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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围困,彦杰一方发动十几次围攻,叶惊鸿一方虽仅有一万兵马,但生死悬于一线,个个拼命,据营死守,竟也次次将叛军杀退。眼见天色渐暗,叛军久无动静。叶杀清点完人马,见已方已有两千人马伤亡,若再多耗一日,绝望之下,必是全军覆没,心中担忧,便去与叶惊鸿商议。
叶惊鸿沉吟片刻,说道,“这一日厮杀,我们已人困马乏,叛军十万大军却可以轮番休息。此刻他们只围不攻,应该是蓄势待发。”出帐站在大营瞭望台上向四方张望,但见四周密密麻麻,被围的水泄不通,心中暗暗盘算片刻,便回帐布置。
入夜,整个大营营火渐灭,陷入一片暗沉。彦杰一方虽将大营围困,但大营被占,粮草食水均在营中,一日数攻不下,十万大军却已饿的手足绵软。彦杰心中恼怒,暗道,“若我十万大军连区区叶六的一万兵马也不能拿下,还凭什么抢关夺寨,争抢天下!”
站上临时搭起的高台,向大营内张望,但见除去中军帐前两盏灯笼之外,别处皆是一片暗沉,星光下,隐约可见一簇簇的将士或坐或卧,杂乱无章,散于中军帐四周。彦杰心中暗喜,暗道,“我们虽一日未饮未食,但他们却不曾歇息,此消彼长,也没有占什么便宜,如今我们趁势一扑,将这大营踏平,还怕不将叶六手到擒来?”
转下高台,当即传令,挥兵攻营。一时间,杀声震天,四面八方,十万兵马齐出,向大营各门疾冲而去。营门内,几声响亮的锣响,营门守军冲杀片刻抵挡不住,均转身而逃。片刻间,大营攻破,叛军潮水般一拥而入,苏千绕一马当先,向着中军帐疾冲而去。
奔至帐门,但见帐内透出灯光,两条人影相依相偎,映于帐帘之上。苏千绕妒火攻心,咬牙骂道,“贱人!”挥剑向帐内攻去。两个月前,大都城郊以血移蛊,自己毒功被废,一时间,均算在脱脱阿布的头上,只想将她从叶六怀中拉出,一剑击杀。
黑暗中,一条人影突然从帐外一侧疾掠而至,横剑向她颈中挥去,喝道,“贱人,看剑!”
苏千绕一惊,横剑挡格,咬牙喝道,“叶杀!”自嫁入叶家,叶氏兄弟虽对她防备,却也总算客气。偏偏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子,旁人唤他一句老十,他便真当自己是叶家的爷,处处与她做对,管东管西。
叶杀一击不中,一声清笑,扬声道,“你来寻六哥还是六嫂,怕是晚了!”身形如影似魅,一闪即没,隐入层层营帐之后。
苏千绕心头一跳,挥剑冲入帐中,但见烛光之下,两捆稻草扎成的草人相依而放,此外竟再无人。苏千绕倒吸一口凉气,手中剑一紧,舞出一团剑花护住全身,反身回卷,跃出帐去。大帐外,没有预料的埋伏,处处皆是自己一方的兵将,来往搜寻。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终于重整,除去入营时遇到的抵抗,少数人遇到偷袭,整个大营,竟成了空营。苏千绕提剑而立,一颗心,渐渐冰凉。实在很难想通,在十万大军的围困之下,纵是一只鸟儿都难飞出,叶惊鸿如何带着一万人马逃了出去,居然兵不血刃。
彦杰也是又惊又疑,转身瞧着身侧众多饿的手足无力的将士,只得吩咐埋锅造饭,心中不断猜测,叶惊鸿究竟是用了何法逃出。
而苏合却想不了许多,见叶惊鸿逃去,大营夺回,心中喜不自胜,将手中兵刃一抛,一手拖过苏千绕,说道,“既然逃走便罢了,待我们得了天下,还怕寻他不到?”身子一俯将她扛起,径直向中军大帐奔去。
苏千绕身子一挣,喝道,“老娘还不曾吃饱,快快放手!”
