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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缓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好了些,他先是摸了摸杜仲和当归的头,随后问我们他昏过去之后的事情。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全都沉默了。
老孙见我们都不说话,有些诧异,可当他的目光注视到坐在副驾驶上的是古兰的时候,他对我们大声的问道:“她怎么还在这里,茶呢?!”
又是一阵沉默,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茶叔已经死去的事情,他这才刚刚醒过来,我真怕他会扛不住。
突地,老孙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吼道:“我问你茶叔呢?他在哪儿?”
老孙用的力气特别大,我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见他这么着急,我只好把事实告诉了他。
“茶叔……被火蜥烧死了。”
“你说什么?!”老孙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抓着我胳膊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已经失去了神采。
我害怕他一着急会再次昏过去,赶紧劝他说:“孙叔,茶叔当时是为了救我们才和蒙古粽子同归于尽的,如果不是他,我们谁都不可能出的来,我答应帮他照顾他的女儿,您也节哀吧。”
老孙并没有说话,将头转向了车窗那边,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种样子让我们看的很是心疼。可是我们没有人再去安慰他,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让他不这么悲痛,一辈子的手足之情,那是如同把心脏撕扯出来一般的疼痛!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沉默。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老孙的身体才慢慢停止了颤抖,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在那说着话。
“半世手足情,一朝撕心痛。转世再为人,定于君相逢。茶,别急着投胎,等哪天我去找你了,咱们一起走,一起走……”
余音未消,老孙已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捂着脸,失声哭了出来。
看到老孙如此的悲切,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茶叔就这样消逝了,我们甚至连他的骨灰都没能带出来,脑海中茶叔那种坏坏的微笑还历历在目,却又已经恍如隔世。
也不知道我们哭了多久,直到眼睛已经干涩了,我们才慢慢停了下来。
突然感觉人在悲伤时会流泪肯定也是进化出来的,毕竟人是种情绪化的动物,眼泪就是排解悲伤最好的东西。
哭过之后,我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答应茶叔的事情我肯定会办到,回去之后我便去找他的女儿,然后把她接到北京照顾她。
很快,老孙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对我们说道:“你们找到最近的火车站,然后坐火车回北京,这辆车留给我,回去之后告诉邓兄和袁兄你们茶叔的事。”
我问道:“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吗?”
老孙摇了摇头,说:“我先回我自己的住处,身上的伤得调养些日子,就不随你们一起去了。”
我一想也对,老孙的身上现在还有伤,确实修养静养,而且他的这两只山魈也上不去火车。
“对了”老孙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既然你答应茶要照顾他的女儿,那你不要食言,回去收拾一下就赶紧去南京吧。”
南京?老孙的话让我先是一愣,随后我猛地一拍脑门,我只答应茶叔照顾他女儿了,却只知道他女儿叫玉露,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地址!
“孙叔,您知道茶叔住在哪儿吗?他只告诉我他女儿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老孙从他的包裹里拿出纸和笔,然后在上面写了半天,随后撕下来叠好了递给我,说道:“地址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你收好,等回去之后再看。”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回去之后再打开,一个地址而已,至于这么神秘神秘的吗?
虽然我心里很像弄清楚原因,但看到老孙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知道这纸条上面肯定还有什么隐秘的东西,他既然让我回去之后再打开,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没再说话,车子继续在大路上行驶着。
可能是因为茶叔的离去让老孙失去了正常的思维,他没有再去多问古兰的事情。一直到我们在最近的一座小城市找到火车站,他也只是对我们说了一句快些回家,随后便驾车离开了。
我们买了当天开往北京的火车,从这里到北京差不多需要四十个小时,还好我们比较幸运,买到了三张软卧的车票,总不至于要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坐回北京。
说是当天开往北京的车票,可现在距离发车的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幸好林子手里带着不少的钱,让我们能去车站外面的小旅馆开个房间,不至于在候车厅干等十几个小时。
等开好房间,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先去医院,看了看古兰胳膊上的伤,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我们又去外面吃了顿早餐,然后又去商场里买了几件衣服。
我们三个人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穿在身上都能直接到街上要饭了,估计穿着这身连火车都上不去。
不过买衣服的时候有个小插曲,我和林子都被古兰给惊艳了一把。之前古兰穿的就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而且遇到我们的时候是刚被褐色虫子袭击完,灰头土脸的。然而现在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再加上刚买的一身休闲装,简直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美少女,林子那个没出息的直接看呆了,要不是我拍了他一把,这小子估计连口水都能流出来。
买完衣服之后,我们便回到了小旅馆,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身上总算是舒服了。
吃饱喝足又洗了热水澡,身体立马就慵懒了下来,很快一股困意便席卷了全身,林子还在浴室里面洗着澡,而我却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我是睡了个昏天暗地,要不是林子把我叫醒,估计等我睡醒了,火车已经开到北京了。
我们先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将之前那身破破烂烂衣服直接丢在了旅馆,然后在车站外面的饭店吃了些东西,这才检票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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