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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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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天生在说出这番话时,也觉得自己脑袋是不是被吓出毛病了。

    大半夜突然看到废墟中耸立着一扇异样的门,谁会没事跑过去打开看啊,除非这人神经不是一般的粗。

    “齐老师,不得不说你很有想法,说对了,当时的我确实把那扇门打开了……”

    说到这,老者睁开了眼睛……

    周围依然漆黑宁静,屋里的的几人不同程度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门里的恐怖景象仍然在他们脑中浮现,那些如炭火一般的桌椅,焦黑却保持固定姿势的人体,如血液般艳红的大门,深深的印在了心里,如果允许,他们会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

    “当时一片漆黑,但月光却特别的好,整个校园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纱,而那扇门像个毫无生气的鬼,静静地杵在那,等待着被打开……”

    “当时那种情形,腿都是软的,恐惧占领了我的全部,但我还是慢慢走了过去,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引导着我走向那扇门……”

    “我就这么慢慢地走到了那扇门前,那个老旧的把手是那么的冰冷,以至于我在摸到之后浑身如坠冰窟,冷到了灵魂深处……”

    老者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手伸到半空中好想在抚摸着什么。

    “……那是一间教室,周围摆放了许多书籍,应该是当时没有仓库而特意把书摆在了教室里,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每一张幼嫩的小脸上,讲台上一位男老师翘着二郎腿,一个个烟圈被熟练的吐出,而我就站在那里,如同突然跑进电影中去的观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老者激动的抓着齐天生的手腕。

    “冷静……您继续说,我们都是为了这件事情才走到一起的,所以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会理解的……”

    齐天生轻拍老者手背,好让对方冷静下来,遇到那么诡异的事情,换上谁可以冷静下来?

    “我当时一眼认出,讲台上抽烟的正是我的父亲,陈国明,我虽然愤怒,但并没有冲昏头脑,只是站在那继续观察着,我想,这应该就是灵异现象吧……”

    “整个教室安静的出奇,像无声电影展现在我面前,教室里的孩子们大都低着头写着东西,一张张小脸是那样的无邪,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讲台上的老师把烟头随意弹向打开的窗户,飞出的烟头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你们知道的,当年就是因为一根烟头才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可是你们知道我接下来看到了什么吗……”

    老者忽然歪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如同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齐天生有些无奈,抬头看着窗户外的第一缕阳光,他知道今天往后才是最危险的,而事情也快要展露出它本来的样子了。

    校长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这个时候如果再出问题可就难办了,不过让齐天生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校长在哭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安静下来。

    “对不起,是老朽失态了,接下来的画面对我的打击确实太大了,所以……”

    “老爷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激动,是里面的孩子突然变成鬼朝你扑来吗?”

    李秋雯好奇的来到了校长身边坐下,轻轻拍着老者的后背。

    “不是的,当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颗烟头上,那个烟头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的……飞了出去,并未留在教室……”

    “什么?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李老师不要着急,听老朽说下去……当时我比你们更加震惊,那些流言飞语折麽了我半辈子,可是我看到的并不是那样,那颗烟头直接飞出了教室,这也证明我的父亲并不是杀人犯。”

    耿迪走到校长面前,近距离看着对方的脸,“在那种情况下,身为老师竟然丢下学生跑了,相当于——杀人!”

    齐天生赶忙站起,对着耿迪做了个手掌下压的手势,示意耿迪现在不是刺激他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继续听下去。

    “呵呵,耿老师,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我知道您说话直率,心也很好,但是,还请听老朽说下去,如果只是以上这些,还足以让老朽如此激动。”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那颗扔出去的烟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一只手从外面扔了进来,正好扔进了两捆教科书的夹缝里,奇怪的是火焰几乎是瞬间燃烧起来的,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教室内顿时乱作一团,而我的的父亲则第一时间朝着教师们跑去……”

    “正当我下意识要让开大门时,我父亲却停了下来,就这么看着我,不,那并不是看着我,而是立在那做着思想斗争,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自己的父亲,甚至眼神都看的一清二楚,就像照镜子,我知道他矛盾了,眼神中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身后的大火蔓延的很快,这时我的父亲动了,他毅然转身跑进了教室,冒着熊熊烈火抱起两个学生,对着剩下的学生大喊着什么……”

    “可是学生们都被吓坏了,一个个只会站在原地哭泣,而我的父亲又扛起一个跑了出来,就像虚影一样从我身体中穿了过去,我扭身看着眼前的父亲,衣服已经被烧掉大半,在他放下学生后又冲进教室,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在我父亲出来第四次时,已经累的双脚发软摇摇欲坠……我转身看着教室里的一大堆孩子和越烧越大的火焰,真想冲进去和父亲一起救人,但是我知道,这只是重演了当时的情况,那里我不能进去……”

    “正当我父亲打算再次冲进教室时,猛然又有两位老师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清新靓丽,接下来三人没有一丝迟疑的冲进教室,三人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抱着学生跑出,当最后一次三人进入教室后,大门上方的大梁坠落,几根燃烧的木头挡住了教室大门和窗户,可这些障碍物在我面前就像透明的,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三人的学生的情况……”

    一滴滴的泪水从校长的脸庞滑落,齐天生三人则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互相看着对方,这和文化楼里记载的那封信之完全背道而驰,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他们在笑,我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笑,哪里值得他们笑,接下来三人跑上讲台,对着班里的学生大喊这什么……而学生们正以很快的速度跑向将台,三人推开了燃烧的讲桌,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你们知道的,里面还有二十左右的学生,就凭他们三人那个可怜的圈想干什么?但是他们就这么做了,用自己的身体,帮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地带,但是大火并没有让他们如愿……”

    “画面就这样定格了,燃烧的桌椅,烧焦的人体,定格的姿势,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一样,三个傻瓜,死到临头还能笑,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那个笑容的含义……”

    这时,齐天生走过来,手掌轻轻放在老者的肩膀上。

    “不,你明白的,不单是你,我们也明白的!”

    他环顾四周,李秋雯早已哭的梨花带雨,一向硬气的耿迪被眼眶里的眼泪彻底出卖。

    “我想……那样的微笑……才配得上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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