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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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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飞情知有异,便不动声色的故意跌落酒碗,伏在桌子上装作晕倒,却将透视眼睁开,以便将这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动静,老头从茅屋中走出来,佝偻的脊背已挺直腰板,随手一抹,从脸上揭下一层面具,却是一个白净的中年汉子。

    林逸飞暗道:“此人会易容术!”

    那人来到蓝水媚身旁,喜得搓手道:“我这酒唤作开坛十里香,闻到酒香心就醉了,我又加上一点蒙汗药,岂不要醉的一塌糊涂。我在这里躲了两个月,来往过路的皆是姿色平庸的女子,怎入得了我董侍郎的眼!没想到今天竟遇上这等美貌的小娘子,看她细皮嫩肉的,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该我好好享受一番!”他淫笑着去搂抱蓝水媚的细腰。

    林逸飞眉毛挑动一下,尚未出手制敌,就听有破空之声,那唤作董侍郎的汉子只顾盯着蓝水媚的身材猛看,一块石子飞来正中脸颊,随着一口浓浓的血水吐出两颗槽牙来。

    还没看清投石子的人是谁,就听一人声音洪亮地道:“董侍郎,从大理我追寻你数月不见你的踪迹,你却躲在这里害人,看今天你往哪里逃!”

    林逸飞不再做晕倒之相,抬头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浓眉豹眼,连鬓络腮胡须的大汉已奔至眼前。

    董侍郎又吐一口血水,怒道:“哈日查盖,当日我在大理虽偷进了你妹妹的闺房,但我并没碰到她的身子即被你发现,我连夜逃出大理,不想你连夜追赶,数月来从昆明又追到苗疆,只追的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无奈之下躲藏在深谷茅屋之中,只卖些酒水度日。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美貌的小娘子,偏又被你撞破了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定要跟你一决高下!”说罢跑回茅屋,提出一口单刀来。

    哈日查盖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蒙古服饰,腰配短刃,相貌堂堂,指着那董侍郎骂道:“董侍郎,你在江湖上便有花下风流独行客的绰号,专干那采花调戏女人之事!我妹妹塔娜何等女子?是草原的明珠,岂容你偷窥调戏。我若不杀你,还不知有多少善良女子被你侮辱蹂躏,今日又在这里为非作歹,我岂能容你!”

    “呸,”董侍郎一口啐道:“哈日查盖,你自以为是草原雄鹰吗?专干打抱不平之事吗?今日我就试试你的身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话间扑上前去,舞动单刀刷刷就是三刀。

    林逸飞重新将酒斟满,自饮自酌悠闲的看二人打斗。却看哈日查盖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双掌沉着有力,招式巧妙变化,一双肉掌穿插刀影之中,虎虎生风,似猛虎下山,莫看身材魁梧,却似灵猿一样快捷灵活。

    董侍郎单刀直入,一刀快似一刀,将一柄单刀舞动的似风车相仿,刀光片片,寒气逼人,二人你来我往,单刀肉掌相博,打得甚是激烈。

    转眼间几十招已过,董侍郎甚感不耐,裹头一刀斜削哈日查盖的左臂,看那哈日查盖躲过刀锋,刀尖翻转刺他手腕。

    哈日查盖哪会让他刺中,单掌躲过刀尖,向前斜跨一步,肉掌紧挨着刀锋向前滑行,滑至刀柄磕他的脉门。

    董侍郎不想哈日查盖进招更是神速,脉门一麻,单刀落地,惊骇之中转头就逃。

    哈日查盖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后臀,董侍郎借着一踢之力强忍疼痛纵起向前奔逃,尚未奔出十几步远,却见一条人影挡在他的身前。

    情急拼命,董侍郎顾不得看清对方相貌,跳起一拳直掏那人胸膛,叫一声:“滚开!”

    林逸飞含笑而立,看那拳头快至胸膛也不躲避,抬手如电,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记耳光重重的扇在董侍郎脸上。

    董侍郎被两记耳光扇得晕头转向,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心想:“怎的没打到人家,却被人家扇了两记耳光?”又听哈日查盖的脚步声又至近前,急向一侧逃窜,尚未奔出十步远,又见那人又挡在身前,依然是含笑赏他两记耳光。

    他捂着肥肿的脸颊向那人看去,却是先前被他迷倒的翩翩美少年。他惊叫一声:“有鬼!”急转头向北没命的奔逃。

    哈日查盖看的有趣,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打得好。”

    董侍郎不论是向北或者向东,向西向南俱被两记耳光扇回,扇得他眼冒金星,四肢乱颤,最后干脆瘫坐在地,喘着气叫道:“你扇吧,一通扇完倒也痛快!”

