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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飞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整个下午一直躲在蒙古包里睡觉。
却原来哈日查盖和塔娜回到毡房,哈日查盖一扫郁闷颜色和林逸飞尽情畅饮,塔娜则是儿女情怀,虽是强颜欢笑,内心的伤感不免偶尔流露出来,眉峰时蹙,眸中黯然,这些怎能逃过林逸飞的眼睛,心中不免揣揣,好似亏欠了塔娜什么,忐忑的心情由不得他多喝了几杯。
傍晚时分,阿斯根来找哈日查盖商谈明日比武射箭之事,见到林逸飞也只是微一点头,脸色漠然,哪还有昨日与英雄豪饮的热情。林逸飞虽是性情豁达,却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冷漠。
蓝水媚看出了他的心事,悄悄从马厩中牵出两匹马来,含笑招手,二人跃上马背抖动缰绳,那马儿一声嘶鸣,风似的向前冲去。待塔娜发现,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气的塔娜双足乱跺,差点没哭出来。
她急忙跑到哈日查盖身前,叫道:“哥哥,逸飞哥哥和海媚姐骑马出去了,你快去把他们找回来!”
哈日查盖安慰道:“不妨事,不妨事。”
阿斯根放下奶茶,看茫茫草原夜色沉了下来,闻听着偶尔传来一声野狼的嚎叫,不无担心地道:“就怕遇见狼群!”
哈日查盖摸着两鬓的胡须,哈哈大笑道:“阿斯根大叔,你真的以为哈日查盖撒下弥天大谎,欺骗大家吗?实不相瞒,我与三弟四人共战狼群,我那三弟施神技降服狼王,数以千计的恶狼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如今出去,何惧区区十几条恶狼!”
阿斯根惊奇的睁大双眼,茫然思索:“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林逸飞,蓝水媚纵马草原,前后追逐,马儿嘶鸣,蹄声急碎,心情趋渐好转,不禁马背上仰天长啸,啸声清吭高昂,声闻数里,惹得蓝水媚眼笑眉舒,笑声不断。
二人疾驰下来,便忘了时间,待星斗满天,已驰出二三百里远。
一座高山挡在眼前,前后勒马驻足翻身下马,只见两匹俊马口吐白气,马身大汗淋漓,累得筋疲力尽。撒了缰绳任由那马儿自由寻青吃草,施展轻身功夫向山上掠去。
山势极为险峻,乱石遍布,荆棘丛生,杂草在风中簌簌抖动,甚是凄凉。爬上山顶,放眼望去,却是寒夜料峭,雾霭蒙蒙,除了几声狼嚎,再也看不到别的。
寻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停下,林逸飞寻一块岩石坐下来。蓝水媚看林逸飞身前有一块比西瓜还大的岩石碍眼,飞起一脚将石块踢下山谷,就听山谷深处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便再无动静。
林逸飞看蓝水媚腿法甚是利落,功力颇见深厚,忽记起酒肉和尚曾赠她十年功力,便询问道:“海媚姐,你的功夫跟谁学的?我却没听你提起过?”
蓝水媚听林逸飞提及此事,眼睑垂下,轻叹一声在他身侧坐下,低声道:“是我妈教我们姐们的!”
林逸飞“哦”一声侧脸看蓝水媚,就见她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神色中无限幽怨,无限悲凉。
她靠住林逸飞的肩头,幽幽的舒出一口长气,轻声道:“我们姐妹生在苗家一大户人家里,父母均会武功,父母婚后倒也恩爱,在生下我们姐妹后,父亲得知母亲因病再不能生育,因此子嗣无望,便狠心抛弃了我们母女另寻新欢。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姐妹养大成人,后来变卖家产置下了白云谷。母亲幼时曾得异人指点,谙习八卦先天之数,在白云谷布下五行大阵,从此后白云谷就成了世外桃源”
蓝水媚略一停顿,又道:“母亲从几岁开始就传授我们姐妹武功,母亲最擅长腿法,于掌法却不甚精通。她在谷中闲暇之时,将南北各种腿法以及十八路谭腿融进其中,自成一派,叫做‘十八路双凤来仪幻影腿’。因我姐妹一胞二女,这路腿法着重心意相通,若我姐妹同时对敌,这路腿法会威力倍增我姐妹十八岁时,母亲终因过度忧郁染疾而亡,白云谷中只剩下了我姐妹二人”蓝水媚说罢,已是泪水涟涟。
林逸飞听完感触至深,想起逝去的父亲,心中极是难过,急忙另寻话题,说道:“我有一套掌法,已经分别传给了萱姐和兵姐,现在教给你吧,你想不想学呀?”
蓝水媚抬起眸光泪眼,破颜笑道:“想学呀,酒肉和尚说在你身边,你会教我武功的!”
