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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令人沉醉迷离的嗓音，是顾慕涵觉得最动人的说爱语气。
一个男人能够为你沉醉， 为你迷离，在情事上还将就你，并且不断在颤动的时候，说爱你，那么他是真的爱你。
顾慕涵醒过来的时候，阳台的窗帘缝隙已经透出了微光，陆璟宸一只手环在她的背上，头靠在身后的床弦上，另一只手里正夹着一支烟，那星红的一点，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他好像正在思考什么问题，没有发现她已经醒来。
顾慕涵静静看他把烟拿起来，放在嘴里慢慢地抽，只是，她这才真正好好观察到他抽烟的过程，自是帅气迷人的，但是他并不像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一样浪费，他手里的烟，几乎是被他抽完离烟柄很近很近的地方，才把烟灭了。
“大资本家也这么节约。”顾慕涵突然出声。
陆璟宸转过头来，就看见还微闭着眼的顾慕涵。
他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灭了的烟头，慢慢笑了。淡声答：“资本家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原本就是一句调侃，却反被他说得心里一酸。
她又想起了好多好多。
想起他那一次在绿园小区楼下等她，饿得犯了胃病的样子。他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的样子。他在深夜里，钻进书房双手飞跃在键盘上的样子。
甚至，顾慕涵能够想象，认识他之前，他不要命地拼出陆氏出来的样子。她在湖南去给他看店，他身上那些先见之明之举，有多少这个年龄的人，在这个富足的社会里，还把自己当成男孩。
可他，却早已身为陆氏的老板，控制着B市一部分的经济命脉了。
她还记得，陆璟宸曾经在深夜里跟她说过：“世界上没有绝对命好的人，真正命好的人，只愿意为了梦想不断努力奋斗的人。”
于是，这便成了他成功最大的理由。
屋里好静，两人都默契着，不开口。
过了一会，顾慕涵正了正声，开口：“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陆璟宸身子微楞，明明她是要解释，可是他心里越冒出来了一种隐隐不安的因子。
他没答。
但是顾慕涵静了一会，便开始讲了。
“你昏迷之前不久，医院跟我们说，有一个人的骨髓和你能够配对，大家都为你的幸运感到高兴，但是那个人的电话，医院一直打不通。”
“那天，雨下得很大，后来望舒哥通过关系找到了那个人其他的联系方式，却得知他身在老宅，雨下得太大，他说能不能第二天来医院，大家看你正熟睡着，觉得应该没有关系，谁知你在半夜突然就进了急救室，当时我们慌了神了，后来好不容易跟那个人联系上，人家大半夜冒雨下山来救你。”
她说得很平静，似在说着她人的故事，可是陆璟宸却能够猜到当时他们的惊恐和不易。
“那个人，正好是我不久前你第一次进医院的时候，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后来有好几次碰过面，便慢慢熟了起来，但是。”
她突然转头看他，言语笃定：“我绝对不可能对不起你。”
这世间，我都不可能对不起其他人，更何况是你陆璟宸。你可知道，我用情至深，被猜疑的时候，心就有多痛。
“别说了。”陆璟宸的心境有些烦乱，解释之后，顾慕涵要做什么，他不想知道，心里那股不安，在新年第一天，不断飙升。
顾慕涵却比他更强硬：“不，听我说完。”
她能够感受到，陆璟宸搂着她身子的那一只手，不断加深的力道。但是，她既然已经开了口，就要说完。
“那天.”
“别说了”他的嗓音带着隐忍。“求你，别说了。”
听他说求，顾慕涵愣了好一会。
但她还是继续道：“那天，就是在你病房外面那一天，他突然说要当我的结拜哥哥，或许，是我太贪心了，太想要一个如同家人般的人在我身边，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是，他说话的时候，被身后的推车一下子推到了我的面前来。”
言下之意，你看到的画面，不过是一场意外，可你却作为了两人吵架的导火索。陆璟宸，你是真的傻逼了。可怜你人前聪明，人后却净干这样无脑的事。
“璟宸。”她又叫他。
陆璟宸怔怔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她也盯着他，缓慢地说：“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也许.”唯独说到这里，她嗓音里，有了哽咽。
“或许什么？”陆璟宸沉声问。
顾慕涵抬头看他的眸光，幽深得像一池潭水，清澈却冰凉。
她的声音低了一些，但依然很清晰：“或许，我们是开始得太早了，早到一昧以为只要有感情就可以填补那些我们彼此都不了解彼此的事，我们的家庭，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经历。这些，我们通通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
“曾经，我听过一句话，说是生活中，不缺少真爱，也不缺少感情，但了解却是寥寥无几。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这样的了解，我想正是我们所谓的合适吧。”
陆璟宸眼里，竟是擒着几滴未出框的泪光了。
就连声音，也有幽深之意：“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吗？”
顾慕涵沉着头，沉默了一会。
“嗯。”她静静地说。
陆璟宸从未觉得，有哪一句话，能比得上这一个嗯字，让他心如刀割。
陆璟宸伸手拂去眼里的泪，忽地笑了：“所以，这一个月来，或者说认识你以来，我对你的种种都要因为那一次的不合全部被否定，被瓦解吗？”
顾慕涵强忍的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要她这么说，说是，我就是过不去那一道坎，还是说，陆璟宸，我从未爱过你。
不，即使要走，但她不会说违心的话，爱了就是爱了。
那么，她只有这样说：
“对不起！”
万千伤人的话语，都抵不过这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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