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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和沈雨婷对面而立,沈雨婷道:“红姨,你可小心了!”不待红袖答话,左掌竖起斜劈红袖右肩。
红袖微微一笑,肩头晃动躲过这一掌,说道:“我是长辈,且让你一招。”她忽见沈雨婷变招奇快,本想说让三招,沈雨婷左掌收回拿她右腕,左掌横切她的小腹,速度快似闪电,她急忙斜步躲过,不敢托大所以才说让一招。
沈雨婷初次试招,浑身使不完的的劲力,将“驭气飞烟”和“梅花玦”掌法一一演变出来,但觉形似飞烟,掌似花落,片片飞红随风起,飘落缤纷黯人魂。
“梅花玦”虽然只是一套掌法,却因个人性情而定,只因“梅花玦”其中变化太多,招式繁琐,所以个人所悟所使皆不相同。
沈雨萱性情严谨,所以使出来雍容大度,颇有大家风范;陈芳兵则活泼刁钻,使出来则辛辣无情,变化更具精巧;蓝水媚外表虽是多愁善感,实则内心衔悲茹恨,所以使出来更似雨中落红,出手多显悲凉,招招致命;沈雨婷和蓝水媚的性情则是背道而驰,外刚内柔,而又正值风华正茂,其实内心火热心肠,出手只似寒雪催梅,刚亦不吐,柔亦不茹,真有大将风度。此时刚好绕到红袖背后,右掌吐出,道一声:“着。”拍向红袖的背心。
红袖听得背后掌风袭来,右撤一步,右掌搪她臂腕,左掌攻她右肋,右脚使出“绊字诀”,动作亦是快似电吐,沈雨婷跃出去返身再战。红袖亦将“咏春月波翻花掌”和“移花换柳”的身法使出,转眼十几招已过。
“咏春月波翻花掌”乃是红袖在酒楼幽居之时,自凭悟性从“咏春拳”悟出。那一日晚间,皓月当空,红袖打过一遍“咏春拳”之后,稍觉疲惫,便倚栏小息。*花树甚多,遐思之际,忽见微风摇曳花丛,那月光游戏花间,花叶翻波,心念一动,便走下来细细揣摸。
将月光流动幻想成敌手,花叶翻动似闪转腾挪,她的手掌学着那花叶翻飞之势缓缓挥出,脚下移动,似梦一般翩翩起舞。待月光淡去,她才似如梦初醒,心中喜悦岂是言说。自此月夜留连,将“咏春拳”一招一式反复演练变化,数年后终于悟出“咏春月波翻花掌”和“移花换柳”的身法,竟是小道大成。
林逸飞看罢多时,对红袖的掌法和身法钦佩不已,悄向沈雨萱问道:“红袖姐使的什么掌法?”
沈雨萱道:“咏春月波翻花掌,是红袖姐从咏春拳中悟出,这份悟性可了不起呢!”
林逸飞赞道:“果然难得!”然后向沈庚年望去,问道:“二叔,看雨婷的成绩还行吗?”
沈庚年伸长脖子观看,但见掌影翻飞,女儿和红袖的身影如疾风旋花一般纠缠在一起,他睁大眼睛竟分不出谁是谁。他摇摇头似从梦中惊醒,叹道:“好好好,想不到雨婷进步之快,真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沈雨萱叫道:“雨婷,红袖姐,停下吧。”
沈雨婷打的兴起,步步紧逼,红袖见招拆招,哪停的下来。沈雨萱盈步上前,一掌切出,沈雨婷急忙避过,这才将二人分开。
红袖擦一把香汗,笑吟吟地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我三十年的功力勉强和她打个平手,我输了!”
林逸飞笑道:“红袖姐的掌法十分玄妙,差的只是内力而已!”然后对沈雨婷说道:“雨婷,你的功夫已被二叔通过了,一会收拾一下跟二叔回家吧。”
沈雨婷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怒染眉梢,冷声道:“林逸飞,当初打赌你赢了我,我答应给你做媳妇,我沈雨婷说话算话,输了就是输了,我自然不会再嫁别的男人!现在你身边美女多了,嫌弃我想打发我走是吧?我告诉你,我丑也罢美也罢,这个媳妇我当定了。你想打发我走,我丢不起这个人!”她字字铿将,理直气壮,只说的林逸飞脸红脖子粗,木讷的说不出话来。
蓝水媚低头说道:“我证明,当初雨婷和我打的赌,若是你赢了她就给你做媳妇!”
林逸飞瞪起一双眼睛,怒道:“都是你多事,怎么可以拿她的终身做赌注?”
