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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可能是才一道议论了主子的情感问题,所以当听到云玖慵懒偏冷的声音时,皆是一怔,做贼心虚般地齐齐回头,“公主你怎么起来了!”
云玖踩着绣花鞋,身上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纱衣,双手环胸,头发散着,美目一片幽暗,打量几人,“你们几个,刚刚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翡翠垂首,有些羞愧地抿唇不语,长袖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眼神闪烁了下,犹豫了下刚要开口,那边善舞便道,“奴婢们在说,公主再不起,翡翠今天亲自下厨做的早膳便要吃不到了!”
长袖和翡翠闻言,装聋作哑地低头看脚尖。
云玖只是淡淡哼了声,笑了笑,美目光华流转,“是么?”
善舞硬着头皮,笑得讨好,“是是是!”
“撒谎!”云玖突然拔高声音,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善舞,直将人给吓得脸色一白,才抿着唇,笑容清浅不及眼底,“善舞,以后撒谎的时候,先和你的同伙统一下,太拙劣了。”
说完便抬手,轻轻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翡翠,你去小厨房将早膳端上来吧。”
“喏。”翡翠头皮发麻,闻言只觉得到解救了,忙应声福身去办。
“长袖,叫听风听雨进来伺候本宫洗漱梳妆。”云玖微阖着眸子,慵懒的声音轻轻响起。
长袖犹豫了下,下意识朝善舞看了眼,那一眼饱含深意,大概就是叫她自求多福的意思,后者一脸欲哭的神情。
待只剩下善舞了,不等云玖开口,她便直挺挺跪下,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公主!善舞知错,不该议论您……”
“原来你议论本宫了?”云玖挑着眉梢,似乎顿悟,意外地看了眼善舞。
善舞:……
立即察觉自己又被诈了,善舞颓然地耷拉下肩膀,闷闷的有些自暴自弃地道,“公主,您就罚我吧!”
这回也不求饶了,她算是明白公主的恶趣味,越求饶越惩罚得厉害!
云玖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下去吧,你去兽园陪雪球玩吧。”
善舞:“……您还是打我板子吧!”比起挨打,她更怕雪球!
“本宫可舍不得。”哪知,云玖却抚着面,柔声落下一句,“快去,雪球近日刚好有些胖了,你陪它玩几圈,正好减减肥。”
善舞一脸要死了的神情,哭丧着说,“是它玩奴婢吧……”雪球见到她就追着玩,到时候不等雪球玩累,她就先猝死!
呸,她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公主的心眼比针眼小多了!
望着善舞生无可恋离去的背影,云玖掩嘴轻笑,自顾自地叹了句,“不禁逗啊。”
暗处十三月却有些想翻白目,主子,若是你知道她刚刚怎么议论你的,你大概,会想放雪球咬死她。
当然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十三月默默望天,刚刚就当自己打了个盹儿什么都没听见好了。主子这别扭的性子,灭口这种事应该做得很得心应手了。
……
“皇上,要翻牌子吗?”是夜,龙吟宫内,卫长临处理完政务,沐浴后,坐在书桌前,拿了本书,头发没有冠起,面色淡淡地看着。
小泉子领了一名老太监进来,后者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各宫妃嫔的绿头牌,萧妃的在最前面。
卫长临闻声便有些不悦,似是被打搅了看书的兴致,微微抬眸,掠过托盘上的绿头牌,在萧妃后头看到了“皇后”二字,不禁抿起薄唇,有那么一瞬心头震怒,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怒了。
“拿下去!”
老太监吓得笑容一收,忙跪下,“皇上息怒!”
小泉子也跟着一道跪下,心里却是和明镜似的。
“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量,敢将皇后的牌子放置萧妃之后的?”卫长临拍案而起,眉峰凌厉地蕴藏着风雨欲来的怒意,冷冷地盯着老太监。
老太监自然是收了明粹宫的好处,此时却心里懊悔不已,他是闻到了风向,前些日子晚上不翻牌子一直留宿凤鸣宫,但那晚萧妃娘娘来了龙吟宫后,皇上便再没去过凤鸣宫,也没召皇后娘娘来龙吟宫,他便琢摸着,这是萧妃娘娘要复宠了吗?又恰好,萧妃派了大宫女给了他好处,让他将萧妃的绿头牌放在显眼的地方……
哪知,却触怒天颜。当真是追悔莫及。
“奴才知罪!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啊!”老太监后背已然是汗湿一片,小心翼翼地跪着,抖着声音求饶。
卫长临发了一通火后便冷静下来了,按了按发疼的眉心,有些烦躁地摆摆手,“你下去!”
老太监闻言,端着托盘便颤巍巍起身。
“等等。”卫长临又叫住他,淡淡地吩咐了句,“将皇后的绿头牌撤下,日后都不要摆上来了。”
话音刚落,老太监一愣,抬眸震惊地望着卫长临,不懂他这般是何意。
“这……”撤了绿头牌岂不是以后皇后都不能被翻牌子,皇上这是要冷落皇后娘娘的意思?
同样一愣的还有小泉子,但是他却是想到了另一层,皇上待皇后娘娘不同,这是恼怒老太监将皇后娘娘与这些娘娘放在一起的意思吗?
只是,卫长临接下来的话,却叫二人同时感到错愕,只见他扔下书卷,淡淡说了句,“小泉子,传令下去,摆驾芷柔宫!”
老太监是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皇上这真的是要冷落皇后娘娘,开始雨露均沾了……
小泉子最是了解内情的人,却是有些不解,但他不好说什么,只得应声退了出去,去唤步撵。
皇上摆驾芷柔宫的消息,当晚便在后宫炸开了锅。宫妃皆是又惊又喜又恨,惊的是皇上居然又开始临幸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喜的是这意味着皇后失宠,她们又有机会了;恨,则是嫉妒柔嫔,居然成了第一个被翻牌子的!
而长袖得知这个消息后,急急地回禀了正在书房内习字的云玖,眼睛一眨不眨地留意云玖的反应。
笔微微一顿,宣纸上立即晕染一片,那个“心如止水”的“水”字顿时糊了。云玖微不可闻地吸了口气,而后面上挂着无所谓的笑,眼都不抬一下,“知道了,下去吧。”
长袖深深望了眼纸张上那个有些辨不清的“水”字,到底还是无声叹了下,随后退下。
一室如豆,书桌前女子静静凝视纸张半晌,而后轻轻拿起,慢条斯理地揉作一团,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