苏合嘻嘻直笑,说道,“你且将我喂饱,自个儿再吃不迟!”说话间已奔入帐中,随着衣衫撕裂声传出,不多久,便传来细碎的呻吟,肌肉的撞击……
彦杰立在门外,似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身中夫妻蛊,而苏合却是中了她的情蛊,苏合对她的身体几乎是疯狂的迷恋,而他,只要蛊毒不发,那个女子于已,便不过是个玩物。如今,他要知道的是,叶惊鸿究竟是如何逃了出去?
眸光一处处掠过各处杂乱而坐的将士,一缕缕饭香慢慢飘出。营中粮草被炸,大多已被焚毁,恐怕,用过这一顿,已所剩无几了罢!
彦杰心中暗忧,侧耳闻中军帐中女子的嘶喊与男子兴奋的吼声仍不断传来,咬了咬牙,向大营里慢慢巡去。中军帐不远处,三五成群,堆放着稻草扎成的草人。扎的极是粗糙,显然是匆匆扎就,可是在黑暗里,却仍是容易被人看错。
这便是自己站在高台上看到的“疲军”罢!彦杰自嘲的苦笑,自己十余年的经营,一切均进展顺利,却在遇上叶六之后,处处掣肘。莫说叶六的才智武功,似乎便连运气都一向强了许多。若不然,一个给他下蛊的苏千绕,怎么会那般巧的撞在自己手里?
心中一万个不甘,满腔烦闷无处发泄,眼见一旁坐着两名衣衫不整的兵士,不由狠狠一脚踹出。两名兵士应脚而倒,竟然并未发出一点声息。彦杰大吃一惊,俯身瞧时,但见两人身有刀伤,早已死去多时,而外裳褪去,仅仅穿着内里的中衣。
这是……自己的兵士!
脑中似有光亮闪过,彦杰匆匆向近处倒卧的兵士奔去,连查几处,除了稻草人,却竟有不少是脱去外裳的死尸。彦杰恍然省悟,大声吼道,“众军集结,细查其间有无奸细!”身子一转,向中军大帐奔去,挥开帐帘,但见苏合全身赤裸,正将苏千绕压在案几上,拼力冲撞。
彦杰一把将他拖起,喝道,“快,叶六的一万人马,怕是混入我们的军中!”一句话刚刚说完,转头瞧见案几上躺着的苏千绕,全身赤裸,媚眼如丝,正难耐的扭动着腰肢。胸前两团高耸已被揉捏的通红,其上两枚红樱娇艳欲滴。
彦杰脑中轰的一响,一股热流迅速窜上小腹,身子一僵,咬牙骂道,“贱人!”一把将苏合推出帐去,喝道,“快些去查!”自己转身回来,顾不及脱去衣衫,只将袍子一掀,便冲入女子身体,开始疯狂冲撞。
苏合正在兴浓时,被他强行推出,心中大怒,光着身子在外吼道,“你说过,只要我想,这女人任我骑跨,却成日与我抢!”迫于彦杰淫威,虽不敢闯进去抢人,但想着苏千绕那销魂的身体,一身欲火如何消得下去,只弯身抱住昂扬的玩意,在帐门外来回蹦跳,只盼着那又凶狠又奸诈的老混蛋快些出来。
饭香飘满了整个大营,十万饿了一天的叛军围着锅灶正大快朵颐,大营北门两条人影骤出,将守门十余兵士瞬间点倒,另十余条人影迅速替上,片刻间恢复原状。动作之快,行动之迅速,竟令四周无一人知觉。隔了片刻,营门悄悄打开一线,一队兵马两人一组悄悄溜出营门,没入浓浓夜色。
三日后,蔚州城被叛军攻破,时应龙带兵逃向雁门。十万大军洗劫蔚州,充实粮草之后,便挥兵直下雁门。沿途不断受到小股人马抵抗,待到赶至雁门,那日松大军已至,据关以守。彦杰大怒,挥十万大军强攻,那日松却依天险死守,五万兵马加上雁门守军与蔚州败军,共集兵马八万,与彦杰僵执不下。
十余日后,取自蔚州的粮草告尽,雁门依然久攻不下,彦杰咬牙,只得回兵蔚州,等再集粮草,重来攻打。
