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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的很快，才刚七点，黑幕笼罩就着整个天空。
左雨汐两个人从餐厅里出来，坐上一辆出租车，路上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各自想着心事。
车里的暖气很温暖，让车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左雨汐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在玻璃上随意的勾勒着，两根手指分开合起就是一个心形的图案。
栾风不经意间的望了过来，已经看到了那些爱心，轻笑的时候，出了声，左雨汐像是被秘密被发现一样连忙摆手，并把玻璃上的爱心全都擦除。
“是我随便画着玩呢……”。
“嗯，我知道”。
“……”。
左雨汐羞红的脸上其实挂上了一丝欣喜。
车一路行驶到栾风租的房子楼下，栾风下了车，两个人告了别。
“那……明天见，栾风”。
栾风微笑着点头，看着出租车越走越远，车里的左雨汐依旧挥着手，栾风抬起手也摆动两下，左雨汐的手这才缩了回去。
走进楼道，昏暗无光，栾风跺了两下脚，楼道里的灯光这才明亮起来。
钥匙插进门孔，转动了两下打开门，放松的伸了伸懒腰，看一眼屋内，老头子没在家。
老头子不需要吃饭，这时间指不定在哪睡觉呢，他最长的一次能睡上半年，这样栾风也不用去找了，看了会电视就准备睡觉。
刚穿好睡衣，还没躺到床上，栾风就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打开卧室的门，看着一脸邋遢的老头子，不知道他又去哪里回来了。
栾风依在门边，道：“喂，老头子，你成天都在干嘛？每次出去都是一身土的回来，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要饭的”。
老头子打打身上的土，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道：“吃东西”。
“吃东西？你不是不用吃东西么？跟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吃过东西啊，你吃什么了？”。
老头子被问，抬起头看着栾风，一步一步走来，“我还能吃什么？看什么好吃就吃呗”。
走到栾风身前，注视着栾风，栾风慌了，连忙问道：“你！你不会吃……吃人去了吧？”。
见老头子依旧面无表情，栾风的心也忐忑不安。
两个人对视着，僵持，突然老头子轻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去吃人了吧？我又不是变态，再说了，我最讨厌吃人了……”。
听见他的话栾风先是松了口气，但听后面就老头子的语气，他，他应该吃过人？栾风依旧带着那询问的目光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也没隐藏，想起很早很早以前的事，内心翻涌而来的是无尽的怨恨。
“我吃过人不假，但那是被逼的，让我吃了两个人，反胃无数次又把吐出来的人肉重新吃了回去！我恨那个人，可恨没能亲手杀了他！这一点我还要谢谢纵横两帝，能逼死他”。
老头子闭上眼稳定一下身体里暴躁的污血虫，眼神恢复清明，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栾风，老头子翻了个白眼就又去门口清理身上的尘土了。
栾风现在毫无睡意，思绪好久，来到老头子旁边，老头子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见栾风坐了过来，问道：“有事？”。
栾风点点头又不敢抬头看老头子，这种感觉就像是告诉父母自己有女朋友的样子。
“老头子，我和你说个事……”。
“说”。
老头子应了一句，翻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兴致缺缺。
栾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
“那个左坤羽，请你一定要救他，这是我唯一一次向你提出要求，我可以不要长生……我现在心里很乱，但我唯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老头子看着栾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对……”。
老头子像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想完那些，老头子突然对着栾风说道：“你知道你父母都是什么人么？”。
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栾风像是短路一样，脑海里想不出任何关于他父母的记忆。
“我不知道……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问过你无数次你也没给我说过，为什么现在……”。
老头子直接打断他的话，自顾自说着。
“原本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是栾晋非要告诉我的。你父母是世界端的人，他们两个人的家族集团不和，一个是法修世家，一个是金融集团，彼此谁都看不起谁，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你的父母在无数压力下，私自生下了你”。
