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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关于他的记忆重新掠过,在脑海中如幻灯片一样回忆着,在回忆的某一刻戛然而止。
那是三月份,天气刚刚回暖,到了最为紧张的备考阶段,每个人都绷紧神经复习,而左坤羽,是个例外。
“喂!姓左的!你又偷懒?……偷懒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朋友了!”。
李墨冉随意的坐在左坤羽旁边,手里拿着的零食,递给左坤羽一些。这时候学生大都在教室里学习,也就他俩偷跑出来逃课。
望着平日里对他最好的女孩……倒不如说是“哥们”,让他第一次心中有了不舍的感觉。
“你吃吧,我没心情”。
回绝了李墨冉的好意,左坤羽拿着一根枯树枝在沙地上随意的勾画着。
“怎么了?今天你整个人都怪怪的,放学一起去健身房还是去打球?”。
李墨冉倒也没多想,想的只是怎么度过这无聊的一天,左坤羽头微转,而李墨冉也刚好转过来,四目相对,不同平时那种朋友之间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两人仅仅目光交织一下就脸红不已。
左坤羽考虑许久,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带着些许烦恼,说出了口。
“以后好好学习,找一个好的工作,嫁给一个爱你的人,别整天混的跟个男人一样,该学一点女生的气质了,让桃桃好好教教你……我……后天就要走了,这次去的有点远,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了……”。
李墨冉一开始听的不耐烦,甚至还想笑,而到最后,眼神望着左坤羽呆住,零食也掉在了地上。
“去哪?”。
“去北端……”
李墨冉渐渐平复下来,不说话,噘着嘴默默喝着酸奶,嘟囔道:“北端有什么好的?都快要考试了,你为什么这时候去北端……”。
“有必须做的事情,不能违约,我答应过她”。
“男的女的?!约定了什么!”。
李墨冉大声问道,左坤羽也被吓到了,许久之后:“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噗!咳,咳咳!……”。
左坤羽一句话将李墨冉吓到呛住,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左坤羽,手不自觉的用力,酸奶被挤了出来,“啊!……”。
“你个笨蛋,怎么这么笨!”。
左坤羽嫌弃的拿出纸巾,一点一点的将李墨冉校服上的奶渍擦掉,可是擦到一半,两个人突然傲娇的分开。
李墨冉羞红着脸说道:“谁让你给我擦了?”。
“哼,你自己擦吧!我懒得给你擦”。
左坤羽站起,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墨冉,眨了一下眼,眼神恢复清明。
“我去收拾东西,明天我在北站等你,一点过后,你不来我也要走了……”。
李墨冉还没开口,左坤羽又接着道:“以防你明天不来!我现在先把话说了……你的成绩堪忧,让桃桃好好给你补习一下,你适合做企业管理,碰到事情别硬来,王炀追你追的那么紧,如果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吧……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如果不喜欢……那就等遇上一个对的人好了……如果连对的人都遇不到……那就……那就等我回来……走了!”。
望着左坤羽像急忙逃离的步伐,李墨冉突然笑了,两个人,一个觉得他是傻瓜,一个觉得她是笨蛋,可是笨蛋没想到傻瓜会有离开的一天,而傻瓜做的承诺又是否能兑现。
“那就等着你好了……”,李墨冉轻轻道。
“你说的,是真的?”。
李墨冉的办公室里,王炀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听到李墨冉终于开口了,他才抬起头。
“没错,我姐的医院里,病人的介绍都是非常严格的,应该不会错……”。
“什么叫应该不会错!你到底弄清楚没有就在我这里乱编!”。
李墨冉生气了,这么些年来她头一次生气,还是对着老同学,王炀的头更低了。
“我,我还没来得及确认……毕竟那是左氏的二少爷啊,不是我能查的,对了,墨冉,你现在不是左氏的人么?你可以查查看啊”。
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看过来,王炀的脖子又缩了缩。
“该查的我会查的,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李墨冉将办公椅转过去,仔细的理着当年的细节。
而王炀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没听见王炀的动静,李墨冉又转了回来。
“你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事?”。
王炀死马当活马医了,直了直身子,道:“我想在这找一份工作,无论工作有多艰难,我都愿意做,只是……只是应聘的时候那个主管把我刷下去了……墨冉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我是真的醒悟了,我想踏踏实实的找一份工作,做下去”。
李墨冉听后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管多累都干?”。
“是!”。
嘴角露出一抹偷笑,李墨冉再次点头:“好,我找米粒儿给你安排一下,以后你就是十一城的劳务人员了,没问题么?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是!绝对没有问题!”。
“那好”。
