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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像是指出双指对天大喊‘天意’一样，午后明媚的晴空变得昏暗，北面一股强风就像是要把人往南方推。
拉图尔族长见事不可违，认为这是长生天的启示，便立刻让人整装出发，甚至把村落的所有马匹都带上。既然阿速吐长老臣服，那村里面的资产拉图尔族长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傻了眼的阿速吐长老原本还想让族人等这支人马离开后，一人两马快速赶到穆轲夷然去报信。想法是很丰满，没多少约束的族人怎么也比一支队伍走的快，可惜长老却面对如同自己一样骨感的事实。
这么狡猾的想法，估计也就只有那个老头才能想得出来。冷龙吟骑在马上，却盯着莫耶卡赞老头的背影。还真是个可怕的老头，如果奥德曼和他比，单兵的话臭老头就能赢，但如果战略上，恐怕连莫耶卡赞老头的衣角都摸不着。
似乎就得到不希望期待的目光一样，莫耶卡赞回过头来看了看冷龙吟。冷龙吟本人立刻转头看到别的地方去，哪怕只是一片连绵无边的草原。
奥匈汗克人的游牧地原来也并非全部都荒漠化，主要还是因为水没有到地上去，稍微有点低洼的地方，哪里的草滩就像是一片汪洋。马匹飞奔起来后的水比下雨还要厉害，冷龙吟也无法幸免成为落汤鸡的下场。对比起潮退的浅滩，马匹飞驰在草原上就像是草坪上的法拉利，加上背后送来的北风，速度就像飞一样。
其实也就时速二三十之间，也不可能把马给跑死。所以速度是有，但似乎拉图尔族长有意在午后开始就走走停停，躲避开其他的一些迁移的游牧族人。
直到入夜前，拉图尔族长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就地作息不单保持戒备的搜索网，也分配出部分人员前去收集柴火。人多并不可怕，可怕在于夜里没有丝毫光线，如果惹来些荒原狼，那就不好受了。
冷龙吟在奥德曼手下时不曾少照顾过马匹，所以对于这些没有任何道具的马，冷龙吟也只好学着拉图尔人的做法，让马走到一起，然后借他们那些简陋的工具给马立起围栏。
十几岁的坎蒂斯也在一边帮着忙，如今她还背着冷龙吟给她的那柄短木弓，一皮革袋木箭，也就约莫十来支。让冷龙吟没想到的是，这里的箭矢是要钱的，不是用完下场能够给你自动恢复过来的。为了增加坎蒂斯的生存能力，自己的匕首小刀也给了她，至少能够在近战时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弄好了，科尔。”
“谢谢你，坎蒂斯。”毕竟个头有明显的差，冷龙吟毫不在意地张手去糊弄对方的羊皮小帽，摸摸头，鼓励一下小女孩。
“科尔，我头发都要乱了。”小女孩鼓着腮，粉红的小苹果看着冷龙吟。
“哈哈哈！吃些东西吧！”逗乐的冷龙吟随手‘拿出’自己的水果，就往对方手里塞。
“嗯。”小女孩也理所当然地接了过去，很宽心快乐地吃了起来。
看着天际也逐渐昏暗了下来，营地上的火篝也纷纷燃点起来，只不过也是拉图尔族长的有意之为，火堆并没有特别的多，足足比人数上要少了三分一。按三百人来算，十人一堆也足少了十个火堆。
“在数什么呢？聪明的异邦人。”提着马奶酒过来的莫耶卡赞闪烁的目光看着冷龙吟。
“睿智的伊凡首领，晚上难道要大家都挤在一起，抱着睡觉吗？”
老头是伊凡族群的首领，他的儿子似乎因为喜欢上一位牧女儿离家出走，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喜欢拉图尔族长。这位笑起来慈祥，熟悉起来便知其可怕的莫耶卡赞·伊凡，名副其实是拉图尔族长的忠实追随者，一头可怕又狡猾的狼。
听得出冷龙吟话里意思的老头呵呵一笑，说实在他的魄力和精神实在让冷龙吟惊讶，喝着酒的老头也放眼这支三百来人的人马。
“一支迁移的部落，估计也就百来两百人，多了就太奇怪了。”
“哦……”冷龙吟拉了个长音，也理解老头的意思，接过手的马奶酒就当水喝。
谁叫这里的水资源并不多，就算是草滩上的，冷龙吟也自认没有那个百毒不侵的体质。与其病瘫或渴死，还是用能够替代的东西缓解需要。
和聪明人说话自然是理解就好，也无需反反复复去强调一件事情。若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你的能力有限，而一件事情重复错几次的人，那只能说是性格造成，改不了，也变不好。
话题是一句起，两句止的老头再是转过话锋“你到西方来，为的是什么？”
冷龙吟于是再把自己编的故事再以一次长篇小说的精简版，用大半个小时给这位目光如炬的老头说了起来。当然对方肯定是听出了里面的一些猫腻，也不当场戳穿，只是偶尔乐呵呵地笑了笑，也没有打断过冷龙吟的话，更是仔细地观察着和倾听着。