栾风听着，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担忧，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生下你后，你父母两人怕你被人暗害，在某一天晚上，连夜将你送出了世界端，坐着陆端飞船来到了东端。因为人生地不熟，他们两个迷路了。你父亲本是一届废柴本身没有一点修为，你母亲也是大家闺秀弱不经风，大概是，在一处毒蛊出没的山涧，吸入了太多毒烟，两个人昏了过去”。
本以为栾风会急切的想知道下面的事，可看他的表情，认真又平淡，说不上冷漠但也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没有别的话，老头子接着说：“当时栾晋在山中打猎，傍晚准备回家，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是你哭的，当时你父母都昏迷过去了，没想到你小子那么小居然还能醒着”。
“他走过去看见你们三个人，就把你们救了回来。你们一家三口在东端生活了一年多吧，把你养到一岁多不用吃奶了，你父母他们两个就走了，一是怕他们家族的人寻来，二是怕，他们有了感情再也难舍下你。世界端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俩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再带上你这个累赘，怕是更难生活。这些也都是栾晋告诉我的”。
“我没见过你父母，他们也不知道栾晋的背景，就这么走了，可能是觉得栾晋就是一个普通的猎人吧，也可能是想让你这辈子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娶一个普通的女人，生一个普通的孩子，享他们不能享过的齐人之福”。
老头子停下了，先让栾风整理好这些事情再说。
电视上的声音还在乱吵，老头子随手关掉了，此刻的夜才是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栾风稍微有点粗的呼吸声。
“那，你觉得我看上的那个女孩如何？她只是一个普通家族的小姐，没有任何能力，算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了吧？”。
许久不出声的栾风终于开口，只不过声音有些许嘶哑。
老头子有些诧异，没想到栾风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些事，本以为他会愤恨，会想着去世界端找他的父母。
即便栾风现在没有能力去世界端，那老头子就会成为他的后盾，纵然不能凌驾于世界端之上，但至少能保他不受一丝伤害。
“在我眼里，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真的想好了？感情不能着急……”。
“你不懂，时间也来不及了……与她相伴终老，她死我亦去，而不是一个人独活，这种感觉你应该没有过。污血虫，你就用给他吧，我不需要什么长生不死，更不想变成……蛊，他们希望我能普普通通的活着，其实他们才是想普通的活着吧”。
“爷爷也说过，人皆普通，何来贵贱，我听爷爷的，谢谢你老头子。那个左坤羽，他是个枭雄，如果让他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那才是可惜，长生不死，更适合他”。
老头子表情纠结在脸上，其实在他心里，他也不希望栾风踏上栾晋的路。
栾晋年轻的时候，算是是一名药蛊大蛊师，他所有的蛊术都是老头子教的。只不过被人陷害了，那些人硬说他是毒蛊一派潜入药蛊世家里的奸细，原因是他会很多毒蛊之术，但其实是那些人嫉妒他的潜力罢了。
被人挑拨离间，说不清蛊术来路，青梅竹马的怀疑，同行的排挤，诸事不顺让他心疲力竭，在药蛊世家的势力里面待了几年而已，就归隐了山中，
如果不是遇到栾风父母，和他们的嘱托，栾晋可能现在还健在，还在他的那个山中小屋，过着他那闲居的生活。
老头子想了一会，接着说。
“栾晋的前半生过的并不如意，后半生有了你才过的像个正常人，他自封蛊道修为，想如平常人一样尽快了结此生，只是没想到没把你养大，自己就那么早走了”。
“唉……”。
老头子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茶早已经凉了，老头子将它拿在手上，仅仅两秒的时间，茶就开始冒着热气。
递给栾风，接着说道：“平凡才是真，我曾以为这是句屁话。可是，几百年了，栾岸，栾晋和你，才让我懂了这句话，如果让我选择，我选择出生在平民家里，也不做这长生鬼”。
老头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栾风的肩膀。
“既然你做决定了，那我也不反驳，污血虫刚刚够你用的量，如果给那个人实在太可惜了，我分为两份，这一份给他，另一份在你死之前应该能再补满，到时候你也有反悔的余地”。
“栾晋的父亲栾岸没有用污血虫，栾晋也是，到你这里了，你不留下陪着老头子？老头子我活了几百年了，就和栾家的人脾气相投，但每个认识的人到最后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了，你小子不会也那么残忍吧？”
听见老头子答应救人，栾风脸上浮现笑意，说道：“如果将左坤羽救醒那他不是也能跟着你么？”。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他的品行什么我都不知道呢，我才不想让他跟着我”。
“那，明天早上……不行，明天早上雨汐还会去……”。
栾风想着什么时间去合适，而且，最重要的是，将左坤羽救醒，无疑是一个炸弹，这事要是穿出去，那以后医生也不用做了，光是媒体曝光就让他有的受了。
“这事我给你想好了，走吧，现在去，现在才是好时间”。
栾风想想也是，现在大半夜的，医院只有值班的医生，基本没人，也不会被人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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