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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还有个人,李婵儿。凌风走后,她来到紫檀宫前,看着那蟋蟀,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灵思山庄出来,凌风还不想回家,让马车直奔天香楼。
天香楼一年到头都不打烊,
凌风对天香楼的气氛再熟悉不过。
掌事老鸨见到凌风,就跟一名当红姑娘打了个眼色,就将正在招待的客人给安置了,迎着凌风说:“小祖宗,你去哪里啦?”
凌风很享受天香楼老妈子们对他的热情,这热情里面虽有点风尘,但更多的是家人般的关爱。
妓院里的孩子都是妓女们不小心怀上,怀上了又不想拿掉的。妓女们的孩子都在妓院中长大,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当母亲的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有客就去接客,孩子就临时交给随便一个有点空的姑娘或老妈子照看着,可以说妓院中长大的孩子有无数个妈。妓女们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他们看着妓女们由冷变红,又由红变冷,由青春走到白头。
凌风从地道出来就不想说话,只是微笑着向那老妈子伸出手,让她握着。
掌事老鸨拉着凌风的手说:“你走了那么久也没个信,你娘啊,可急死了。这几天我这没有收到那边来的信。你回来的消息,今天晌午已经一站站传下去了,估计你娘要是在边关三天内定能收到。”
她又摇摇头,说:“薛梅呀,这辈子就放不下你。唉,千里跑边关去要遭多少罪。第一次为了你不是差点连命都丢路上了?这次也是为了你。做娘的,真不容易。”
“我去找我娘回来去哪里找呢?”凌风问
“阿弥陀佛,你还是别添乱了,在家等着你娘吧,她要知道你回来了就会飞回来的。你再走得没影了,薛梅真活不成了。”
薛梅曾经将天香楼全国网络的分布图、地址和楼主命牌交给凌风,凌风却没太在意,放在包袱里留在军营里了。他今天来天香楼为的是打听天香楼在边关分店的地址。
掌事老鸨不肯告诉他,也是为薛梅着想。
凌风坐了一会,就走了。
回到家,蝉儿还没睡。
“还没躺下?很晚了,小宝宝都要休息了。”凌风抚摸着蝉儿的肚子说。
“等你呐”
“为夫在家事多,以后晚了就不用等。”
“晚了你到哪里睡?如意、玲珑那里吗?”
“你都查清楚了?咋这么快呢?”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们?”蝉儿问
“娘子,你说为夫该怎么处理?将她们休了回家?还是留着不碰?让她们自生自灭?”
“休了吧,给多点安家费。”蝉儿眼也不眨地说。
“确实是个问题。我娶她们在先,而且她们也没什么过错,如果她们爱我,愿意跟着我,不肯拿钱走,你说,我该怎么办?”凌风一副佳人本钟情,无奈惹蜂蝶的自恋样子。
“你让我去办就是了。不用夫君伤神。”
凌风点头,“不要闹出人命来,娘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钦差就到了,“五公主、凌风接旨”
凌风和蝉儿起床穿戴好,就到花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公主李蝉儿出走多日,皇祖母终日挂念,茶饭不思,今既归来,命即入宫省亲,以慰亲恩。驸马凌风前在边关突然失踪,今带公主重现,难逃叛国嫌疑,责令交兵部关押审查。钦此。”
凌风、李蝉儿对视了一眼,在钦差及家人的督促下谢恩。
今天是他们约定去边关找薛梅的日子,起床后就会离开,圣旨这么及时,想必是为了阻止凌风的计划。
皇上因薛梅第二次出走已经怪罪到凌风头上,昨天听说凌风带五公主回家了,怕他去边关找薛梅,再出个事,薛梅不知道哪年哪月才回来了,所以将凌风给关起来。凌风在京城,薛梅收到消息肯定就要回来。“女人有了孩子,心思就不在朕身上了,孩子始终是第一位的,朕又不可能将她的孩子给杀了,唉---。”皇上要是能杀凌风,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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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望香楼是天香楼的分店,取“望乡”的谐音。薛梅到边关,落脚在望香楼楼主徐珑玉的别院。人没到,关于凌风的消息就全部搜集到望香楼了。
所有消息都指向一点,那就是凌风死了,死在尓而伦汗剑下。但是尸体在哪里没有人说得清。这些消息都是高价从那天参与消灭凌风的哈其依族士兵那里得到的。
薛梅听完这些消息的汇报不肯相信凌风死了。她要求线报找到那些士兵,要亲自问一问。
为此,薛梅要到观沙城附近跟这些士兵见面。
夏刚帮薛梅换装成男人,又将薛梅的脸用炭灰弄脏,弄了辆破旧的马车让薛梅坐上去,夏家师兄弟四人骑马护送薛梅的马车去观沙城外等。
不久,中间人找来了一名土墩子一样的哈其依士兵到薛梅跟前,薛梅拿出凌风的画像让这名士兵辨认,这名士兵叽哩哇啦说着哈其依族语,中间人翻译说:“他说,画中人就是那个常来城外挑战他们的汉人勇士。后来被他们骗到包围圈杀死了。当时大汗出动了几千精兵。”
薛梅问:“谁动手杀了他?”