而就在回入蔚州的第二日,十万大军开到,兵临城下,为首之人黑盔黑甲,却嬉皮笑脸,正是被赐巴特封号的哲里木王牧仁,而在他身侧,轻袍缓带,仪态闲雅的,却正是十余日前,带着一万大军,自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叶六爷叶惊鸿。
彦杰大怒,正待出兵拒敌,却闻探马来报,雁门八万大军皆出,向蔚州进发。双方合计十八万大军,将蔚州围的水泄不通。而城中的十万兵马,却已粮草告磬。
围城七日,蔚州城收回朝廷囊中,歼敌四万余,余下五万多人归降。苏合被擒,彦杰、苏千绕逃去无踪。逼问之下,苏合招出,就在叶惊鸿偷营当夜,彦杰布兵围杀,熊富却带着石头悄悄离营而去,不知所踪。而彦杰是在城破之时,趁乱将苏千绕带走。
北方大患已除,牧仁十万大军退守乌兰察布,镇守整个蒙古草原。那日松留五万将士助时应龙镇守蔚州,立时回师大都。
熊富、彦杰等人逃脱,赴西凉虽然要穿越整个大漠,但一路之上并无大军阻挡,当即叶杀带领马帮兄弟疾骑赶往西凉。叶惊鸿与脱脱阿布率同叶亭、赫天等人与那日松一同回师大都。
距大都不足百里,朝廷紧急旨意送达,说西南一路叛军共聚兵十一万,并未杀往大都,而是转而向东,向江浙一地横扫,命那日松疾速驰援索恩。
江浙一地,是大元粮食的根本,叛军此举显然是为了断去大元的粮路,做久战之计。那日松奉旨,命两千人马押苏合回京,自率大军转向西南。叶惊鸿闻讯,也是大吃一惊。江浙非但是大元的粮食根本,更是叶氏的根本,叛军若是侵占江浙,叶家自然首当其冲。当即离开那日松大军,当先疾骑向江浙驰回。
十一万叛军杀往江浙,江浙省省令杨陌集兵三万,拒敌于龙泉。骠骑卫大将军索恩挥兵八万,于龙兴驻守,与杨陌隐成犄角之势。叶惊鸿得讯,皱眉道,“三万人马?杨陌当真大胆!”当夜渡江观望,但见龙泉山中,秀丽山峰中,云雾燎绕,不见半个人影,平和中,却透着隐隐的杀气,便连山间树石,也似活物一般,带着一种凌冽之姿。
而隔上百余里,驻扎在山外的叛军却旌旗招展,队列齐整,却并不敢轻易入山半步。
“是子安!”叶惊鸿心中大定,笑道,“杨陌身侧既有子安,江浙必不会失!”当即命叶亭、叶康二人留下,打探叛军虚实。重要的是,查探有无谢天川的踪迹。而自己却带着脱脱阿布等人折返,进入索恩大营。索恩见了他来,大喜过望,说道,“此处有长江天险,叛军渡江不易,只是如今他们攻打江浙,我若渡江追击,恐落叛军圈套。”
叶惊鸿点头不语,于中军帐行军图上瞧了片刻,问道,“我四哥呢?”
索恩微微撇唇,说道,“大军驻扎第三日,他便离军赴了西南。”叶惊鸿默然,心中也是不解。
第二日,叶亭传回消息,叛军防范严密,难以潜入,但这一路叛军军中,有不少西南各族的青壮!叶惊鸿了然点头,或者,这就是叶惊穹赶回西南山中原因。
五日之后,那日松五万大军开到,当即便要渡江杀敌,却被叶惊鸿劝阻,说道,“如今叛军前有杨陌相阻,一时攻不下江浙,而此方又有大军驻守,要想过江也是不易,若我们过江歼敌,一场血战,伤亡必大。如今他们后方空虚,倒不如调一支兵马绕道西南,然后三方合击,既分叛军兵力,也可截住敌军后路。”
索恩大喜,说道,“如此一来,敌军无路可逃,岂不是全军覆没?”转向那日松道,“王爷兵马远路赶来,又是将士偏少,这正面攻击一事,不敢有劳王爷,便请王爷绕道西南,断去叛军后路如何?”虽是商议,语气却颇为强硬。
索恩此言,任人都听得出,他要抢这正面进攻的首功,那日松岂会不知?他一双阴冷眸光,定定向索恩注视,而索恩却早已不是屈居人下的武义将军,只是略略挑眉,与他对视。这路大军以索恩为帅,那日松虽为王爷,却也只是援军。那日松默然良久,只得点头道,“好!”
