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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阿真呐,有时候小生真觉得你……”橘依偎在吴真怀里, 打了个呵欠。
“很心机婊是吧?”吴真耸肩。
橘抬头望吴真, 她稚嫩的脸上出现了历经沧桑的人才有的表情, “我承认。但现在我无权无势,吴顺家好歹在临州市有几十年基础, 单凭我自己, 我斗不过他们, 至少现在不行。”
“如今我承认自己卑劣, 必须借苏行的势,今日承了这个恩, 算是又欠了他几分了。”吴真紧了紧怀里的橘,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至少能护住自己和吴轻闲。
吴真很快和苏行汇合, 对方把她请到了工作间, 他们属于长条办公桌,一个部门的人围成一圈办公。
苏行从跟垃圾堆一样的纸堆堆里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马克杯, “你等一下。”
男人抬眸, 旋即转身。
半响之后, 一杯咖啡泡好了。
“给。”苏行挠挠头,大爷状躺到吴真身旁的沙发上, “累死我了, 吴小姑娘, 你知道我为你这个工作,跑了多少路吗?”
吴真握住那个马克杯,想到它曾经的状态,半天不敢喝,“嗯。”
橘从吴真怀里跳下来,摇着尾巴迈着笨重而故作优雅的步伐,跑去逛新闻部了。
“就嗯?”苏行侧过脑袋,他头发乱乱的,发量多而柔软,一张俊脸递至吴真脸前。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洒下一片麦色的阴影,翕合间慵懒又俊俏,那股陌生的感觉就这样突如其然地袭来。
吴真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移开距离。
和吴轻闲不一样,她从头到尾都把他当做哥哥。
而苏行,她确确实实爱过他,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
上一次她彻彻底底地伤害过这个人,这一次……与其重蹈覆辙,不如好好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
“谢谢你,苏行哥。”女孩子低头,她下颚到脖颈的线条流畅,恰如盈盈一水间的婉柔。
苏行看呆了,讷讷的,挪移开了距离,他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
对方太小了,小到他连心动的权利都没有。
“说说你电话里的那件事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哥,这忙我也就不得不帮了。”苏行适时转移话题。
吴真小脑袋点了点,开始把阿莲找到她后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顺带说了说吴顺一家和她的恩怨,以及他们把外公外婆接过来后的揣测。
苏行听完之后微微半闭了眼,悠悠闲闲地敲了敲膝盖,似乎在思考什么。
吴真不敢吵闹,安安静静等待着,顺带看了看新闻部人来人往忙碌的风景。
“别看人了,看表,这上面的时间!”不知何时,苏行已睁开眼,往吴真手上的表上一撮,“离面试还有两天,必须临场表演,你得准备准备,对手都是有备而来,不比你差。”
“可是……”
“没有可是,你舅舅那边的事,我来给你摆平,你不用管。”苏行直接帮她决定了。
虽说这个结果跟吴真事先料想的一毛一样,不过他一力承当的那一瞬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更有甚者,苏行更是替吴真找好了辅导老师,监督她这两天全心全意地准备面试。
吴真只好把这件事转告了吴轻闲,幸好练习场所就在医院附近,吴轻闲可以摇着个轮椅守在她旁边等待。
……
这边厢,吴真随着老师做最基础的主持练习;那边,橘煞有介事地报告着吴顺舅舅家的近况。
橘这只猫,平日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从来都不务正业来着。
也不知道最近哪根筋出了问题,对于吴顺舅舅家的事关心得有点过分了,竟然开了作弊器,时时刻刻监视着事情的最新发展情况。
连吴真都有点怀疑,”你怕不是和吴顺家有仇吧,这样关心人家,非奸即盗。”
橘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似的,尾巴一摇,“讨厌,阿真你怎么能这么伤小生的小心心呢,明明你也很想知道苏行会怎么对付吴顺一家的嘛。”
吴真确实很想知道,而且她没有想到,苏行的办法居然这样雷厉风行,简单奏效。
吴顺一家原本买通了记者,写好了稿子,想用外公外婆含辛茹苦养大吴真与吴轻闲为突破口,用传统孝道来抨击二人,换取群众对他们这边的支持。
至少,能够通过搅浑这一趟水,来换取按摩店的一线生机。
如果这次,他们不在苏行眼皮子底下买通记者的话,吴真与吴轻闲两个小孩铁定是要栽大跟头的,前提是,他们的对手是吴真吴轻闲两个小屁孩,而不是在临州市横着走的苏行。
苏行此人,关系在临州市是一等一的硬,对临州市各大报业的记者链更是了若指掌。
不费须臾,他就掌握了被买通的那几个记者的基本情况,绝大多数都属于临州不入流的小报,不过有一个确实来自临州市最著名的都市大报——《临州都市报》……的实习记者。
苏行看到这人的名字,眼皮都没多撩一下,直接拨通电话,直达了《临州都市报》主编室。
采访当天,也是吴真面试那日,吴真在吴轻闲的目光下乘上了公交。
“阿真,都市报的记者往按摩店那边去了。”橘在识海里报告着。
橘跟着记者走街串巷,终于走到了按摩店所在的街区。
这个记者身着卡其色休闲裤,宽松的T恤,外加一副黑框眼镜,活脱脱初出茅庐时的模样。
他不是别人,正是稍稍换了个装扮的苏行。
“这个苏行,不是腹黑就是变态,哪有明明有条件叫调查记者,还要亲自上阵的道理。”橘毫不留情地吐槽,饶是如此,它还是跟着苏行。
见苏行走进了按摩店,它绕到后台,跳入了出气口。
苏行没在吴家人面前露过面,就算是最初的那次民生新闻,也是混入人群里拍摄完毕的。所以当他进店,阿莲只当他是普通客人。
他年轻青涩,长相帅气,跟平日里接待的大腹便便形容猥琐的客人完全两个概念,阿莲一见便有些迷花了眼。
“小妹,做按摩。”苏行扣了扣柜台。
阿莲从震撼中惊醒,立马从柜台里拿出三个篓,里面放着技师的铭牌,“客人想做哪类型的,有温泉石理疗、全身按摩、脚部护理……”
苏行撑过柜台,暧昧地靠近阿莲,”有全套吗?”