    哈日查盖哈哈大笑着奔过来,一脚将他踩倒,笑骂道:“好你个泼皮烂户,倒也识趣!”说着,将董侍郎提起掷到桌案前,让他跪好。

    董侍郎哪敢违拗,只好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哈日查盖钻进茅屋抱出两坛酒来,大声道:“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今夜不醉不休。”他将泥封撤下,满满倒上两碗酒,端起一碗,说道:“我看得出小兄弟武功甚高,哈日查盖心下佩服,先干为敬。”一碗酒点滴不剩喝进肚中。

    林逸飞看他豪迈,心生钦慕,连忙端起酒碗说道:“承蒙大哥豪爽,兄弟敢不从命。”举碗一饮而干。

    哈日查盖望一眼伏案而睡的蓝水媚,问道:“她怎么了?”

    林逸飞道:“被那泼皮烂户下蒙汗药迷倒了。”

    哈日查盖闻言怒不可遏,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只打的董侍郎呲牙咧嘴,不敢作声。

    林逸飞探手搭住蓝水媚的左手中指,食指,将真气缓缓渡入,稍时就见蓝水媚右手五指滴滴答答渗出水来, 不消片刻,蓝水媚抬起头来,呢哝一声说道:“好大的酒劲,不知怎的就醉了!”

    哈日查盖道:“姑娘被那泼皮烂户下了蒙汗药,幸好不曾失了清白。”

    蓝水媚闻听此言,望一眼跪在案前的董侍郎,心中顿时明白,走上前便是一顿耳光。

    董侍郎直挺挺的跪直身子,任那巴掌似雨点落下不敢躲避。

    打了片刻,她只觉手足酸软,将桌子上的单刀提起掷在董侍郎面前,怒道:“你自己了断吧,没的污了我的手!”

    董侍郎顿时面如土色,肿胀的脸溢出细密的汗珠,跪爬到哈日查盖身前,磕头如捣蒜,求道:“哈日大哥,求你饶了我吧!”又向林逸飞磕头,语无伦次地道:“兄弟不不不师父,师父,你就让师娘饶了我一条狗命吧!你大人大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他又跪爬到蓝水媚面前,哀声央求道:“师娘,师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对师娘起了邪念!我该打!我该打!”说着抡起巴掌,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

    蓝水媚听他口口声声叫她师娘,向林逸飞偷望一眼,羞红了杏腮,心中却是好生受用,啐一口道:“满嘴胡说八道。”

    哈日查盖笑道:“董侍郎,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董侍郎问道:“哈日大哥此话怎讲?”

    哈日查盖道:“想死我一掌送你归西,想活自除淫根,我留你一条活命。”

    董侍郎扭捏道:“哈日大哥此言差矣!我虽然好色成性,但采的皆是烟花柳巷之中的女子,善良家的女子我却不曾染指。塔娜姑娘是草原的明珠,我心生仰慕,却不该入私室偷窥!哈日大哥数月追杀,把我逼到如此地步,再切除那东西,这惩罚太重了吧?”

    哈日查盖哈哈大笑道:“你这泼皮倒还有理了!”

    林逸飞道:“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若再作恶,这就是你的下场!”手起掌落,桌子的一角被劈落地下,竟似刀切斧剁的一般。

    董侍郎当时吓得目瞪口呆,一个头磕下去,说道:“谢师父不杀之恩,我以后跟随你鞍前马后,一定尽忠效命。”

    林逸飞道:“师父二字以后不要提起,我不收徒弟,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你就做个开路先锋吧,饮食起居由你安排。”

    哈日查盖看董侍郎犹豫着不言语,好似心有不甘,吼一声道:“好一个泼皮,既饶了你的性命,还真有心拜师学艺吗?”

    他这一声吼,吓得董侍郎浑身一机灵,再磕头改口叫一声:“少主人。”然后起身钻进茅屋之中整备菜肴去了。

    哈日查盖生性豪迈,完全蒙古族人磊落之风,端起酒碗道:“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心中好生喜欢!我有意和兄弟义结金兰,兄弟若不嫌弃我粗鲁,就把这碗酒干了。”

    林逸飞笑道:“我和大哥相见亦是投缘,既然情投意合,我愿意和大哥八拜结交,结为兄弟。”

    “好!”哈日查盖和林逸飞酒碗相碰,一同干了。

    然后二人撮土为炉,插草为香,各自磕了八个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语。

    而后林逸飞要跪下磕头拜认义兄,被哈日查盖一把拉住,说道:“天地为证,兄弟何必再拘束这些俗礼!”二人相抱哈哈大笑。

    哈日查盖,林逸飞,蓝水媚重新落座,蓝水媚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表示祝贺。董侍郎将菜肴端上,抱着酒坛轮番倒酒,三人推杯换盏,直喝至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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