蓝水媚吓一哆嗦,懦懦的躲到蓝水晶身后。
蓝水晶本来在生蓝水媚的气,心道:“你这不是没事多事嘛!天底下哪有这样打赌的?这不是把自己卖了还要替人家去数钱吗?”心中正自没好气,忽听林逸飞怒吼蓝水媚,扭过头大声气道:“怎么了?她陪你出生入死几个月,她做错什么了?帮你赢回一个媳妇,是她占便宜了?还是亏你了?”她说完,左手拉起沈雨婷,右手拉起蓝水媚,道一声:“走,我们睡觉去!”
沈雨萱啼笑皆非的望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林逸飞气的捂住头蹲下身去,说道:“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红袖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别气了,雨婷是个好女孩,她能一心一意的爱着你,真的很难得。”
沈庚年一反常态,扶着眼镜道:“难道我给你做丈人还委屈你了?”
“啊!二叔你”林逸飞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看烟花!”沈雨萱叫一声。
沈庚年,红袖,林逸飞齐向天空看去,但见四周围的村庄一刹时万花齐放,姹紫嫣红渲染了整个天空。烟花的娇媚在这一刻全部展现出来,一簇簇一丛丛,流光溢彩瞬间纷呈出花的颜色,春天的喜庆。中国年,从这一刻开始,又一个春天在烟花中绽放。
大年初一,林逸飞去村里向长辈拜年,回时已接近中午。
沈雨萱和蓝水晶已经把午饭做好。柔儿,媚儿白天就守在百花的房间,并不随便走动,吃饭也是在百花的帐篷里,到了晚上才会走出来。
吃饭的时候四个女子讨论买剑的事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林逸飞道:“学剑不必非用剑不可,用树枝也可以学。”
沈雨婷道:“关键女孩子学剑用树枝,多没面子呀!”
林逸飞道:“你学的是剑法,学的不是面子!”
沈雨萱忽然道:“快看,又来客人了!”
林逸飞望去,一辆车子很快驶到面前,走下两人却是阿风,阿叶。他上前抱住两位师兄,竟是乐不可支,许多日子都是众女陪伴,心中着实烦闷,当下斟酒布菜,互道离别之情。
阿叶从车上取出四柄宝剑送到沈雨萱面前,说道:“昨夜沈老听说你们要学剑法,连夜向我师父索取,然后派我二人给四位侠女送来。沈老说很思念你们,告诉你们,他很好,让你们不要惦记他。”
林逸飞问起沈老的身体,阿风,阿叶如实回答,说沈老身体非常硬朗。阿风嘻笑着五官几乎挤到了一起,神秘道:“五师弟,待你孝服期满,你可以又有活干了!”
“哦,”林逸飞道:“不知道师父有何派遣?”
阿风道:“最近江湖上忽然冒出一位武林高手,号称妙手观音,虽称观音却无菩萨心肠,出手极其狠毒,武功诡异奇绝,专以断人手臂为乐,掌法,轻功,无一不精,三月之内竟闯出红莲魔女的名头,令江湖武林闻风丧胆!”
“红莲魔女?”林逸飞道:“难道这个魔头是个女子?”
阿风道:“据闻红莲魔女貌美如花,出入喜坐莲台,又是观音打扮,因此得了个红莲魔女的名号。”
阿叶插嘴道:“这个魔女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向少林下了战书,农历二月初一挑战荣枯方丈!”
阿风道:“如果单是魔女挑战少林,以少林的武功何惧一名小小的魔女,但同时又接到又另一神秘的挑战书,亦是二月初一要夷平少林,气焰嚣张令人愤慨!所以师父命我二人告诉五师弟,下月二月初齐聚少林,降服魔女,保卫少林,匡扶武林正义。”
林逸飞道:“二位师兄回去禀告师父,逸飞虽不是佛门弟子,但为武林正义而战,弟子义不容辞!”
阿风,阿叶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告辞了。”二侠告辞径自去了。
林逸飞迎风而立,陷入沉思之中。
众女子围拢过来,蓝水晶问道:“是不是要我们姐妹和你一起同闯江湖了?”
林逸飞抬头望一望一两朵白云浮在空中,他淡淡地道:“如果不是你们的百花姐答应同去汗腾格里峰,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再去江湖涉险了。”
沈雨萱道:“以我们现在的武功,难道还不可以自保吗?”
林逸飞道:“这一次我们的对手非同一般,托木尔峰黑莲教主何等人物?单凭宇文成英的武功已是深不可测,而且他所持天竺鬼魅手若是练成,更是无人可以匹敌!还有黑莲教主麾下诸多武林高手,皆是古武之身,怎不让人担忧?”
沈雨婷道:“兵者诡道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大概情形,想办法克制他,我们就有了一半战胜他的把握。”
林逸飞苦笑摇头道:“武功一道并不比用兵,摘星崖一战我险些丧命,若不是水媚舍命相救,我怕是早赴黄泉多日了!四喇嘛的赤霞烈焰掌我尚且难以应付,更何况布达拉宫首座护法多吉不知该怎样的厉害呢!”