阿莲只敢耳廓灼热,连思考也不能了,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这种服务现在只敢VIP客户玩,他们按摩店如今是重点抽查对象,停掉了大半违规服务。
然而苏行的举动让阿莲下意识认为,他是一个行家,把他们最王牌的服务介绍给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阿莲从柜台拿出一个新的竹篓,上面只有寥寥四五个铭牌。
“这里都有技师的照片和擅长的项目,客人挑一挑吧。”阿莲把竹篓递给苏行。
橘饶有兴致地躲在通风口处,胡须一翘,“哼,这男孩子真是个心机屌,说什么来帮阿真,分明是自己要来享受的。”
阿莲带着苏行一路拐到了店的最深处,那里一个颇为貌美的少女已等待许久了。
少女长得很是干净,飞快替苏行脱了上衣,让他趴到按摩床上,双手涂抹精油往上面按……
橘爪子捂住眼睛,感觉辣眼睛的一幕就要来了……
没想到久久之后,还是没听到女子的喘息与呻|吟……橘试着挪了个肉垫,发现苏行正制住了女孩子,对她说着什么。
而那女孩一双泪眼,不停地掉着泪珠子。
“别哭了,你既然不想做这一行,没人勉强得了你。”苏行安慰眼前的少女。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退不下来了。”少女绝望地说。
苏行从包里取出一沓钱,“五千块,买你一句话,做完这笔你就走吧。这笔钱够你在这里卖一年有余,不如到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好好重新活一遍。”
那少女看着钱,吞了吞口水,重重点了个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橘所料,它觉得,苏行这个人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大好人才。
作为一个天生的戏精,苏行掏出一张《临州都市报》的记者证,扔到少女脸上,“老子是你们吴老板请来的客人,你不给我做全套还想着拿钱?”
少女夸张地哭叫出声,然后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不用这么拼吧……橘看呆了。
苏行眼底则出现赞赏之色,他向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一撕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阿莲,阿莲,救救我……”
“这个记者,他拿了相机,要威胁我们!!”少女满眼泪痕,“快告诉吴老板,出事了出事了!”
阿莲连忙召集了按摩店所有员工,逼迫苏行把照相机交出来,甚至有个男性清洁工,慌乱之下直接砸了苏行的照相机。
苏行被狼狈赶出,不忘恶狠狠地口吐狂言补刀,“你们给我等着,不把你们这个黑店彻底曝光,我不姓张!”
大约一刻钟过后,吴顺一家在阿莲的催促下急匆匆赶到了按摩店。
阿莲先哭了起来,把吴顺请来的记者大闹按摩店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那台价值不菲的照相机还搁在吧台,不过已经被踩个稀巴烂了。
一滴汗从吴顺的脑门上滴下来,他感到异常烦躁,最近事事都好似在与自己作对。
不过,幸好,幸好,他为了省钱,请来的记者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这次来的《临州都市报》记者不过是个实习生而已,只要处理强硬,他们按摩店应该不会有事。
这样想着,吴顺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认识的《临州都市报》后勤部主任,得到对方的应允之后,他的一颗心终于放开了。
“不要怕,如果那个实习生再带人来,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先砸了他们的设备,再录音、照相、叫他们把勒索我们的事实给吐出来!”吴顺一拍柜台,声如洪钟。
“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勒索,就绝对不敢报警,不然他们的丑事抖出来,绝对比我们严重。”
所有人缓过气来,上下一心地齐呼,搞得好像安利现场一样。
没过多久,真正的都市报实习生小张和一群小报记者便有说有笑地来了。
小张的打扮与今天的苏行几乎一模一样,卡其色裤子,宽松的T恤,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只是黑框眼镜下的容貌与英俊的苏行差得有点多了。
不过光是这样的相似度就足以令只见过一面且气昏了头的按摩店众人产生混淆。
接下来的事情,用脚趾也足以想象出来了。
一方气势汹汹、全副戒备,一方莫名其妙、委屈不已,再加上收了钱的小妹三两句挑拨,瞬间剑拔弩张。
打斗发生之时,橘躲在角落紧紧捂住眼睛,一颗被打断了的牙齿滚到它的肉垫边。
橘只听到一个人疾呼,“快跑,快去打1|10,这就是群疯子!”
……
“阿真,小生告诉你哦,有事儿没事儿别招惹苏行。”识海里,橘瑟瑟发抖地道。
吴真刚面试完,一回头,戴着记者证的大男孩正朝自己招手。
苏行。
“怎么了?”吴真问。
“你舅舅……算是彻底完蛋了,按摩店被查封了,你舅妈和吴月正抱在一堆哭呢……”橘舔舔肉垫,仍然对苏行的手段心惊胆战,“小生还以为你舅舅能多蹦跶一阵呢,现在……唉……”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吴真迎了过去,从大男生脸上纯粹的笑容里,永远读不出其背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