林逸飞站起身在岩上粗略的画出一个圆圈,将先天八卦方位指点蓝水媚。
蓝水媚本身就对先天八卦比较熟悉,此时一点就透,按各宫八卦将“驭气飞烟”步法游走一遍,再加上林逸飞悉心指点,很快融会贯通,欠缺的只是内力而已。
然后林逸飞又将“梅花玦”掌法悉心传授,一招一式为蓝水媚演示一遍,其中的变化详加说明,虽是如此,这套“梅花玦”掌法何等的深奥,蓝水媚穷思心智也只记下来四五成。
林逸飞看她一遍一遍的练习梅花掌法,心知一夜之间能记下这许多,已是极其不易,连唤她停下休息,蓝水媚怎肯罢手。直待天色将明,方觉疲倦,林逸飞又将吐纳之法传授与她,让她按心法要诀调息内力。
他将蓝水媚安顿完毕,亦是盘坐下来,做五心朝天姿势,刹时七窍喷烟,浓雾升腾,渐渐形成龙形。须臾一条银中闪动金色的骄龙,在他的头顶盘旋飞舞,叱风咤云之姿,遨游九天之态。此时林逸飞修习的“龙渊真经”,其银龙正在向金龙转化。
蓝水媚行功已毕,吐纳回收,睁开双眼,但觉神清气茂,身子轻松的似乎要飞起来。初练梅花心法,感受自然不同,瞥眼间却见林逸飞含笑望着她,不禁羞得杏腮涨红,嗔目瞪他一眼,跳将起来,按“驭气飞烟”步法将梅花掌法重新习练一遍,这才停歇。
此时天色大明,二人缓步下山,待到山下却寻不见马匹。行走了一程,看见了两匹马匹的尸骨,想是夜间马匹被饿狼盯上,奔跑不及填了狼腹。
林逸飞懊悔不迭,悔不该没能将哈日查盖饲养的马匹照顾好。蓝水媚软言尉籍,二人无奈徒步而返。
回哈日查盖的蒙古包,以他二人的轻身功夫也无需多长时间,奈何林逸飞磨磨蹭蹭,一会追兔,一会追羊, 到午时还没走出百余里。蓝水媚暗笑他忌惮塔娜的缘故,随着他走走停停,由着他的性子戏耍,直到日暮,二人才回到哈日查盖的蒙古包。
哈日查盖在蒙古包前焦虑的徘徊,远远望见二人的身影,急忙奔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埋怨道:“我说三弟呀,你怎这般时候才回来?真想把我急疯了才是!”
蓝水媚抿嘴笑道:“我们在山上练功,将马匹放在了山下,到下山时,却发现马匹被狼吃了,所以不好意思回来见大哥了!”
哈日查盖大笑道:“三弟忒小气了吧?漫说两匹马,就算把马厩中马匹全部吃光,又能值几何?快走,大哥就等你喝酒了!哈哈”
林逸飞涨红了脸,面对豪爽刚直的哈日查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小气了。
进入毡房,哈日查盖一边喝酒,一边眉飞色舞的讲述今日比武射箭的情况,大赞阿日斯兰箭法高超,百发百中,艺慑群雄。言下之意,塔娜的夫郎非此人莫属。
林逸飞举杯相贺,却见塔娜脸沉似水,闷声不吭的只顾喝酒,眉间蹙起,连看都似懒得看他一眼。
他讪讪地笑道:“塔娜妹妹,那阿日斯兰不论摔跤还是箭法,皆是一流的好手!明日赛马场上他若再摘得桂冠,塔娜的婚事就算定了,了却了大哥的一桩心愿,也是草原的一件大喜事!”
塔娜把酒喝干,咚的一声将碗放下,冷冷地道:“莫说是阿日斯兰,就算是阿猫阿狗阿驴阿猪,我也会嫁出去,用不着你操心!”说罢,起身便往外走,到了毡房门口忽然停下,说道:“哥哥,明日赛马场上一局定输赢,谁赢了我就是他的人,当日我就跟他回家!”言毕,挑门帘径自出了蒙古包。
哈日查盖尴尬的苦笑,嗔道:“真是孩子话!三弟,喝酒。”
林逸飞默默的盯着酒碗,无奈的摇一摇头,不再言语。
一宿无话,到了次日天明,林逸飞早早起来,和蓝水媚一起陪着哈日查盖,阿斯根来到了赛马场地。但见人山人海,人喊马嘶,竟似举行那达慕大会一样。看热闹的人群,依然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行人登上一个小山丘,林逸飞向山丘之下望去,就见不下二十多号骑手集结在草地上,马如龙,人如虎,个个摩拳擦掌,意气激昂。这些骑手身穿彩衣,配着长长的彩带,赤足,马背上皆无鞍韂,他奇怪的向哈日查盖寻问。
哈日查盖道:“这些骑手不穿马靴,不备鞍韂,完全是为了减少马的压力,穿彩装是按照那达慕大会的仪式而举行。看来这些人把塔娜看得比那达慕大会还重要!呵呵”
林逸飞向骑手当中看去,阿日斯兰骄傲的挺胸昂头,胯下的骏马阵阵嘶鸣,前蹄不住的刨动草地。二人目光相对,林逸飞点头示好,阿日斯兰则投来轻蔑的一笑,抬头傲视天空。
阿斯根简明扼要的讲了几项赛马的规则,然后骑手们调转马头,就等一声令下冲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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