蓝水媚道:“雨婷说的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知道对手厉害,何不去逍遥岛请义兄罗云栋出山。”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林逸飞一拍大腿,笑道:“不错,你不提我倒忘记二哥的事了,如有二哥的快剑助我,真可谓如虎添翼!”
沈雨萱道:“他的剑很快吗?”
林逸飞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长剑,说道:“在逍遥岛我看二哥出手不过一招半式,擒敌于瞬间,我演练出来,你们可要小心了!”他退后两步,剑花挽动,四道剑影进刺四女胸前,剑势疾如烁光一闪。四女急纵闪避,均觉肩头一寒,虽是轻轻一点,已让四姐妹唬出一头冷汗。
林逸飞将长剑收起,递还沈雨萱。沈雨萱惊讶道:“这么快?”
林逸飞笑道:“江湖多异人,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是好好练剑吧。”
四姐妹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觉刚才一剑实在太快,快的不可思议!
转眼又是夜晚,柔儿,媚儿暂代百花传授四姐妹“素女剑法”,剑法五式,玉女摘花,燕子穿林,移花接木,分花拂柳,西子浣纱。
剑法歌诀曰:素女剑法聘婷人,分花拂柳道数真。燕子穿林惊鸿影,剑闪寒芒斩人魂。须戒喜怒哀怨嗔,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逸飞陪着百花向不远处小河畔缓步走去。夜风很是清凉,星光遍布夜空,白杨树矍铄的挺立深夜之中,影绰绰的撩起一片春寒。
林逸飞为百花掩一掩身披的棉衣,低声道:“觉得累吗?”
百花抬起一双清澈的眸子,依偎进他的怀中,柔声道:“夫君,千年了,疑是梦中不似梦中,又怕梦醒人去梦成空!”
林逸飞拥了她一下肩,说道:“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
百花低低的“嗯”了一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唯恐再次失去似的。
林逸飞忽然道:“你真的会仙术吗?”
百花抬眼莞尔一笑,说道:“还算不得真正的仙术,现在只能称之为仙武之流。”
林逸飞问道:“那你是怎样打败黑莲教主,又怎样把他们封闭在黑莲洞府的?”
百花眼中闪出一丝泪光,低声道:“当时你被黑莲教主掌断心脉,我亦受了重伤,无奈之下我将炼制的天蚕丹取出,然后凝聚最后的功力,用九霄素女心经中千手千臂观世音的功夫,将天蚕丹拍碎化成云雾,天蚕丹被人一经吸入,就会感觉功力消失。黑莲教主和众教徒吸入天蚕丹,功力消失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自然惊慌失措,便仓皇逃回黑莲洞中。我追到黑莲洞府,将天蚕之气引入洞中,然后封闭了洞口返回百花宫。再后来,柔儿,媚儿把我葬在无终子国崆峒山中,等待你十八世轮回之后将我救出!
林逸飞道:“那你又怎知道千年之后,恰好我出现崆峒山古墓之中?”
百花道:“以大衍之数而推算,一推十,十推百,百推千,此事不难。”
林逸飞又道:“黑莲教主叫什么名字?”
百花道:“黑莲教主名叫宇文晋。”
林逸飞冷笑数声,夜风拂起他的发丝,望向遥远的天际,冷声道:“宇文晋,宇文成英,前世之仇,今世之恨,今世一并清算!”
这一天,元宵佳节已过,是百花病体痊愈功行圆满最后一天,时至子时,林逸飞命蓝家姐妹将五行阵重新检查一遍,免得有人误入惊扰了百花。请出百花账外盘膝而坐,柔儿,媚儿和四姐妹护法,林逸飞双掌抵住百花的后背,真气缓缓渡入,不多时二人渐入空明之境。
半的时辰之后,林逸飞收功回纳丹田。百花体内浊气被驱除干净,奇经八脉畅通无阻,十二重楼真气充盈,一声清啸纵身跃起,空中一个旋转翩翩落地,随着一片清光,一片氤氲的花香,拂动之间梅红花瓣临身绕,纷然落地无影踪。一笑之间,花嫣柳媚,体态婀娜,羞比花枝斗艳。
有浣溪沙词曰:何处红尘惹风流?云鬓娥眉女儿羞。林梢低语唱雎鸠。飘摇若流风回雪,九霄云外美人愁。玉腕柳腰钗裙瘦。
四姐妹惊目神驰,疑似梦中仙境,不知身在何处?待醒过神来,犹自迟迟疑疑,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目眩之际,暗惊百花之美,湘水之神娥皇,女英亦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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