“呵哦！在大海上航行的方舟啊！我也只是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一条大鱼。”老头说话也不害羞，更是自戳自己的槽点“哈哈哈！真的愚蠢得可以。”
冷龙吟向来对无法回应的话一笑带过，或是拿起身边的东西来装作自己的不在意。
“亚历山大你的见闻实在让我佩服，那我问你，如果当世界统一了，你觉得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冷龙吟从没想到这里会遇上这么有深度的话题，但面对给予自己足够思考时间的莫耶卡赞，硬着头皮也得挤出点小知识出来的冷龙吟就不得不好好组成词语了。
“这么说吧！一个世界的统一，那是不太可能的。只要人有差异不同，那世界就永远不会统一。”冷龙吟看了看对方，似乎对方在表示自己听得懂也请继续之后继续说“这里关乎的东西太多，我肯定有说不好的地方，例如人的思想，目的，愿望，甚至生存方式，在差异之下就必定出现裂痕，其实就像天地一样，看上去有的地方连成线，有的地方天地分明。但实际上，我们从来却不曾真正接触过‘天’，哪怕是天上飞翔的禽鸟，它们也不曾真正触摸过‘天’，因为这就是差异的存在。”
顺着冷龙吟伸向天的手掌，莫耶卡赞也似乎若有所思地考虑着些什么，思绪却使人变得安静。
久良老头才叹了口气“那么说，世界就没有尽头了。”
“是没有尽头。”不知老头想着什么，不过冷龙吟还是把自己固有的知识说了出来。
错愕的老头也没想过冷龙吟会如此坚决肯定地赞同自己的话，不过老头‘慈祥’的目光没有在冷龙吟身上停留多久。他捡起那干瘪的酒袋，然后就站了起来。
“老骨头，就是要早休息，不然明天就只能一个人走了。”扬了扬他自己的游牧服，把酒袋给挂好“早点休息吧！睿智的异邦人。”
“伊凡首领你过谦了，不过也请注意身体。”
老头只是点了点头，就往远处走去。只不过这天以后，冷龙吟就更加肯定莫耶卡赞这个老头深不可测，只要不成为敌人，除非等到他完全迈进坟墓，要是和他作对的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第二天同样一早天没亮，队伍就再度开拔出发，驰行的队伍跟昨日一样，直接向那些柔以真人的村落进发，聪明一点的长老选择了归顺，然而大部分顽固的长老或小首领却毅然选择螳臂当车。
那些一冲就散的柔以真人，可以说在拉图尔精锐下毫无还击之力，组织起来的小队人马就足以看得出他们柔以真人的族长，把大部分人马都抽调了出去和突契丹人拼个你死我活，如今面对拉图尔的精锐简直连牙缝都不够塞。
混经验都没得混，这些柔以真人还真是脆皮。冷龙吟已经是第四场坐冷板凳，和大部分人看着对方稀拉二十几人就被百来号拉图尔族的游牧骑给踏在马蹄下。
越是接近穆轲夷然，拉图尔族人对待反抗的村落更加残暴不仁。完全可以用一人反抗，全族遭殃来形容。
也因为如此，行进的速度变慢了下来，队伍的后方也不知何时开始，多了近百号人的队伍，他们被绑着双手，就像当初自己一样，徒步走在地上。然后那些被略劫过来的马匹土驴，则是跨上了一袋二袋的战利品。
“前面不远就是穆轲夷然了，那个狡猾尼扎布尔族长的居住地。”自今早哪位教弓箭的莫莫格发现了坎蒂斯以后，正如冷龙吟所想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边，名为看守着异邦人，实际用心也不用言明。
听着理所当然的解释，冷龙吟也只有随意地哦了几声。这臭小子昨天还跑了出去打了好几场，实在让冷龙吟当时咬牙切齿地憎恨抢怪的。不过今天心情也因为看到有趣的事情而不那么恨了。
“科尔！科尔！”小女孩获得了拉图尔族长给予的战利品，佩戴在身上以后就不时要向冷龙吟臭美一下。
“漂亮！漂亮！果然还是坎蒂斯最可爱了。”冷龙吟也不欠赞美的几句，反正自己不亏些什么。
“对啊！坎蒂斯不论怎么样的饰物都比不上你的美，你简直就是大草原上的魁宝，祖母绿一样的耀目……”
冷龙吟听着那恶心的奉承不由得赶前几步，希望能耳根清净。那臭小子的嘴什么时候加了油的，这么油腔滑调。只可惜未能如愿以偿。
“嗯嗯，谢谢。”女孩还是喜欢被人赞，至少没有打在马屁股上就好。坎蒂斯也是腼腆地接受着称赞。
“莫莫格！今天我要跟你赌一把……”突然一个女族人加入到他们的小团队里面去，冷龙吟更加夹多两下马腹，赶紧离开那醋味浓郁得快凝固的范围。
奥匈汉克人不论男女都是骁勇善战的彪悍游牧民，所以队伍里面不乏三五个女性游牧女战士，她们甚至是优秀的弓箭手。似乎只要一把弓箭在手，天下就已经是得到了一半。至于那一半，冷龙吟没有去深究，反正别人说话，自己当故事听就好。
结果一个小怪圈就出现了在行进的队伍里，冷龙吟不想麻烦地躲开，坎蒂斯是冷龙吟的追随者，莫莫格是名义上的看守，而那位女游牧则是莫莫格的小小竞争对手。冷龙吟始终逃不出这个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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