索恩唇角微挑,露出一抹笑意。当即会同叶六,三人商议如何攻击,如何埋伏,如何诱敌……
那日松率兵向西南而去,叶惊鸿遣叶翔潜入龙泉山中,与杨陌互通消息。到了第五日,索恩率先渡江,挥兵直扑叛军,大战瞬间拉开帷幕。而此次叶惊鸿并未随军冲杀,而是携脱脱阿布渡江,于战场之外登临一座高山之上。山峰之巅另设高台,可以俯视整个战场。
果如叶惊鸿所言,叛军虽有十一万,但在索恩八万人结阵分批的冲杀之下,渐渐溃不成军。大批叛军欲杀入龙泉山中,却不是迷于山中阵法,便是被突出的江浙守军杀的片甲不留。短短不过两个时辰,十一万叛军已是一团纷乱,左冲右突之后,又渐渐集结,向西南退去。
脱脱阿布俯身下望,但见叛军阵中,大旗招展,下边一匹马上一条人影极为熟悉,不由心头一跳,身子前倾,想要更加瞧的清楚一些。叶惊鸿见她脚步一寸一寸挪到山边,忙将她身子拉回,说道,“阿布,小心一些!”
脱脱阿布眸光仍紧紧锁着那条人影,脸色渐变,一手抓住他的衣袖,咬唇道,“叶六,是……是天川!”谢天川在四贝勒府中失踪,虽然这路叛军打出他的旗号,她却始终不信他会谋反,而如今,不料他竟果然在叛军阵中。
叶惊鸿也暗吃一惊,探身凝神向那里遥望。这座山峰离战场虽然不远,却也不近,又是在近二十万人的混战之中,实在难以瞧的清楚,只是隐约觉得,那人果然与谢天川身形相似。他与谢天川虽仅仅相识,但几次接触,也发觉他对大元皇室时时流露出的厌恶,说他谋反,确实令人不信。
此时战场上风云再变,原来已散乱的叛军渐渐又再集于一处,且战且退,向西南移去。而在另一方,中奉王那日松的大军也已赶到,与随后追赶的索恩形成夹击之势,冲杀之下,霎时间又是一场血战。
眼见叛军越来越少,开始向南溃退,索恩似乎发现了叛军大旗下的谢天川,挥刀策马,向那里冲去。毙匪首于刀下,那可是奇功!更何况,此人还是大元皇帝的心腹之患。
脱脱阿布山上瞧见,一颗心吓的怦怦直跳,摇头嘶声道,“不!不!大哥,不要!”
只是她相距极远,索恩又如何能够听到,何况,就算听到,又岂会因她一语,放弃这立下奇功的机会?但见他手中长刀疾挥,荡起一片血雾,单人匹马,势如破竹,转眼离谢天川又近了许多。
叛军见状,齐声呐喊,便有一大队人冲前去救。脱脱阿布更是心胆欲裂,一手抓着叶惊鸿,连声道,“叶六,怎么办?怎么办?你救救天川,救救天川!”