“我们的尓而伦汗。”
“是怎么杀的?流血了吗?尸体你见到了吗?”
“大汗亲自动的手,当时他已经被绳子绑住了,是用来捕野兽的那种网,里面还带钩刺的,一收口,野兽想逃都逃不掉。他就这样躺在地下,大汗来到他身边,像这样,剑刃向下,在他身上扎了两下,不可能还有命。”那个哈其依士兵边说中间人边翻译。
薛梅感觉自己就在现场,一阵锥心的痛传遍全身。她咬着牙,又问:“那个汉人死了吗?尸体在哪里?有人见过吗?”
那士兵说:“说也奇怪,我看见大汗扎了他一剑,拔出来,再扎第二剑。但是没见到尸体,后来大汗叫了好几声---人去哪啦,人去哪啦!大家都到处堵截,好像是被野兽拉入地下了。但后来大家都说他绝对死了,不可能活着。”
薛梅又问了其他几个人,说法都差不多,有的还说见到死尸了,但细问之下,最后都承认没亲眼见到尸体。
薛梅有了希望。
薛梅在观沙城外的活动让太子的探子发现了,报告了太子。太子担心是奸细,就派人将夏刚一行抓了。
夏刚虽然在京城武林界响当当,但太子年轻,并不认识夏刚,夏刚也没见过太子。薛梅虽见过太子,但太子经过这两年的军旅生活,人长魁梧了,脸也晒黑了,由原来的小白脸变成了一名阳刚气十足的青年将军。连他老娘也未必认得出来,更何况薛梅?
夏刚常卫是老相识,如常卫在,夏刚薛梅他们都不会那么麻烦,偏偏太子派常卫押运粮草去了。
而太子在边关是副元帅,也忌讳别人称呼他太子。
出来时,薛梅和夏刚已经合计好了,如果己方军队问到,就说是在前线做生意的家人被外族军队抢了,父亲儿子都没回来,因此,亲自过来找寻。
太子亲自审问了这五人,五人口径一致。太子将信将疑,因战事将即,嫌疑者不宜立放,让手下暂时将他们关押。
一关就被忘了,十多天里,可苦了薛梅,她和这班大老爷们关在一起,大小便不说,每月都见一次的月事一来想瞒都瞒不住。夏刚见状只好求狱头说薛梅是他的妹子,求狱头找那天关他们的将军来先将他妹子放了,否则牢房里都是男人,怕妹子不安全,打起来会出人命的。
狱头报告了太子随从。太子随从不敢耽误,就报告太子。太子竟忘了是谁了,但听说是女扮男装的,一想如果不是间谍干嘛要女扮男装,被抓后这么久都不说出来,肯定故意隐瞒什么,就让狱头带薛梅来。
薛梅在牢房里呆了十多天,加上月事的污血流得几层衣裳都渗透了。一股腥臭味难闻,太子未见人就已闻到臭味,就掩着鼻子让随从小鲁能带她先去换洗一下。边关缺水,但是太子所在的北麓有个温泉口,太子驻军在此就是看上了这里的水源。小鲁能也捂着鼻子带薛梅到泉眼去洗澡,还将太子多余的一套旧衣服给薛梅换。薛梅在泉眼边发现了一小块角皂,就将自己彻彻底底洗个遍,才知道什么叫舒服。舒服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是用钱可以得到的。
当她披散着头发,穿上太子的旧衣服出来的时候,小鲁能傻了。
小鲁能转身带着薛梅回去太子营账,太子正在忙,见小鲁能站在门口向他傻笑,就怒了,“你愣住那干嘛,交待你办的事办了吗?”小鲁能傻笑着点头,回头掀起帘子,让一女子进来。
太子一见也愣住了。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薛梅很久,回头看小鲁能,小鲁能吸了下鼻子,知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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