，对他尸体的生化检测显示，他的dna跟人类的dna有十三处关键的碱基序列不同，也就是说，他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其实不是自然生育出来的。”
“外星人？”肖华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传言说苏联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就是为了清除党政机关中的外星人而设立的。”李峰补充道。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肖华说，“你知道国内对外国轮船实行强制引航制度吗？也就是外轮进港，必须由港口派出小艇，载着专业人员登船，由他操作巨轮靠岸，因为这些人对港口的情况比较熟悉。这些专业人员，就叫作领航员。”
“领航员为外星战舰引领航向，引导他们靠岸，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李峰说。
“可这说不通啊，外星人来了至少得上户口吧。”肖华讲了个冷笑话，但谁也没有发笑的意思。
“外星人已经来到了地球，甚至可能变化自己的形态融入了社会，但从来没有跟官方进行正式交流。原因很简单，他们是作为间谍到来的。”李峰说道，“在宇宙当中，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想象一个文明想要开拓殖民地，但是宇宙如同广袤的大海，寻找宜居星球如大浪淘沙。恒星际殖民飞船耗资巨大数量势必不会很多，于是领航员这个职业也就应运而生。与殖民飞船不同，领航飞船只能容纳几个人，甚至可能只有一个人，他们只有单程票，是消耗品，也不可能延续文明。但领航飞船廉价，可以造出成千上万艘，而且轻，可以以极高的速度航行。向一百万个可能存在宜居星球的方向发送出一百万艘领航飞船，总会有一艘能回报信息。”
“就像雷达……”肖华明白了。
“但是这些领航员只是侦查兵，他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因此他们选择潜伏在人群当中，谁也不知道他们渗透到了什么程度，但阿雷西博事件已经是30年前的事情了，外星战舰随时可能降临。”
肖华惊叫一声，甩掉了烧到手的烟头。
“你们有什么证据？“他还是不服气。
“遇不到当然是最好了。”突然有人拉开了门帘，把正沉迷于故事的两人吓了一跳。肖华甩掉烟头，迅速起身向他敬礼。李峰也迅速起身，想把凳子让给西装革履的管家。
“我负责家主的日常起居，兼任机要秘书的工作，此次任务的重要信息由我负责传递，叫我管家就可以了。”管家笑了笑，透着一股与外貌不符的老成，“我是来给肖队长送通讯器的。这台通讯器使用加密卫星频道，可以连接alice系统。”
“管家……”李峰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alice在任务前夕批准了一位队员的外出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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