叶惊鸿也是心中焦灼,只是此刻自己相距极远,短时间之内,万难赶到,摇头道,“来不及了!”话刚出口,目光触及谢天川身后大旗,又见朝廷大军潮水般向那里赶去,叛军却有几只人马与他分道而驰,向南退去。不由灵机一动,呼的转身,但见身后压阵的陈克背上背着一把铁弓,不由一喜,喝道,“给我!”一把将他弓箭抢过。
陈克耳闻脱脱阿布要救谢天川,本已心中疑忌,见叶惊鸿抢弓,只道他要杀索恩,更是大吃一惊,喝道,“你做什么?”合身扑上来抢,却被叶塘一剑逼退。
叶惊鸿于身后争闹不闻不见,弯弓搭箭,拉的圆满,嗖的一箭向谢天川身后大旗射去。伴着山上众人的惊呼,那只箭电闪而出,直掠过半个战场,只可惜相距太远,终究未至大旗,便势衰落下。
而这片刻功夫,索恩离谢天川又近了几分。脱脱阿布脸色苍白,连连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叶惊鸿向手中铁弓一望,回头见几名守将也背着有弓,飞身上前,也不说话,劈手便又抢过两把,三弓并一,夹着一只铁箭拉成满圆,弓弦一松,“铮”的一声长响,铁箭离弦破风,在半空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唔”声,向着大旗电闪而至。“嘭”的声响,旗杆折断,大旗在风中一晃,飘然垂地。
而谢天川眼见索恩杀至,早已提缰狂奔。旗倒兵移,身后追击众人瞬间失去方向,顿时又再变为一团混战。索恩失了谢天川踪迹,挥刀冲上一处小丘,翘首张望。
脱脱阿布刚刚松了口气,却闻战阵中一片惊喊,一支离弦快箭电闪而出,箭头所指,竟然是立马丘上的索恩。脱脱阿布大惊失色,疾声大喊,“大哥——”喊声方起,但见那箭一闪而没,索恩身子一晃,如一堆木头般倒栽下马。
脱脱阿布眼睁睁的瞧着,大张着嘴,整个人顿时僵住。变故横生,便连叶惊鸿也不及反应,手执铁弓,迅速向索恩后方一望,却见那日松正一脸阴冷,慢慢收弓。叶惊鸿一惊,搭起的箭已无法射出。
从索恩命那日松阻截叛军退路时,他已隐约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和,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那日松竟会在征战中趁乱射杀索恩。他此刻要杀那日松替索恩报仇,可说是易如反掌。但是此刻征战之中,一军主帅已倒,若是再杀那日松,冲杀之下,莫说尽歼叛军,怕是这长江天险也难守住。
就这短短一瞬,叛军旗倒,朝廷大军主帅落马,战场上一片混乱。那日松策马而前,扬刀呼喝,朝廷大军得令,队形渐整,向着叛军席卷而去。
而在索恩倒下的小丘前,一队叛军正挥刀攻上,几百名索恩的亲兵拼死以抗。此一刻,若是叛军能得到朝廷大军主帅的首级,较一场胜仗更能鼓舞士气。脱脱阿布瞧的心惊胆颤,一把抓住叶惊鸿垂下的手臂,连声道,“叶六,我大哥……我大哥……”
叶惊鸿心中一凛,说道,“我去!”转身向赫天、叶塘二人吩咐,“你们留下照护郡主!”拔步便向山下冲去。
脱脱阿布大急,喊道,“叶六,我也去!”
“不!你留下!”叶惊鸿大喝声中,身形几个起落,已冲下山去,跟着但闻凌云踏扬声长嘶,奋起马蹄,穿林而出,如蹄不沾地般,向着战场疾冲而去。
脱脱阿布连连顿足,急道,“叶六等我!”转身欲去,却被叶塘一把拦住,摇头道,“郡主,还是听六爷的吩咐罢!”如今双方兵马混战,并非十万大军追击一人,六爷又有凌云踏在跨,虽千军万马,却也并不担忧。
脱脱阿布见他不肯放行,急的连连顿足,只好又再转身向战场张望。此一刻,叛军大旗一倒,早已瞧不见谢天川的身影,却见叶惊鸿一人一骑,如离弦之箭,迅速冲过整个战场,向着索恩的方向疾驰。
惊急间,突闻叶塘一声怒喝,劈手抢过一把铁弓,疾拉圆满,疾射而出。脱脱阿布顺目去瞧,但见一只铁箭竟如一道闪电,向着叶六射去,一瞬间,一颗心如提在喉间,一声惊喊堵于胸口,却发不出声息。
叶塘虽应变迅速,但终究是慢了半分,铁箭擦着箭尾而过,竟然并没有截下。叶塘心胆俱裂,舌绽春雷,疾声大呼,“六爷,小心!”
呼喝声中,但见铁箭已射至叶惊鸿身上,叶惊鸿身子一个倒侧跌下马来。“叶六——”脱脱阿布失声大呼,心中不觉大悔。哪知惊呼声中,但见人影一闪,叶惊鸿已自马腹下翻起,挥剑斩落一人手臂,马不停蹄,瞬间冲上索恩所在的小丘。
眼见索恩的亲兵骤分骤合,已将叶惊鸿放了入去,脱脱阿布顿时浑身虚脱一般,双腿一软,坐于地下。只片刻间,却是霍的抬头,向方才箭射叶六的去处望去,却见那日松正手挥双刀,向着叛军冲杀。
脱脱阿布双拳紧握,自齿缝中狠狠迸出一语,“那!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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