李墨冉拨通米粒儿的电话,问道:“米粒儿,招收员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墨冉姐,招收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那些人都在姚姐那里……”。
“那你过来吧,我这有件事要你处理一下”。
米粒儿有点急了,连忙说道:“不行啊,墨冉姐,那个,那个……王炀学长被我弄丢了!今天见他来应聘工作,你们是老同学一定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我就让他等等我……”。
听着米粒儿的唠叨,李墨冉看了一眼王炀,又打断米粒儿的话。
“不用找了,他已经在我这了,你来给他安排一下工作好了,快上来吧”。
“啊?好好,我马上到”。
等了两分钟,米粒儿敲了敲门。
“进来”。
“墨冉姐,王炀学长”。
米粒儿先打过招呼,一看李墨冉的情绪不太对劲,就静静地听李墨冉发话。
李墨冉翻看着人事部的名单,最终合上。
对着米粒儿说道:“他现在是十一城的劳务人员,具体工作,你向他说清楚就好,好了,你俩出去吧”。
米粒儿听完劳务人员几个字眼睛微瞪,不敢置信。
等出了办公室,王炀才向米粒儿问道:“那个,米粒儿……米粒儿小姐,请问劳务人员是干什么的?”。
听着王炀奇怪的称呼,米粒儿笑了笑:“你不用叫成这样,叫我米粒儿或者小米就行。劳务人员啊,全称是:劳动服务机器人员工,总之就是员工中最低的职务,要做到随叫随到,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时间一律属于公司,你是不是得罪墨冉姐了?不然你们老同学的怎么会给你安排一个这样的工作”。
王炀听后也是一愣一愣的,劳动加服务,还是机器人员工,随叫随到……没有一点人权啊!
“没有,我说无论什么样的工作我都能做,墨冉就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工作,一定是她在考验我,我肯定行的”。
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王炀还是咬着牙接受了这份工作。
“那好吧,你和我来吧,先去一楼的食材库里搬运今天的蔬菜,再去二楼的……三楼……”。
虽然工作差强人意,但只要能留在李墨冉身边,王炀估计流眼泪都是笑着流下去的。
李墨冉犹豫着,这个电话打出去,可能结果和自己想到的一模一样,她是不愿相信那个结果的。
“嘟……嘟……”。
李墨冉还是将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将近过了一分钟,电话才接通。
“喂?”。
电话中穿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墨冉问道:“请问,是齐风先生么?”。
齐风停下手中忙碌的工作,说道:“是,请问你是?”。
“我是李墨冉,十一城的总经理,我们见过面的,也谢谢您那天的指点”。
齐风这才记起李墨冉,那天左镇岳让他们去了解一下旗下的产业问题,左氏唯一一处没有任何问题的地方,就是李墨冉的十一城,管理有条有序无不良行为,关键是一个女人打理的,这让齐风颇感意外,就给李墨冉留下了他的一个电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才打过来。
“哦?原来是你啊,你知道我们回去后,董事长怎么评价你的么?”。
齐风兴致勃勃的说着。
听到齐风的话,也引起了李墨冉的兴趣,问道:“董事长评价我么?不敢当,这只是一个旗下总经理该做的事情……”。
“哈哈,你就不要谦虚了,左氏四十一家产业,除了你,其余四十家产业全部都有大大小小的问题,这些问题不仅仅是贪污受贿,包括管理不善,经营不当,这些都是毛病。唯独你,一个弱女子就将这么大个十一城经营的顺风顺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真的很难得”。
齐风感慨完又说道:“董事长说你是他旗下唯一个省心的人,女强人啊,将来公司旗下有哪个产业总经理位置空缺的话,你,将是头号人选,到时候你可就是公司旗下两处产业的总经理了”。
“……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齐先生”。
李墨冉并未在意那所谓的两个总经理位置,一心想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果。
“有什么话就说吧,齐某乐意之至”。
李墨冉斟酌许久,问道:“董事长有三个儿女是么?”。
“对,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齐风说道。
这已经接近李墨冉想的那个结果了。
“大儿子左乾落,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对么?那……另外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提及左坤羽,齐风下意识的警惕,没想明白李墨冉为什么会问,但还是说道:“女儿叫左雨汐,三年前去了盛朝北生活了三年,前一段时间刚回来”。
李墨冉紧接着问:“那另一个男孩呢?他叫什么名字?”。
齐风皱了皱眉,说道:“你有什么事?关于二少爷的事,没必要知道,而且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曾听说左氏有一智囊,名坤羽!是么!”。
李墨冉带着哭腔,忍着泪,说出了心里最不愿相信的话。
虽然搞不懂李墨冉为什么明知道左坤羽的名字还拐了这么多弯问他,但齐风还是听出了一丝异样。
“是,左家智囊左坤羽,还有什么事么?一并说了吧”。
李墨冉的泪滴落在办公桌上,滴答,滴答,就像左坤羽走的那天下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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