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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猫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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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莱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一直在黑暗中行走,四周漆黑寂寥,安静到仿佛万物寂灭,亘古永恒。

    就在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时,前方出现了一道光。他无神死寂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灵动,接着记忆复苏,遗忘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投射在那道光上,在面前一一展现。

    从刚出生时感触到母体外的温暖触感,第一次独立呼吸到空气的不适,第一声啼叫,第一抹阳光,第一次睁眼看到母亲,早已忘却的父亲面容,战争,机械,武器,逃亡,死亡,参军,战斗,受伤,到照耀宇宙的那抹光辉出现,一切一切都如此清晰。

    之后又是一段漫长的黑暗,光影再现,已是自己被困在猫的身体里,看着利波夫人与黑猫的种种温情,他的心再一次悸动。

    光影速度极快,瑞莱普几十年的人生在短短十分钟内播放完毕,即便瑞莱普现在思绪运转极快,也无法完全看清。

    当回顾完人生后,那道光变成一道门,门内有漩涡,将瑞莱普吸入其间。

    瑞莱普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个陌生之所。

    灰色墙壁,低矮墙顶,一扇小小的玻璃嵌在墙上,昏暗的光使得房间不那么阴暗。

    四周散落着杂乱的物件,使得不大的屋内显得相当拥挤,瑞莱普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抬手看了下手臂,一件破衣服包裹在上面,扯开衣服看到了卡仪。卡仪上依旧流转着幽暗的光,一道风刃潜伏在卡仪内侧。

    这道风刃是瑞莱普昏过去之前设置的,他也不傻。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风刃就是他设下的保险。

    如果埃布尔想要偷走他的卡器,那么这道风刃会将他切割为数段。虽然残忍了一点,但自己毕竟与对方不甚了解,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如此了。

    好在埃布尔兄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并没有如此作为,怀里的东西和背包都在。

    瑞莱普将卡仪取下,再将卡器收起来,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放着那张火焰卡器。

    将其拿出来,瑞莱普把它放在怀里。

    精神力似乎消耗过重,现在有些头疼。瑞莱普闭目养神,一切都等一段时间再说。

    大概一个小时后,门被轻轻推开,瑞莱普睁开双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言·埃布尔?”瑞莱普问道。

    “是,是的,瑞莱普先生。”言·埃布尔有些紧张的搓了搓双手,有些不太敢看瑞莱普。

    瑞莱普看着眼前紧张的小男孩,笑了笑:“你哥哥呢?”

    “哥哥去帮老板干活了,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紧张,埃布尔,坐下来和我说一下情况吧。”瑞莱普拍拍手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

    言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看到瑞莱普的笑容到底放松了一些,坐在凳子上后开始讲述现在的情况。

    原来瑞莱普昏迷已经有三天了。

    他们三人刚刚降临此处时风雪正大,拉担心弟弟与瑞莱普在这种天气下会出现意外,就四处寻找救援。

    好在他们出现的地方并非荒郊野外,而是在某个小镇子附近。拉在镇子上找了一户人家,给了对方五百卡斯,租下这间小屋,并请对方把瑞莱普搬到这里。

    对外的宣称三人为亲兄弟,瑞莱普为大哥,因为受了重病陷入昏迷,需要在此静养。

    而拉·埃布尔则在照顾瑞莱普和言的同时在这户人家开的小餐馆打工,报酬就是每日的剩餐。

    瑞莱普问言此处是哪里,言摇头说不知道。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瑞莱普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间小屋。

    他自然不是故意不出去的,而是因为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在他醒过来的第二天,他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转变。他可以感受到变化,但就是没有办法控制。

    这种变化一直持续了半个月,这些天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身体的不适,而是和埃布尔兄弟解释说精神力损耗过于严重,需要静养。

    其实,他的精神力在醒过来说就差不多恢复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减少麻烦。

    当身体变化结束的那一瞬间,瑞莱普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这种感觉很不好,身体无法掌控,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致命伤。

    一定要弄清楚原因才行!

    掌控住身体的瑞莱普站起身来,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身体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闭上眼,顺着这呼唤,一股失重感袭来。再次睁开眼,眼前的视角变矮了。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视角,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毕竟瑞莱普以这种视角看了十三年。这是猫的视角。

    瑞莱普变成了一只猫,一只黑色的猫。模样和利波夫人的猫一摸一样,无论是那双黄色的淡漠眼神,还是藏起来的利爪,瑞莱普一看到就知道二者是一样的。

    黑猫身周散落着一地衣服,正是刚刚瑞莱普穿着的。两本书和八张卡器掉落在衣服里,被瑞莱普踩在脚下。

    瑞莱普抬起一只猫掌,翻过来看了看。粉红色的肉球,柔软的掌毛,猫掌一伸,藏在里面的猫爪便显露出来,流露出几分锋利。

    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四脚着地的感觉不太熟悉,走的有些歪歪扭扭。不过很快,瑞莱普就适应过来。

    一条长尾随意摇摆,在瑞莱普的特意控制下残影频频。瑞莱普想,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疼的。

    猫的身体轻如羽翼,柔软似水,瑞莱普轻轻一跳,便是两米,这个高度似乎有些高了,毕竟自己完全没怎么用力。

    瑞莱普好奇的在屋内蹦蹦跳跳,一条尾巴不时将屋内的杂物扫到地上,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一直过去十多分钟,黑猫的耳朵一动,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言·埃布尔过来了。

    闭上眼,与刚刚的感觉类似,失重感后瑞莱普重新变为人形。不过这次身上凉飕飕的,因为瑞莱普是裸着身体的。

    赶紧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披上最后一件外套后瑞莱普听到敲门声:“大哥,我进来了?”

    “嗯,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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